正文 第9章 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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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茫茫的海洋,那裏有一座傳說中的仙島,據說島上住著美麗不似凡人的神仙。有捕魚的漁夫在海嘯時到那裏避難,回來時已經是神思恍惚,終日自言自語,藥石無醫。從此以後,再沒有人靠近那座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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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個夢,夢境中似乎縈繞著濃濃的霧氣,看不真切。周圍開滿了花,落塵知道這種花,在雲疏宮裏常開不敗。
花樹下的秋千上坐著一個少年,秋千輕搖,離傷花靜靜的飄落。然後好像出現了一絲水紋,畫麵輕微的晃動著。少年仿佛看見了什麼,站起身來,向前奔去。
整個過程中,落塵覺得自己像旁觀者一樣在遠處看著,卻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那一瞬間的驚喜。不知為什麼,他覺得,這是那個少年的情緒。
水紋的晃動越來越大,畫麵忽然中斷。“嗯!”落塵輕哼一聲,從榻上做起。又是這樣,這個夢境已經整整出現在睡夢中一年了。按理說,自己身為預言師,有通曉預知的能力很正常。但是如此清晰的夢境不是需要很高的預言能力才能辦到啊,自己學習預言術不過短短五年而已,而且能夠體會到夢中之人的情緒又是怎麼回事啊?
但是又不想去詢問別人,這樣會被他們恥笑吧!被送進雲疏宮學習的少年都是靈族貴族中的世家傳人。像自己身為孤兒的身份本身就被看做異類了,沒必要再自討苦吃。
不過沒關係,他們怎麼看自己都沒有關係。自己隻是想靜靜待在這裏,待在離他最近的的地方就好了。
落塵整理好床鋪,做到銅鏡前。那裏映出一張少年青澀的臉。膚若凝脂,眉若遠黛,一雙大眼睛十分靈動。盡管靈族的人生來美麗異常,這樣的容貌卻更是佼佼。
落塵係好發帶,推門走入院中。一座座宏偉的金色殿宇展現在眼前,陽光照在金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絢爛奪目的光彩。殿角飛斜,刺入青天,宮殿每層都有漢白玉的欄杆圍繞。漫天的離傷花飛舞,遮掩著屋宇,遠望猶如神話中的瓊宮仙闕。
落塵歎口氣,望向近處。花樹下的石凳上,一個身著藏青色布衫的少年正捧著一本厚重的古書靜靜讀著。
真用功啊,落塵看著陷入沉思的朝暮。天分奇高,又很刻苦,家世又好。和我一樣的十六歲,卻已經取得那樣的成功了。說起來,在這一群心氣高傲的世家子弟裏,朝暮算是自己唯一的朋友了吧,隻有他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和我一起。
可惜朝暮是淨靈是,不然夢境的是倒是可以請教他。像朝暮這樣驚才豔豔的人,將來一定可以到主殿裏服侍“他”的吧,自己恐怕是沒有機會了。看著遠處的寒水殿,落塵心裏湧起一陣苦澀。
將心中的黯然情緒壓在心底,落塵躡手躡腳地走到朝暮身後,輕輕蒙住他的眼睛,甕聲甕氣的說,
“猜猜我是誰。”
“落塵,別鬧了。”朝暮淡淡說著,拿下他的手,連頭都沒有抬,繼續讀書。
“真~無~趣~啊!”落塵憤憤的抱怨道。
“今天你去主殿當班,別忘了。”
“對哦,今天可以去呢!”想到這裏,落塵不由高興起來,今天可以見到“他”呢,雖然隻是遠遠望著,就已經很滿足了。
“就這麼喜歡他?”朝暮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從書中抬起頭,帶著一絲不以為然。
“在這裏的人誰不喜歡。。。。噢噢,咱們的朝暮大人不喜歡,他一心向學著呢。”落塵挑高眉角。
“不是,我有喜歡的人了。”
“咦?是誰啊?”落塵驚奇的睜大眼。
朝暮沒有說話,定定的望向他的眸子裏。
“我。。。我去了。”被這樣認真的眼神弄得沒由來的一陣心慌,落塵逃似得衝出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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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宮道上,落塵捧著茶盞小心翼翼的低頭走著。
“喲,這不是宮主帶回來的小孤兒嗎?”一個傲慢的聲音響起,落塵抬頭,擋路的少年一張豔麗的臉上滿是飛揚跋扈。
落塵垂下睫羽,想像以往那樣繞過去。來人卻阻在麵前分毫不讓。
“就你,也隻有這張臉能入蒼逝大人的眼。我看你迫不及待想要爬上他的床了吧!”一個重推之下,落塵倒在地上,茶葉撒了一地。
看來今天的茶葉占卜做不成了!落塵看著擦傷的手臂,低著頭,怔怔的想。
前麵忽然響起一陣嘈雜,然後又安靜了下來,有人喊道“宮主!”
宮主?落塵驚慌的抬起頭來,撞進一雙溫柔如水的眸子。那人微微彎下腰,伸出一雙瑩潤修長的手。衣袂在清晨的寒風中飛揚,又炫目的陽光從他的身後射出,暈開一片恍若迷離的金色。
“沒事吧?”聲音一如記憶中珍藏的動聽。落塵努力咽下湧上眼眶的淚水,不可以丟臉,他暗暗在心裏說。然後重重的點了下頭。
“以後願意到主殿裏來嗎?”落塵猛的抬頭,已經理不清思維了。到主殿的意思相當於被賜以靈士之位了,這是別人幾十年才能換來的福分。
“宮主。。。”一旁有人惶惶道。被蒼逝的一個瞪視嚇得不敢出聲。
驚喜接連而來,落塵幾乎要承受不住了。
但是,那人的笑容那麼溫暖,那麼美好。時間仿佛又回到初見他時,自己饑寒交迫地倒在路邊,那個人也是這麼笑著,將自己髒汙的手執起,說,和我一起走吧。
好想,好像就這麼放縱自己沉溺下去。“嗯。”落塵聽到自己用輕不可聞的聲音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