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夢遊仙境 第三章 夢醒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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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94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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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我奇幻小說看太多了……竟然夢見自己從天上掉下來,還被一個身上金光閃閃的女人撿到,一口咬定我是她失去記憶的女兒。那母女重逢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場景煽情得像周末八點檔的韓劇。算了算了,就當我十幾年缺少母愛,想媽媽想到發神經才會夢到那種老套的劇情。
我一個清靈,夢中的混沌感悄然而逝。張開眼,天還未亮。我小心翼翼地翻個身,生怕一不小心會從宿舍裏的單人床上摔下地,找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繼續睡大頭覺。
咦?我的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現在竟然可以“大”字型躺在床上還摸不到床沿!
這重大的發現讓我睡意全無,我爬起來再床上摸來摸去,手觸之處全是柔軟的絲綢被褥,上麵繡著大片的圖案。等眼睛適應了黑暗,我看到我躺的床比宿舍的單人床大出將近三倍,床四角的柱子撐起一個大大的蓬,幔帳便由蓬頂垂下來,散在床的四周。
這……太豪華了!我睡不起!我連忙跳下床,生怕多睡一秒會讓我破產。
環視四周,感覺有點像夢中催淚黃金檔的背景。我怎麼不記得什麼時候開始當演員了?自知長相不出眾的我頂多隻能當了路人甲或是大排檔裏的食客,心裏暗自覺得自己的樣子與奢華的房間格格不入。
越想越自卑的我總結出了一個答案--我被淑惠騙上了最近流行的整人節目。一定是導演教唆那個媽媽級演員騙我,還弄個長相斯文的人裝醫生說我失憶。就是嘛,自己都活了一把年紀了,連沒爹沒媽的事都能弄錯?!
在房間裏繞了一圈,我不禁讚歎道,“真是太棒了,假的東西也能做到這麼真!這牆厚實得根本不像木板臨時搭的!”
我在牆上,床下,桌椅底轄摸,不禁又稱讚道,“太厲害了!現在的科技真發達,攝像機小得像大頭針,麥克風小得像鈕扣,還藏在我找不到的地方。佩服,真是佩服啊!”我還佩服他們為了一個搞笑節目花重金,有那麼多閑錢幹嘛不去捐給需要的人。
呆在房間裏百般無聊,我決定出去參觀參觀。門外是長長的走廊,兩邊精致的燭台上燈火通明,照亮了牆上一幅幅的油畫。畫裏的人物都穿著皇族或貴族服飾,身上散發著王者氣勢。
我顧不得欣賞美術設計師精心打造的贗品,一口氣衝向前方。走了幾分鍾後來到一個螺旋樓梯下,這裏像是通往塔頂。沿路來都沒有岔路,我隻好往上爬。爬到頂,卻沒路了,隻有由灰色大石砌起的高高、尖尖的塔頂和一扇沒有玻璃的窗戶。
“好樣的,竟然給我弄條死路,信不信我爬窗戶給你看!”我放口厥詞。
大致上可以猜出這是一個以歐洲中世紀城堡為藍圖的建築,想必花了很多人力物力,導演錢花得也七七八八了吧,不知道我的演出費有沒有著落……
月光輕瀉而入,似在邀請我與它見麵。我探出頭,希望能看見幾個工作人員發牢騷。隻是,映入眼簾的景象嚇到我即刻腿軟,癱坐在地……塔下竟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也就是說這是一座建在懸崖峭壁上的城堡!
窗外,懸崖對麵的樹木黑壓壓一片,沒有一絲光線。我陷入了恐慌……這裏到底是哪裏?怎麼看不到城市?就算是在山上也該有些零星的燈光啊!
想到自稱是我媽媽的貴婦的華麗衣衫和逼真到英國女皇都會走錯門的城堡,背後的城牆透入身體裏的冷徹感讓我意識到事件的真實性--這是一座貨真價實的中世紀城堡!
