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看著突然出現的十夜，壯漢警惕的盯著他，問身邊的浦彌，“大夫，這人是誰？”浦彌一時語塞，支支吾吾的回，“我的一個遠房親戚……”
    浦彌顯然不擅長撒謊，眼神飄忽不敢直視對方。壯漢露出明顯的懷疑，“浦彌大夫，凱旋城有外人留宿一向是要經城主允許的，剛出了奸細這事，在這風口浪尖上，人人自危，您未經城主應允擅留外人在城中逗留，這可是犯了大忌。”
    浦彌在一旁急的小臉通紅，看了眼站在身邊的十夜，好像跟自己毫無幹係，置身事外的神情，無奈的給兩人辯解“十夜他不會是奸細的，我可以保證。”
    那人還待說些什麼，一直沉默不語的十夜突然說道，“你們城主現在人在哪裏？我可以隨你去見他。”
    壯漢回道，“楚城主剛率領一隊弟兄出城，具體什麼時辰回來不得而知。”
    “帶我出城。”十夜聲調略顯急切。
    浦彌在一旁拉住他外衫的袖口，“可是你的傷……”
    “已經不礙事了。”十夜現在一心想出城找到那人，先別人一步抓住他。
    “我跟你一起去吧，要是傷口裂開我也幫得上忙。”
    壯漢在一旁說道，“這人我帶去見城主就好，浦大夫您還是先去照料受傷的弟兄們吧。”
    看著浦彌一臉不放心的表情，壯漢好言安撫道，“浦大夫您就放心好了，在沒有足夠的證據證實他就是奸細之前，楚城主是不會對他不利的。”
    看著心意已決的男人，多說無益，浦彌回屋收拾了些刀傷藥，跟兩人暫別，去給受傷的弟兄們診治傷口。
    “咱們走吧。”壯漢招呼十夜。
    叫做周田猛的壯漢找來兩匹馬，十夜與他分別騎了一匹朝著城外飛馳而去。剛出城門還不到一裏地，就遇見回城的楚天大批人馬。
    周田猛上前請示，兩側的馬匹紛紛讓開，裏麵一人騎馬出來。
    騎在黝黑色皮毛，蹄色雪白的蒙古戰馬上的男人就是凱旋城的城主楚天，長發束起，五官英俊威武，給人一種無形的威懾力。
    周田猛下馬走上前去，抱拳單膝跪下，楚天示意讓他起身，周田猛直起身子跟楚天說了些什麼，楚天越過眾人，朝著十夜看過來，十夜回以倨傲的眼神。
    兩人都在揣摩著對方，楚天率先收回視線，揮動馬鞭，號令眾人，“回城！”
    ***
    在議事堂裏坐等楚天，半個時候後楚天沐浴完畢，洗去一路塵土，換了身幹淨的衣衫走了出來。
    “你是誰？”楚天在首座上坐定，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十夜。
    “十夜，可以幫你剿滅飛雲寨的人。”十夜沒有起身，依然坐在椅子上。
    楚天嗤笑出聲，“好狂妄的人，好自大的口氣。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不是飛雲寨派來的奸細？”
    十夜不屑的回道，“哼，以我的身手，如果真是奸細何必隻放火燒你兵器庫，幹脆直接動手暗殺你不是更省事。”
    “看樣子你對自己的身手很自負啊。”楚天朝著守在門外的人嗬道，“來人！”
    周田猛推門進來，“城主有何事吩咐屬下。”
    楚天轉頭對十夜說道，“周田猛是凱旋城裏的武教頭，就讓他向你討教幾招吧，你要是能贏了他，咱們再談。輸了……我跟死人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完全不是對手……十夜朝著對手抱拳，“承讓。”楚天看向被打落兵器的周田猛，揮了揮手示意對方下去。
    “你的目的何在？”看著周田猛走了出去，再次關上的門扉，楚天朝著十夜看過來，“無利可圖之事誰都不會做，你說能幫我剿滅飛雲寨有何目的？”
