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陳夕篇 第五章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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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在全國各大影院上演,那部被炒得很熱的電影,有陳夕喜歡的武俠劇情,有喜歡的男女明星,她很想看看。不經意對安然提起時,安然說:“我也很想去看,公司發的電影券我還有好多沒有用呢,快過期了,要不周末我們抽個時間去!聽說在電影院看很有氣氛!”
陳夕對這個提議非常期待!
星期五陳夕下班後匆匆去赴安然的約會,穿著她剛買的新衣服。
安然來得很準時,陳夕開心地朝他奔過去,在距安然五步遠的距離時,陳夕看到了安然身後的人,陳紅袖就象花蝴蝶一樣張揚的美麗。
安然拉住陳夕小聲說:“路上突然接到紅袖的電話,所以就邀她一起來了。她說好久沒有見到你,很想看看你。”他已經親熱地喊她為“紅袖”了。
陳夕掩示不住失望,向陳紅袖點點頭,她笑得溫柔動人:“陳夕,我們一起看電影吧!”陳夕慢慢地跟在後麵走進了電影院。
電影還沒有開演,安然去買飲料,問她們所需,陳紅袖巧笑嫣然地說:“老規矩。”仿佛她們已經熟悉到最清楚彼此。陳夕沒有出聲。安然當然知道她的習慣的,在家裏的時候牛奶都是他衝好的,溫熱地遞到她的手裏。
安然回來遞給陳夕一瓶可樂。陳夕失望之極,“你知道我不喜歡喝這些。”
安然無奈地說:“沒辦法這裏沒有熱牛奶,回家我再衝給你好不好?”
“不要!”陳夕站起來說:“我自己去買!”陳夕知道自己在生氣,非常非常生氣,如果不出去走一走,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
外麵的確是沒有牛奶,陳夕不死心走出門去,外麵也沒有,等想走進門的時候,門衛卻不給她進來了,說是沒有電影票。電影票在安然手裏。陳夕更覺生氣,轉身就走。吹著外麵的涼風,看來天要下雨了,陳夕知道自己衣服穿得少了,她不該隻顧著漂亮。
她從來都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想想的確是不應該。安然思念的陳紅袖回來了,她這個做妹妹的應該明白自己的身份,不是該祝福嗎?
陳夕在門口徘徊,她沒有給安然電話,因為她相信安然會出來接她。可是走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再一圈,自信慢慢地散失,這種感覺讓她覺得非常恐懼。雖然東城十月的白天還是溫暖中帶著熱烈,但是晚上的風還是夾著寒意,陳夕在夜風裏感到刺骨的寒冷。
安然見陳夕去了這麼久,想起身去找尋她。電影已經開始了,陳紅袖拉住他:“安然,其實陳夕是自己回去了。”
“你怎麼知道?她和你說了嗎?”
“傻瓜,她――不想夾在我們中間。想給我們――創造機會呀!”陳紅袖含羞地瞥了幾眼他。
安然心裏一震,不禁臉熱,心裏有小鹿在蹦。雖然覺得對不起陳夕,可是他的身體象在磁場一樣奇特,不由自控地坐回陳紅袖的身邊。
電影在他眼前放過,可他的大腦卻出了奇地活躍,陳紅袖的手輕輕地放在他的手心,柔軟而溫潤。這種觸動的感覺,讓他們的思想回到了十年前。
陳紅袖離開的那個夏天來找過安然。
那天天下著雨所以有點涼意,陳紅袖沒有傘,身上衣服頭發都很濕。安然看她很傷感的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好把傘舉了過去。
陳紅袖說:“我要走了,明天的飛機。”
安然已經聽同學們說起過她爸爸去美國工作的事,但沒想到這麼快她就要離去,有點難以接受但也無能為力。
陳紅袖見安然還是那副淡漠的樣子心裏很不甘。全班的男同學都用熱切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她怎麼會不知,隻是她根本不在乎他們的目光,因為全班最優秀的兩個男生都很平淡。後來沈樂言和韓再晨打架,讓她對沈樂言釋懷。但安然從來都是那麼安然。得知馬上要離開,不知怎麼的就是非常想見見安然,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她的離開而有點難過呢?
“你怎麼不打傘?都淋濕了。”安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把傘遞給她。
陳紅袖覺得鬱悶極了,她都要走了,他非但不難過,還說些無關緊要的事。她不接,安然拉過她的衣袖,把傘塞過去說:“不要感冒!”