那麼,為什麼我會來到這個時空?重點是我是怎樣來的?目前我能解釋的隻有搭乘時間機器一說,當然,前提是真有成功的發明。又或是像科幻小說裏那樣,我掉進了空間漩渦,陰錯陽差的來到這裏。嗯,這樣比較能解釋我從天上掉下來的原因。
切,不就是倒退了幾個世紀嘛,人家古人當初也不這麼活過來的麼,我就不信這麼有錢的“媽媽”能把我餓死。我打起精神撐地站起,拍拍屁股上的灰塵。
看開了,心情就自然豁然開朗。原路返回時少了緊張與猜疑,我便興致勃勃地欣賞起那些幾個世紀後價值連城的畫作。
一幅靠近我睡房的畫吸引了我的注意。畫中的女孩有著豔麗的臉孔和高貴的氣質,她的眼神中透露著權勢的氣息,嚴如一個女皇。奇妙的是,我與這個女孩竟有幾分神似——這應該就是白天那穿著華麗的女人口中的女兒‘妮可’吧!怪不得她會認錯呢,乍看之下,我的臉型和五管結構跟女孩非常相似。隻是,畫中人有著長卷發,栗子色的眼睛和淺褐色的頭發,我卻是天生的深褐色直發和眼睛。
這頭異於常人的發色可讓我吃了不少苦頭,國中時訓導處主任常常拿我開刀,隔兩個禮拜就逼我去把頭發染成黑色,要不然就記小過,不管我跟他解釋過多少遍。小小年紀的我一頭美麗的秀發受了不少摧殘,舅舅心疼我,便在出國前跑去騙永華校長我爸爸是外國人,反正我爸媽都不在了,無從查證。校長圍著我看了好幾圈還是不太相信舅舅的話。也不能怪他啦,混血兒長成我這樣,還不如撞豆腐死了算了。之後每個星期的查房都找不到染發劑,而且頭發長了幾個月還是同一個顏色,校長才相信我的發色是天生的,囑咐了一下就沒人找我茬了。
我覺得自己除了發質蠻好之外,長得真的很平凡,貴婦媽媽竟然認錯自己的女兒,也太抬舉我了吧。我可以相信癩蛤蟆看錯成青蛙,鴨子看錯成天鵝……但把老鼠看成貓就太離譜了……
哎呀~現在不是羨慕人家長得比我好看的時候,要是這位尊貴的大小姐出現,我該怎麼辦啊?先聲明,我有解釋過哦,是他們一口咬定我就是妮可。又不是我的錯,大不了給他們家打打工,當當下人,混著過吧。
“唉,算了,先將計就計過日子吧。”我打了個哈欠,爬上巨大的豪床,睡起了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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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了,是被尿憋醒的。昨天晚上睡得真舒服,不用擔心會從床上掉下來,做有錢人就是不一樣!要不是生理上的需要,我真想賴床賴到太陽曬屁股。
懶洋洋地下床,一雙勞動的手立刻送上一雙小巧的繡花鞋。
我反射性地說:“啊,謝謝,不用麻煩了,我自己來就好。”咦~房間裏什麼時候有人的?半夜時沒見著人啊?
我抬頭看到一位慈祥的中年婦女正用憐愛的眼神注視著我,“不麻煩,每天伺候小姐是我的職責。”婦女邊說邊幫我穿鞋子。
“嘿嘿,是麼。”我抓抓頭,有點不好意思,不太習慣這種貴族待遇。
“以前啊,我每天都幫小姐梳頭、穿衣。”婦女慈愛地摸著我的頭發,“小姐的頭發可漂亮了。”
“哦。”我對妮可的事情不甚了解,不知該說什麼,隻好機械性的回答。
婦女看我沒什麼反應,眼神黯淡下來,“小姐什麼都不記得了麼?”
喂喂喂~大嬸,請你不要用受傷的眼神看我好不好,我會有罪惡感的!我不知該如何回答,隻有無奈地搖搖頭。
婦女眼睛一紅,跪地悲切地抱住我哭道,“小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的,我這做奶媽的真該死!你打我吧,你罵我吧,你罰我吧!”說著拿起我的手向自己臉上拍去。
我一驚,連忙止住她,厲聲道,“你這是做什麼?!”
