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手，筆管立刻滑到了手心，我飛速抓住筆管抬起手，將其遞到了離我最近的習詠晨的眉心。然後用力一推。
    習詠晨立刻受驚向後退了一步，我順手扯過沈秋晟，將筆管架在了他的脖子。
    尤正修的腳步沒有停：“你是齊夢闕的手下？”
    “你還記得她？”我用胳膊肘將第二隻筆的機關打開。銀線無聲無息地動向那個男人。
    “當然。她可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會纏人的女人。也是我見過最有骨氣的小偷。”尤正修斂去笑容，眯起了眼睛，扭斷了我遞過去的銀線。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汗珠自額角落下。我挾持著沈秋晟，一步步向後退。
    尤正修像是完全沒有聽到我說話一般，依然向前走：“我找了十幾個男人輪番作踐她，可她還是不肯說出究竟把偷我的東西放在了哪裏，是不是人性本賤……”
    什麼也聽不到了。
    我退後了兩步，抬頭看著那個男人。他依然在笑，一臉雲淡風輕。
    我鬆開沈秋晟，順手打開了身上全部的機關，向那個男人衝了過去。然後將全身內力全部灌注到了銀線上，然後運氣將它們全部推到了尤正修所在的方向。
    他急忙抽劍去斬，但根本不可能砍不斷全部，我感覺到有幾根碰到了人身，立即轉移氣力，用盡全部力氣攻擊。
    背後突然一陣刺痛。
    我不管不顧，直接拔下刺進我身體的那把劍，不顧一切地向前砍。
    齊夢闕不是善良的人，所以我也不是。
    在流月門，我幾乎不認識其他人，滿心滿眼隻有師父。
    我沒有練過任何劍法，甚至連內力都薄得可怕。
    但是我會暗器。
    所以我以為隻要練好了這雙手，就不用再懼怕任何人。
    但是我錯了。
    世界上有什麼東西是防不住的呢。
    我的暗器對於尤正修來說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
    似乎有很多人拿著刀劍在我背後揮舞，衣服已經快要全部被血浸濕。
    尤正修似乎玩夠了，輕鬆地用兩根手指夾住了我的劍，一柄小刀立刻挨上了我的脖子。
    我大力撞開他握著小刀的手，從他指間抽回那柄劍，用了更大的力氣砍了過去。
    他臉上的戲謔終於被毀，表情嚴肅了起來：“你要不要命了？”
    我不說話，隻是一昧地砍。
    殺了他，殺了他。
    眼前終於見了紅色。
    我抽出那把劍，吃吃笑了起來。身體搖搖晃晃，幾乎快要站立不住。
    而我隻是看著那個麵帶錯愕的男人。他肩膀上的傷口不斷冒血。我知道現在隻要把劍刺進他的胸膛，我們就可以同歸於盡。
    但是提不動那把劍了。
    “師父，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眼前的景物搖晃了起來，“所以，傷害過她的人，我……”
    全身的力氣都仿佛被人卸了下來一般，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我張了張唇，慢慢閉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