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仲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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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風的頭昏昏沉沉的不知自己在想什麼。
突然雨風感覺身上一冷。
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冷。
他本能的想抬頭看了一下,又本能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直覺告訴他,那是能傷害他的東西。
其實那隻是一個人,一個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
劍眉,星目,漂亮的男孩。
本來明亮的眼睛卻讓人感覺到一點陰鬱。
似乎是清澈的泉水中藏著一塊玄冰。
水被冰映得透出徹骨的寒氣。
男孩輕輕的笑了。
嘴角輕輕的向上翹起。
一種壓迫感油然而生。
雨風深深的低下了頭。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
雨風縮回到轎子的陰影裏。
心,不停的跳。
當雨風透過大轎的小窗象後張望時,那個男孩隻是保持著他原來的姿勢,動都沒動。
雨風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他告訴自己,隻是因為一直在想著照雪,看到差不多的男孩才會心動。
照雪,照雪,還是照雪惹的禍。
雨風沉默著回到了源。
小憩了一會,雨風感覺好點了,清醒後他才意思到,他在源裏耽擱半個時辰了。
雨風整理了一下衣衫,匆匆的趕到了小白樓。
小白樓上燈火闌珊。
賓主看來很是高興,空中淡淡的飄著酒的味道。
從不喜飲酒的雨風也被這酒味迷住了。
原來酒也可以這麼香。
希望沒有驚擾到客人。
雨風輕輕的繞過屏風,他走得很慢,相信沒人會注意到他。
當雨風站好抬頭,一束目光正緊緊的鎖在他的身上。
雨風微笑著去迎那一道目光,卻呆住了。
目光的主人,正是先前雨風在街上看到的男孩。
雨風一驚。
男孩眯起眼睛,含著笑看著他。
雨風卻有一種想逃的衝動。
雨風感覺有點頭暈,他本能的想扶點什麼,沒什麼能扶的,但他的手向四周劃了一下。
從雨風進門照雲就看到他了,照雲站起來向雨風走過來,隻不過雨風的注意力都在那少年的身上沒注意到照雲,照雲發現雨風的失常,向前跨了一步,扶住雨風,自然的拉起雨風的手,要牽他向前走。
雖然雨風同照雪會時不時的有些肢體的接觸,就像現在照雲這樣拉著他,但現在雨風感覺不舒服。
照雲並不覺得尷尬,他親昵的摟雨風走上前,為他們介紹。
雨風知道,這個男孩叫仲棘,是照雲父親的義子。
對雨風而言這就是另一個主子。
但照雲也沒必要一定要這麼正式的介紹他們認識。
照雲拉起仲棘的手,放到雨風的手上:“仲棘比你和照雪小兩歲,仲棘對玄術很有研究,你可以多同他切磋,你可以讓他幫你看看。”
仲棘能很正確的預測很多事,無數的權貴富豪想看一看未來,他也懶得看,不過是些俗人,沒什麼值得看的。不知怎麼的同韓家老爺子投緣,甘願給韓老爺子做幹兒子,還願意來歸鴻樓為照雲看。
照雲很高興可以有這樣的機緣。
仲棘對照雲的介紹並不回應,隻靜靜的看著雨風。
仲棘的眼睛同先前見麵時的冷漠不同,現在則變得熾熱,仿佛能看透雨風的前世今生,
仲棘向雨風伸出手,雨風的眼睛被仲棘盯著,象是被下了蠱了一樣,把自己的手交到仲棘的手中。
雨風的手剛碰到仲棘的手感覺像被燙了一樣要收回去,卻被仲棘握住。
雨風又試了一下,還是沒抽出自己的手。
仲棘的手很美,如凝脂般的手指修長,白皙的如同透明一樣,就是這樣一雙如同女人一樣的手,卻讓雨風動都不能動,任由仲棘握著。
仲棘的手是溫暖的,但雨風剛碰到就想收回,其實仲棘的手比雨風的熱很多,又溫熱,又細膩,但這熱度卻不能通過皮膚傳遞,不能溫暖雨風,雨風觸摸到仲棘的手時感覺自己骨子裏冷極了,皮膚卻被仲棘的溫度灼傷了。
雨風感覺很害怕,沒由來的害怕,他怕仲棘,也怕仲棘正在做的事。
他很擔心他會看不到他的未來,也很擔心他看到他的未來。
雨風的手裏開始有細小的汗珠,雨風克製著自己,不讓自己發抖。
照雲感覺到雨風的恐懼,他試圖安慰他,用手摟著雨風的肩,但雨風更害怕了,他感覺到照雲的手放在自己肩上時,仲棘的目光中透出一股凶氣,照雲抖得更厲害了,他試圖抖掉肩膀上照雲的手,照雲以為是雨風受什麼刺激,抱雨風抱得更緊了,雨風無力掙紮,癱軟在照雲的懷裏,仲棘還在微笑,他的情緒變化隻有手中的雨風能感覺到,仲棘也很奇怪,他給很多人看過,通過心手相連,他能看到很多人的前世今生,但是從來沒有人能通過相連的心手感知仲棘自己的情緒,但現在明顯雨風感覺到了,果然是一個骨頭輕的家夥,看著他就那麼病懨懨的倒在男人的壞裏,隻是奇怪自己在哪來的怒氣,而且對方對自己的怒氣很害怕,難道他同自己有不一樣的淵源。
照雲從沒看雨風這樣過,但仲棘沒有要停的意思,照雲不敢打斷他,此時的仲棘同剛才與照雲交談時溫文爾雅的樣子截然不同,仲棘鬆手時,沒有絲毫的征兆,雨風連著退了幾步,太過突然,讓抱著雨風的照雲都沒準備,仿佛被彈出照雲的懷抱,最後跌落在地上,照雲也連著向後退了好幾步。
等到照雲自己站穩,看到雨風跌坐在地上。
三個剛剛站在一起的人,兩個都彈了出去,仲棘卻紋絲未動,仲棘並沒有去扶的意思,回身拿起自己的茶杯,輕輕的品了口茶,然後把手中的茶杯放下輕輕笑了對努力往起爬的伍雨風說:“伍總管,多有得罪了。”
照雲沒有去扶雨風,隻是靜靜的看著仲棘,眼睛中流露出一點警覺,十幾歲的孩子不假,能讓雨風如此害怕,必有緣由。
雨風從地上站起來,小廝搬來椅子讓他坐下。
雨風喝了口茶,才緩緩的說:“沒什麼,近來有些太累了,會有時眩暈。”
仲棘看著雨風又喝了口茶才說:“伍總管說實話,你十五歲以後的事,我就看不到了,我現在也無能為力,但我可以幫你研究一下,你不用太擔心。”
雨風點點頭。
看來這個仲棘不是一個徒有虛名的人。
雨風恢複得差不多了。
仲棘起身,對照雲深施一禮:“兄長,那小弟今天就先告辭了。”
照雲也不深留。
送仲棘出去。
仲棘走到雨風的跟前,微微一停,笑了一下。
雨風一直失神的看著仲棘離開的方向,直到仲棘已經消失了很久。
雨風隻是內斂,卻從不軟弱。
但此時的他讓人感覺從肉體到靈魂都如此的易碎。
眼神空洞而無助。
那眼神讓照雲心酸。
仲棘離開小白樓,也輕輕的歎了口氣,自己今天也不太正常,那個雨風也許真是個有趣的人呢。
雨風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到自己的源的。
分開的三個人各懷心事,平靜的生活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