“我對不起小姐……”婦女泣聲道。
“對不起道歉就可以了,沒必要這樣折磨自己。”我正色道。
“但是,都是因為我才害得小姐這樣……”婦女又有淚奔的衝動。
我心頭一緊,罪惡感加深了。雖然不知道奶媽與這家小姐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受傷和‘失憶’的事與她無關,看她自責成這樣心裏真是過意不去。我用無比溫柔的聲音說:“不要這樣子,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的傷與你無關,快點起來,不要再自責了。”
“小姐原諒我了?”婦女似乎對我的寬宏諒解有些詫異。
“當然,我是那麼心胸狹窄的人嗎?”我拍拍胸脯,衝她擠眉弄眼。
婦女被我逗笑了。
突然,側腹隱隱作痛,膀胱傳來爆炸感……糟糕,耽擱了這麼久我竟然忘了去廁所,“對不起,我尿急。”我跳起來,飛快地衝出房間。
五秒鍾之後,我又飛快地衝回來,“請問……廁所在哪裏?”我哭喪著被尿憋紅的臉,尷尬地問道。
婦女先是一愣,接著輕笑道,“在您房間的右邊。”
“謝--”還沒說完,我便飛奔出去。
俗話說人有三急:一急是上廁所,二急是廁所裏有人,三急是沒廁紙。我偏偏趕上了最要命的一急,膀胱爆裂可是會死人的!
掀開蓋子,退下小褲褲,我坐……啊~非禮勿視!請自動跳過這段!
真不愧是有錢人,連廁所都非常豪華。地上鋪的是光滑的大理石地板;盥洗台是用精致的硫璃砌成;浴缸大得可以當遊泳池……生在這家裏真是好福氣!
用冷水洗臉讓自己清醒,我看著鏡中的自己,腦海中又閃過那些陌生的記憶,與畫像中的女孩,鏡中的我重疊在一起。我痛苦地抱著頭蹲下,閉眼看到的是黑暗中幽幽泛著白光的“記憶水晶”,甚是詭異。
頭痛稍微有些好轉,我打開門看到奶媽站在外麵,驚見我臉色蒼白,擔心地說:“小姐哪裏不舒服,怎麼臉色這麼差?”
怕她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著我哭,我勉強笑笑,“我沒事,隻是餓到頭暈。你在等我嗎?”
“是的。我怕小姐在城堡裏迷路,便在這裏等你了。”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奶媽啊,我不禁感激地看著她。我可不想一個不小心掉下家門口的懸崖。
“既然小姐餓了,請隨我去餐廳用早餐,別讓夫人等太久。”跟著奶媽走過畫廊,騎士盔甲廊等,再繞幾個階梯,終於來到餐廳。看來這城堡比我想象中還要大。
餐廳的規模讓我下巴掉在了地上,麵積至少有半個操場那麼大,中央放著一個能容納幾百人的長桌。奶媽拉開末端的椅子讓我坐下。
良久不見任何動靜,我忍不住問身後的奶媽:“我母親呢?”
“夫人在對麵。”什麼?對麵那個很小很小的一點就是她?你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
畢竟是長輩,總要先打個招呼吧。怕太遠會聽不見,我扯開嗓門衝對麵吼:“母-親-早-上-好-!”