    十夜眼神深沉，“我想得到一個人，我幫你得到飛雲寨後，你把那個人交給我。”
    “你劍術如此高強，什麼人會是你得不到的？為何要借我之手？”楚天問出疑點。
    “因為那人正是飛雲寨裏的人，我還沒自信能夠以一人之力獨闖飛雲寨，所以需要借用你的兵力。”十夜給予解答。
    看著十夜陰沉的目光，楚天了然的問道，“仇人？”
    “不，是愛人。”十夜否定他的猜測。
    “愛人？”楚天顯然不相信。
    十夜用著好像來自地獄的聲音，咬牙切齒的回道，“嗯，愛人，愛的我全身骨頭都在發疼……”
    “好，交易達成，隻要你能協助我得到飛雲寨，除了他們大當家陸飛之外的其他人，我全部都可以打包交給你。”楚天伸出右手掌，兩人擊掌盟誓。
    十夜以前就對凱旋城與飛雲寨的恩怨有所耳聞，凱旋城城主楚天跟飛雲寨的大當家陸飛是死敵，互看不順眼，今日你燒我糧倉，明日我就去你地盤洗劫，隔三差五就有場惡戰。搞得附近的平民也是怨聲載道。
    平時的較量都是互有勝出，自從半個月前飛雲寨找來個神秘莫測的軍師，戰事一邊倒，楚天越發覺得吃力，不知道那軍師什麼來頭，一把匕首拚成的寒鐵扇傷人無數，防不勝防，心計又歹毒。
    果然是那人……十夜聽了楚天對那人容貌的形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當天深夜，在十夜的示意下，楚天派出十幾名弓箭手夜襲飛雲寨。
    飛雲寨早有準備，所以並無太大損傷，飛雲寨的二當家李鐵站在由亂石所堆砌的城牆之上笑的一臉得意，對著站在身側的白衣男子道，“軍師果真神機妙算，他們還真來夜襲了。”白衣男子沉默不語。李鐵自討沒趣的轉過頭去繼續觀戰。
    凱旋城的人好像並不急於進攻，也絲毫沒有因為被敵人發現而自亂陣腳，反而隻是亂發幾箭，然後就火速撤離。
    “搞什麼！這演的是哪出？”李鐵被攪得一頭霧水，納悶的問身邊的男子。
    “箭上有綁著東西。”白衣男子走了過去，拔起卡在亂石之間的羽箭。
    李鐵靠了過去，“信？這算什麼，夜傳情書？”果然對方還是沒有接茬，李鐵撇撇嘴，小聲嘀咕，“擺什麼臭架子…”
    白衣男子小心謹慎的用寬大的袖口包裹住右手，把信從箭上解了下來，展開看到信上的內容後臉色大變。
    李鐵好奇的把頭探了過去，隱約看到信上寫著一行剛勁有力的小楷，“所望，我從地獄回來了，等我去接你……”持信的手控製不住的顫抖。
    李鐵一頭霧水的問，“小望，你究竟得罪誰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明明就被我殺死了……”白衣男子麵露懼色，好像看到了從地府裏爬出來的惡鬼一般的表情。
    從來都是自信滿滿，不可一世的表情，李鐵第一次在白衣男子臉上看到恐懼的神情，“喂，你可是我們飛雲寨的軍師，什麼人讓你這麼害怕？你剛也說他被你殺死了，如果沒死那就再殺他一次好了。”
    白衣男子像是突然被點醒，從夢魘中清醒過來，默念道，“對……他已經被我殺死了，未必就是他，一定是有人故弄玄虛……就算真的是他，就算他真的還活著，我再殺他一次就好了……”
    一陣風卷著枯葉在半空中打了個旋，吹拂起男子的白色袍子，跟柔順的長發，露出姣好的臉龐，在白色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愈發妖冶而又危險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