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陳夕篇 第四章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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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夕在很早以前就知道安然的世界裏有一個念念不忘的人。
當時翻看安然高中課本的時候,在語文課本裏出現過兩次,數學課本一次。在陳夕心理,安然應該是一個非常用功的學生,所以在他的課本上出現學習筆記之外的字就有點不合常理。
語文課文《孔雀東南飛》裏有外貌描寫:指如削蔥根,口如含珠丹,纖纖著細步,精妙世無雙。在這條劃線的下麵寫了幾個字“紅袖添香”,寫得很清楚,應該是一筆一畫慢慢寫上去的。
陳夕那時候就猜想這個沉在安然心裏的女子應該是什麼樣子呢?
應該是烏黑發髻,眉目含情,腰身盈盈可握,在風裏襟飄帶舞。那樣美麗的翩翩女子喲!
陳夕在安然的畢業照裏找了幾次,有無限猜想。雖然她十分好奇,但安然極少和她談起他的感情世界裏的事情,偶爾被陳夕問起,他也就是很簡單地講起一些過往,才知道那個“紅袖添香”不在畢業照片裏麵。
安然也說起過一些關於他喜歡女孩子的長相,可是男生形容的時候除了“漂亮”之外,好象都沒有什麼形容詞。反正就是漂亮,漂亮到他上課的時候也會走神,漂亮到越過這遙遠的十年他還是記得她的美貌。
今次,見到陳紅袖,看到他們之間的目光流連,陳夕一下子就明白了。
陳夕還是有點意外,陳紅袖並不是自己原先想像的模樣。她的美並不是飄逸得不落凡塵,她的美麗是叫人絢目的,那種和襟飄帶舞截然不同的撩人嫵媚,帶著雍容的高貴氣質,含著知性的聰慧和自信。陳夕不由得歎道:難怪哥哥這些年都念念不忘的,她的確有這種魔力。看她對安然異於常人的熟悉和溫柔,完全不是哥哥所說的那麼平淡,他們之間的事安然一定有很多細節沒有對自己講。
就算陳紅袖是安然的初戀,可是都過了那麼長的時間,一切都已改變不是嗎?十年可以發生很多很多的事情,陳紅袖不是也已經有了男朋友嗎?而且還是一個外國人。安然的生活也是忙碌而且充實,他工作很出色,對感情的事幾乎無暇顧及。
那他還會喜歡她嗎?
如果不喜歡,為什麼安然這麼多年都沒有交女朋友?雖然也有不少美麗的女人主動來拜訪,可是他都客氣友好得讓別人覺得有不可逾越的界線,實在覺得麻煩了偶爾也會拿陳夕當擋箭牌。他對別的女孩子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吧。
如果不喜歡,為什麼陳夕每每問起他,他總是一副若有所失的表情,總是找著借口來回避問題,然後有點淡淡的寂寞。
如果不喜歡,為什麼明明他要參加陳紅袖的生日卻向陳夕說謊?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
陳夕一直記得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她拉著安然胳膊時那種相反的力量,任她怎麼用力,安然都全然不顧,那種力量一下子就擊潰了她緊鎖的雙手,安然推得並不用力但很堅決。
那個場景一遍又一遍在陳夕腦中浮現,陳夕站在窗前,一陣風吹得她的窗簾如同風帆,她突然覺得非常寒冷,如果今天的相遇真是哥哥的宿命,她是不是該祝福他們?
在這個涼爽的夜裏,另一個無心睡眠的人坐在沙發上,望著窗外的黑暗呆呆的。沈樂言覺得他的世界好象一下子在“糟了”聲裏回旋。
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他該怎麼去麵對陳夕呢?他也有點對不起他的老同學李安然。
他是喜歡陳夕了嗎?喜歡嗎?腦子裏閃現著陳夕的臉,她安靜的時候有種不該屬於她年齡的高深,認真時那種單純稚氣的神情,開懷時眉毛彎彎眼瞳發亮的溫柔可人,狼狽時驚慌而紅撲撲的臉,還有她突然而莫名的冷漠,象是任誰都沒有辦法走進她的世界。他不得不承認陳夕對他的吸引。可是這就是愛情嗎?好象還不能確定。他還根本不了解她!他們還是同事!他們相處時間很短!更何況陳夕明明已經告訴了他她心裏有別人。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喜歡,那他剛才的行為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堪!他不能找借口說是因為酒後亂性,那真是小人!
他剛才吻了陳夕!真的吻了?!沈樂言覺得心髒又開始不堪重負地沉了下去,天,他該遭到懲罰的!
陳夕頭也不回的離去,是生氣了嗎?對自己的冒失行徑?還是不好意思?或者說是太突然,她還沒來得及反應?
沈樂言一直都想找個機會能向陳夕解釋,他們應該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不是嗎?可是真也奇怪,陳夕好象算準了時間似的總是有辦法與他見不著麵,有時候他故意借機去一部,見陳夕坐在辦公桌那裏安靜地忙碌,頭也不抬,真的就當他是陌生人。沈樂言縱有千言萬語也隻能哽在喉嚨裏吞下去。
如此這般過了幾日,沈樂言覺得自己非常鬱悶。本來他的小小的私心還在想這件事如果在辦公室裏傳開會造成很恐怖的影響,那對他的形象會是不小的損傷,而且四月份忙完這一輪之後,馬上就是晉級的時間,如果有什麼不好的傳聞可能會有些解釋不清楚的麻煩。
但一天一天過去,一切都風平浪靜。這種安靜又讓他很挫敗,陳夕怎麼可以這樣平靜,難道她對這些事早已習以為常?難道他在陳夕的心裏麵就如此不相幹?難道之前的一切對她一點意義都沒有嗎?這每一種可能都讓他的心非常不甘。
當那種不甘心開始折磨起他的睡眠的時候,他變得很不冷靜,忍耐似乎達到了極限。
然後五一長假就來了。
當沈樂言在韓再晨家的沙發上把電視又調了一輪台之後,韓再晨終於忍不住了,“你怎麼了,這麼好的假期,你閑著沒事幹嘛來打擾我的生活啊?”
沈樂言不理他,把電視定在體育頻道的一場乒乓球賽上,但他看得還是不太專心。因為中國的乒乓球一向都是蟬聯一二三名,沒有什麼懸念。
韓再晨發現了死黨的異樣,他一向是個工作為重的人,可現在有事沒事一天過來串三次門,可見他一定出了問題,隻是他還沒有能猜出問題出在哪裏。
韓再晨提議:“放假這麼長時間,不如我們去看看李安然怎麼樣?沒想到這麼多年他離我們這麼近卻不能相見,現在知道了總該去看一看他。”
沈樂言見他說得在理,沒有反對,但心底掠過一絲慌亂。不知道陳夕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