“大清早吵什麼,我又不是聽不見。”貴夫人不悅的聲音聽起來竟近在咫尺,“記住,女孩子講話時要輕聲細語。”
“噢~”碰了一鼻子灰,我低頭默默地吃早餐。
“把背挺直,女孩子要坐姿端正。”耳邊又響起了貴婦的聲音。
“是~”你眼力也太好了吧,這麼遠也能看到。
“吃東西時要細嚼慢咽,別跟幾天沒吃飯似的。”聲音又開始說教。
“知道了~”當貴族真是麻煩。
一頓早餐折騰了一個多小時,貴族禮儀塞滿我小小的腦袋,讓我有點吃不消。
早餐過後,奶媽帶我參觀城堡。我抱著觀光客的心態新奇地左看右摸,剛才的拘謹一消而散。
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奶媽陪我,我的便宜媽媽基本上隻有用膳時才會露麵,同樣是坐在遙遠的對麵,隔閡感自形而成。果然,有錢人家缺少普通家庭的溫暖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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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塔後方有個中型花園,裏麵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卉。某天早上,我在花園裏漫步。
奶媽走近,神色有些落寞的說:“小姐,夫人請你去書房一趟。”
我心中一驚,既是興奮又是擔心。好久沒見到我的便宜媽媽了,怪想她的,隻是怕她找我又要噼裏啪啦地說教。
城堡地形我已經很熟了,上幾層樓梯,轉幾個彎就到了書房。書房的門半敞,“母親,我來了。”我低頭禮貌地行個禮。
抬頭望入,眼前的景象讓我胃翻騰。一頭刺刺的紅發用強力定型膠固定在腦後的年輕男子正用右手食指在一顆白色的球上方攪動著漿狀物體,手一抽,白漿連著他的手指在空中形成一條絲,隨著手指緩緩流入大腦。
男子優美的動作和詭異的舉動衝擊著我的視覺,讓我回想起來到這個時空第一天見到的奇異景象,漸漸覺得,事情並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
忍住抱著垃圾筒狂嘔的衝動,我顫聲問:“請問,你是誰?”
最後一絲液體流入,火焰頭男子睜開碧綠的雙眸,嘴角浮起一個迷死人的微笑,“喲~這不是我的寶貝學生妮可嗎?這麼久沒見,有想我嗎?”他曖昧地眨眨眼。
‘啪!’被電到。
簡直是太、太、太、太帥了!我的心狂跳,從來沒有和帥哥近距離接觸過,我當場愣住。
火焰頭帥哥不知道我是流口水流到傻了,見我沒反應,傷心地說:“唉~這麼快就忘記我了,難道我在你的心中一點分量都沒有嗎?”他誇張地撫胸,垂頭歎氣。
我承認我是花癡,誰不喜歡美美的東西?形象還是要保持的~沒媽的孩子也是有教養的~我吸氣、吐氣、咽口水,故作鎮靜,“不好意思,前段時間出了些意外……”
“哎呀~對噢!你看我這記性。”他左掌拍腦門,“那我來做下自我介紹吧~我叫朱炑•;炎,男,二十九歲,單身,升高一百八十二點五公分,體重一百五十七點三三三三三三……請無限循環,性格隨意。”說罷,擺起了招牌微笑。
‘啪!’又被電到。
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放電啊!人家的心髒會受不了的!而且那段自我介紹有征婚啟事的嫌疑……這個人真的是老師嗎?
“你找我有事嗎?”有點奇怪的帥老師找妮可幹嘛?
“有事,而且是重大的事。”糟糕,真人不在,不會要我做替罪羔羊吧?
“什麼事?”我有想逃跑的衝動。
朱炑•;炎一字一句、正兒八經地說:“我要給你補習。”
我跌倒,他認真地表情讓我想笑又不敢笑。“這很嚴重嗎?”
“非常嚴重,我本來今天要去滑雪,你母親一再拜托,校長才派我來的。本來呢,向學校申請重返校園即刻就可以回學校報到,你因為失憶,怕你回學校跟不上進度,所以我就犧牲自己的寶貴時間來給你惡補啦~”一臉偉大狀。
“我念的是什麼學校?”我有點好奇。
“啊~我沒跟你講嗎?你念的是‘樊狄莫爾羲帝雅箔糜凱諾伏德契嗣’貴族學校。”
好、好長的名字!害我腦筋打了個結。
帥哥老師看著我石化的表情,不以為意地說:“哎呀呀~我知道很長,很難念啦,習慣就會好了~”
“是、是麼,那我要學什麼?”貴族學校?不知道我以前學的還能不能用。
“哎呀呀,這麼好學啊~真不愧是我的學生~”他一個勁地往自己臉上貼金,“別一直站著啊~過來坐,把這裏當自己家~”
“……”這裏本來就是‘我’家……哇嘞~你還翹二郎腿,到底誰是客人啊~
坐在書桌前,之前讓我觸目驚心的白球大大地映入眼簾,樣子和妮可的‘記憶水晶’差不多,隻是一個是半透明,另一個則是近乎於實體。
隻要沒有鼻涕狀粘粘的液體跑出來,‘記憶水晶’看起來還蠻好看的,特別是老師純乳白色的水晶球,想必記載著許多學問。我不禁羨慕道:“老師的‘記憶水晶’好厲害,裝了那麼多東西,顏色也好漂亮,像象牙一樣。”
“嘿嘿,是裝了很多東西……”朱炑•;炎眯起眼,壞壞地笑,“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哦~有沒有興趣知道?”