陳紅袖抓住了他的手。安然的手很溫暖,比想象中結實有力。陳紅袖不說話隻是很有勇氣地看著他。看著安然的臉慢慢變紅,看著他眼神裏開始有依戀的感情,然後安然的另一隻手伸過來,輕輕地擁住了她。
陳紅袖一直都記得那個懷抱,那是她18歲的人生裏最動人心弦的畫麵,每一次想起心裏都會有顫抖的感覺。雖然之後被別人抱得更加有力可是她總感覺自己的心在遠離軀體。
安然也一直都記得那個畫麵,記得自己第一次想擁有一個女孩子的衝動,還有陳紅袖身上特有的味道,那絕不是香水的濃鬱,是她身體裏透出一股少女的清幽氣息。
十年,居然能夠再一次相遇,這算不算得上是一個奇跡。
電影散場的時候,燈光亮起,陳紅袖受驚地抽回手,安然用力地握住,十年前他就這樣把她放走了,遺憾了這麼多年,現在他不想再一次失去。走出大門的時候,風有一點兒冷,不知是不是要變天氣。安然想送陳紅袖回去,但她沒有回去的意思,陳紅袖不想這麼快結束這種愉悅氣氛,想拉著安然一直走下去。
陳夕坐地大門口的石柱邊,她的腳被新鞋磨得起了血泡,隻好頹廢地坐在那裏。看到安然,她本要衝過去,向他說明自己的委曲,但他們的親密就象一堵無形的牆把她攔在了外麵。她感到自己全身冰冷,心都凍得有點麻木似的,漏跳了好幾拍,好象不想再跳下去。
陳紅袖偎著安然的手,心裏覺得歡喜,想想自己這麼多年兜兜轉轉的找尋了那麼久,還是逃不開最初的人,人生有了答案,失而複得的幸福感讓她笑得非常甜蜜。她禁不住說:“安然,我好想你。”
安然見她幸福的樣子更亮麗,心裏也溫情滿滿的笑道:“傻瓜,我不就在你身邊嗎!”
“好多好多次我都夢見和你走在一起,今天到底是不是真的?”陳紅袖幽幽地問,女人一到最幸福的時候總是最神經質。
安然歎了口氣說:“我也是!可是每一次醒過來都沒有你。你又不和我聯係,你走的時候什麼東西都沒有留下,隻有在我腦海裏的記憶,好多次我都怕記不清你的樣子,所以醒以後又一遍一遍回憶。”
陳紅袖聽到那麼淡然的安然也會說出這麼窩心的話,做出過那麼癡的事,心裏又甜又酥。一時感動,踮起腳尖,吻了吻安然的臉。看安然臉色突變,有點惡作劇的開心。
安然覺得一切真的好似在做夢,紅袖真的嬌生生地在他的臂彎裏,她嘴唇小小的,熱烈得燙人,紅得象櫻桃,難怪有“櫻桃小口一點點”之說,古代多少風流才子就迷失在那裏。安然扶正她的臉,輕輕地吻住了她的唇,品嚐那香甜可口的柔軟。陳紅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和心靈合二為一,她非常確定她真的找到了她所需要的。原來兩情相悅是如此的讓人沉醉癡迷。
看別人親熱是不是會遭報應的,眼睛會不會瞎掉呢?
陳夕慢慢地跌坐下來。硬生生的妒嫉呀!
那個冷冷的石凳透著寒意,仰頭望天空,今夜沒有星星,烏雲厚得象毛毯一樣密實,象她的心一樣壓抑。陳夕覺得有一種溺水的酸楚,她現在受到懲罰了!
天已經黑得有點陰森了,路燈發著慘白的光。陳夕覺得周圍開始變得靜止,身體木木的。她隻拿了一張10元的人民幣,是想買牛奶來著的,現在除了口袋裏有一部手機,她身上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所以也不用擔心什麼打劫的。可是她要怎麼回去呢?要回哪裏去呢?她要打電話求救嗎?要打給誰呢?
靜止了五分鍾,她準備回自己的宿舍去。腳一陣鑽心的痛,不知是哪個人看透了女人的虛榮,發明了高跟鞋,讓她們畸形地走路還沾沾自喜。陳夕的腳破了皮,每走一步都象是刀割一樣的疼痛。
陳夕的腦子裏有一些不可捉摸想象:
她覺得自己的雙腳象是美人魚的尾巴一樣,即使變成了人形,還是沒有辦法行走;
每個人都應該有一雙屬於自己的鞋,即使它並不一定華麗好看,隻要穿著合腳舒適,它就可以帶你到美麗的地方;
使人半途而廢的往往不是因為目標的遙遠,而是因為進入她鞋裏打磨她腳的沙石。
也許她真是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美人魚,隻能活在她自己的想象裏,永遠沒有辦法得到自己的王子。她選擇了一雙不適合她的鞋子,現在沙石在摧毀她的意誌。她幹脆脫了鞋,赤腳走在地上,可是凹凸不平的石子很快就讓她的腳開始流血,她咬咬牙,她一定要走回去!
安然依依不舍與陳紅袖分離,回到家,陳夕沒有回來過。看了看表已經12點,他有點擔心,給陳夕打電話。
陳夕朝著自己的方向,一步一步挨著,她的宿舍離這兒差不多有三十公裏,應該四個小時可以走到。顛顛簸簸走了兩個鍾頭,陳夕感覺到體力的透支,但她還是會有堅強的意誌,因為她從來都不許自己放棄。她還在和自己堵氣,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手機響起,陳夕不接,但象是考驗她意誌力似的,響聲很堅持,她覺得煩悶,按下了接聽鍵。
“夕!你在哪裏?”
“我?我在宿舍睡覺呢?你怎麼現在想起我?”陳夕靠著路燈柱,痛得呲牙咧嘴,但還裝作輕鬆地說。
“哦,那你好好睡吧。”安然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生我氣呢?”
“我幹嘛要生氣。”陳夕的氣憤立刻衝上頭頂。
“那就好。”安然等了半天,陳夕沒有再說話,他想可能陳夕累了,準備掛電話,“夕,你好好睡。晚安!”
陳夕知道安然斷然不能明白她此刻的感受,覺得自己很無趣,歎了口氣說:“晚安。”但身感淒涼,加了一句:“哥,紅袖姐姐真漂亮呀!”
安然沉浸於剛才的甜蜜,不好意思笑罵:“傻瓜!我掛了!早點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