肯定沒好事。“……不想知道。”我很幹脆地拒絕。
“哎呀呀~這麼快就拒絕我,好無情哦~”裝受傷。
受傷狀被無視。“哎呀~好啦,不哈啦了,辦正事。”他自己找台階下。
朱炑•;炎老師攤開一些封麵古怪的書在我麵前,看得我眼花繚亂。“這、這些是什麼書?”我頭大。
“這些是這個學期教的書,還有一些輔助教材。”
眼睛掃過每本書的書名,我開始緊張。“這些書是……”
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朱炑•;炎老師接道,“沒錯,都是魔法書。”
魔法書?!記得曆史書上記載中世紀的歐洲是個忌諱魔法的時代,任何人被懷疑使用巫術會被火焚燒,盛行於民間的“狩獵女巫”活動讓不少年輕的少女死於人類的無知與對未知的恐懼之下。
學校竟然教學生魔法?!這個消息動搖著我的推理,除了城堡長得像之外,這裏真的是中世紀的歐洲嗎?隻有魔法才能解釋‘記憶水晶’一物吧。
我試探性地問:“人們不會懼怕有魔法的人嗎?”
朱炑•;炎饒有興趣地看著我說:“怎麼會呢,一般人崇拜有魔法的人,而且能力越大,受到的尊敬越多。魔法並不是每個人想學就可以學的,要看血統和資質。一般來說,出生在魔法世家的小孩魔法的悟性比較高,雖然也有些例外的。”說到這,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讓我的心緊張了一下。
“另外補充一下,魔法家族都是貴族,但並不是所有貴族都是魔法家族。也就是說,雖然大家都是貴族,但是有魔法血統的家族地位比一般貴族要高一等,而且魔法家族的後代資質也要比普通貴族的好。”他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害得我快要窒息了,“說到資質,不是隻有貴族和魔法家族才有的,有些非此類的人天生就有很好的潛力。還有在某些特別的情況下,就算沒有先天的資質,靠後天的努力成功的例子也有。”
消化著朱炑•;炎老師的話,我徹底的覺悟到這個世界並不是幾百年前的歐洲,而是另一個時空。
沒進入時間漩渦到掉進了空間裂縫。也許我該慶幸,畢竟,這個世界的思想理論比中世紀時期的歐洲強多了。我是不會指望古人能造個時間機器給我飛回去,但用魔法回去的可能性就大很多了。
我滿懷期待地問:“老師,有沒有一種魔法可以讓人回到過去,或者是……去另一個時空?”
朱炑•;炎的眼神突然犀利,“空間魔法?”隨即緩和下來,“現在沒有啦~還沒有發明出來。”
“也就是說,是有可能?”我一臉期望。
朱炑•;炎皺了皺濃眉,表情變得嚴肅、認真。“就算有也是禁術,不可以學。”
“為什麼?”我焦急了,這也許是我回家的唯一方法。
朱炑•;炎語重心長地說:“這麼強大的魔法,若是被居心不測的人使用,會有什麼後果你應該明白吧。”
我沉默,朱炑•;炎老師說的對,若使用不當,這種終極魔法將會給這個世界的人們帶來浩劫。
“哎呀~我隻是隨便問問,不要那麼嚴肅嘛,老師笑起來比較好看喲~”為了打破僵局,我學起了朱炑•;炎老師的口吻。
拍馬屁是很管用的~朱炑•;炎老師立刻掛上招牌微笑,曖昧道:“喔嗬嗬嗬嗬~真的嗎?你覺得醬子比較帥?你不會看上我了吧?”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不該學人家玩曖昧。“你想太多了……”帥是帥,就是年齡差太多了。
“那我有什麼魔法可以學?”我趕緊扯開話題。
“當然這些書上的都可以學啦~你想先學哪一種呢?”
“老師你是教什麼的?就從你最拿手的教起吧。”
“嗬嗬~我是朱雀院的咒法老師。咒法乃咒術與法術的簡稱。咒術是靠嘴念,心想來達成一個意願,而法術是由肢體語言來執行,學的程度好壞是根具用功程度和自身條件來決定的。咒術是靠死記的,讀的多、記的牢、你的咒術能力自然就比別人強。也就是說,記錯咒語的名詞不僅會使用不到魔法,而且有時候會施放出預想不到的破壞性魔法,非常危險,所以要記住不要念錯詞。法術的操作方法在於使用者本身的靈力決定。當咒術與法術結合使用成咒法,不同靈力等級的人製造出來的效果皆不相同。”
“噢,明白了。”死記硬背我最在行,就不知道我這冒牌的貴族靈力如何。
“咦,這本書是講劍術的,不是有魔法嗎?為什麼還要用到劍?”我納悶,魔法不是無敵的嗎?
“這是因為魔法念咒時間長、攻擊範圍可廣,遠距離攻擊頗為理想。而劍術是近距離的攻擊及防守方式,比較適用於格鬥。劍術是招式,劍法則是劍術與魔法的結合,使用招式時,會帶有魔法效果。但是隻有青龍院才教劍術和劍法。”
“什麼意思?”
“學校是住宿製的,有四個分區學院,學生住在不同的學院裏,想學其他學院的課要經過申請才行,因為資質不夠的人是不可以上的。哎呀~反正你去學校就會知道了。”朱炑•;炎講到口幹舌燥,懶得多加解釋。
“噢。”聽到要住宿,我的聲音有些落寞。
“不用擔心啦~你的資質不錯,應該很快就會上手。這本是《咒語集》,這本是《法學理論》。還有那邊一堆亂七八糟的是什麽……我想想看哦……有《巫藥--神奇組合》、《貴族禮儀基本入門》和《兵器——一本戰士備忘錄》等等。這些我留在這裏,你慢慢看,三天以後到學校報到喔~”他邊說邊把一本本厚厚的書往我麵前堆。
三天內誰讀的完啊?!我無助地看著朱……咦?人呢?
朱炑•;炎像腳底抹油,早就收拾好東西衝向門口。“那麼,就這樣,學校見~”他揮揮手,一溜煙跑掉了。
竟然留下目瞪口呆的我徑自走了,這算什麼補習啊?沒講多少課就跑路,把補習變成自習,真是太不負責任了。天色尚早,匆匆忙忙地離開該不會是丟下我跑去滑雪吧?窗外豔陽高照,大熱天的去哪滑雪?
我無奈地歎氣,叫了幾個傭人幫我把書搬回房間,開始了與奇怪字眼戰鬥的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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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天全家上上下下就開始幫我打點行李。眼看房間裏的箱子越堆越多,我不禁納悶,“學校宿舍能裝下嗎?我又不是搬家,有必要帶這麼多嗎?”
依舊著裝華貴的便宜媽媽是這樣回答我的:“你是貴族出生,當然要注重儀容。多帶些衣服過去,這樣你可以一天換一套,永不重複。”我的天哪!你當我是去走秀啊?還一天一套,衣服誰洗啊!
母親吩咐幾個女傭為我穿衣著裝,還給我化妝。看著鏡子裏美豔的自己,不禁感歎:“真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啊!”我現在還真像個有錢大小姐。
離別的日子終於來到,我有些不舍地看著這幾天被我當成自己家的城堡。我苦笑,又要離開了嗎?難道我注定得不到母愛?這個家……我還會回來嗎?
剛要放暑假,稀裏糊塗來到異世界就被送回學校念書,天底下沒有比我更倒黴的人了。逃跑?莫名其妙來到奇異時空的我又能去哪?即使一萬個不原意,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好勉強答應帶上小山高的一堆箱子上路。
送行的人群裏沒有奶媽,我有些失望。來到這世界後,就她待我最好,更像媽媽。
“行李都裝好了,你還有什麼東西要帶嗎?”母親好像還嫌帶的不夠。
該帶的都帶了,不該帶的也帶了,還有什麼?噢!對了,我的青龍劍!差點把最重要的東西忘了。青龍劍是我唯一帶入異世界的東西,它寄托著我對故鄉的思念。
飛快地跑去房間,竟見奶媽坐在一處掩麵輕啜。“奶媽,你怎麼了?”我急忙上前詢問。
“小姐,我、我舍不得你走。”奶媽的聲音顫抖,“你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
心中湧出的暖意讓我鼻頭一酸,哽咽道,“我又不是不回來,你放心,一放假我就回來看你。”
“真的?”奶媽的樣子好像一個孩子。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語畢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罪惡感又來了……原諒我吧,我真不是故意冒充妮可的。我抱緊奶媽,想把歉疚通過體溫傳達。
“那,一言為定。”奶媽展開笑顏。
“嗯,一言為定。”我決不會食言,就算不以妮可的名義,我也會來找你,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這個送給你。”奶媽遞上一個大紙盒,“本來想過生日時才送你的。”
我打開盒子,是一件泛著幽幽白光的米色連帽鬥篷。我摸著無比柔順的布料感激地說:“謝謝,實在是太漂亮了!這精美的做工,精細的剪裁,應該是你親手做的吧?”
奶媽有些不好意思,靦腆地說:“哪有那麼棒啊,隻是隨便做做。”
“隨便做做就能做這麼好,那你認真起來還不得了啦。而且……”眼尖的我立馬捉住奶媽遮遮掩掩的雙手,向上攤開。
“哇,這麼多針眼,難道你這幾天都在趕工完成這件衣服就為了在我走之前給我?”我心疼地揉著她粗糙的手。
被我一語道破,奶媽有些磕磕巴巴地說:“那個,我怕你晚上凍著,還有不知道你入秋時會不會回來,怕你不回來就給不了你了。”
奶媽紅腫、充滿血絲的雙眼和我對上,我才驚覺她眼裏的血絲不是因哭泣造成,而是因為連夜趕工。我又緊緊地抱住她,心中充滿感激與溫暖。
“好了小姐,再不走你就要遲到了。”奶媽雖不舍,但還以大局為重。
“哦。”我在她慈愛的懷抱裏賴了一下才起身,“對了奶媽,你有沒有看到一把青色,上麵刻隻龍的劍?”
“好像沒有。”她想了一會,“長得像蛇的我到是見到一把。”
我石化,雖然那隻龍的龍須少了一點,也沒長得那麼難看吧,居然被說成是爬行類動物。“那你說的那把劍在哪裏?”
“你昏迷時,夫人看到你身邊的那把劍很是不悅,叫人丟進雜務房了。”
“啊!沒弄壞吧?”我擔心道。
“應該還沒吧,夫人好像準備等你走後再處理。快去做你該做的事情,然後上路吧。”奶媽摸摸我的頭。
“謝謝你,謝謝你的禮物,我真的很喜歡。”我即刻披上鬥篷,再給奶媽一個大大的擁抱,“下次再見!”
奶媽望著離去的背影,用隻有她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希望你一切安好。”
從雜務房翻出被丟棄在一堆雜物下的青龍劍,輕輕地吹去劍鞘上的灰塵……頓時,猛咳。“靠!有沒有搞錯,才放幾天就這麼多灰塵,嗆死我了。”
我狼狽地逃出雜物房,用力地抖掉身上的灰塵。才穿沒幾分鍾,不能把奶媽的心血弄髒,要不然我會良心不安。找塊幹淨的布擦幹淨青龍劍,把它藏在鬥篷下,便向大門走去。我又不是傻子,才不會讓那個嚴厲的媽媽看到它,萬一順手給她扔到旁邊的懸崖,我就慘了。
我向眾人道別,最後向母親行禮,踏上馬車向未知的未來前進。
妮可的母親盯著漸漸變小的馬車,嘴角露出勝利的微笑,自言自語地說:“一切,還在我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