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見麵了，你似往常一般微笑著，但掩不過嘴角的苦澀。
    一
    還記得第一次見李龜年，那是我兩都還風華正茂，初入官場的我幸得皇帝重臣們的賞識，也開始頻繁初入與各種酒席宴會。第一次被聖上的弟弟歧王邀入宴會，我自然煞費苦心的打扮了一番，在與同僚們的寒暄中，我不經意撇見了他。
    一頭錦緞般飄逸的長發不羈的揚揚灑灑，凝脂般白皙的皮膚，華麗的衣飾並未讓你染有世俗氣息，無不讓我驚歎。他似乎看到了我，禮貌的一笑，清澈的眸裏未參雜一絲雜質。我不禁疑惑，如此汙濁的官場竟還有這樣氣質非凡的人。正想著，身後一位同僚看出了我的疑問。
    “他就是城中有名的李龜年，杜兄不常出入宴會場所，這該是第一次見他吧。”我點點頭，李龜年，就是那位名聲大噪的歌唱家麼？總以為他該有一身銅臭氣，不想竟如此脫俗……
    不多時，宴會的主角，歧王殿下到了。簡單的一揮手，示意宴會開始，李龜年灑脫的一揮衣袖，走上台去。一曲唱罷，在場聽眾無不被歌聲勾走了三魂七魄，那珠圓玉潤的歌聲更是帶走了我的心。
    就在這樣恍恍惚惚的精神狀態下，我度過了這天的宴會。
    那夜幾乎一夜未眠。輾轉反側，心中腦中總揮之不去他那清秀的麵容，純淨的目光，灑脫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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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尊貴的歧王殿下的邀請，我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主子，不去不成呀，你也知道歧王殿下的脾氣，咱惹不起呀！”“我知道！不用你提醒！”無奈之下，我還是動身前往歧王府。但這次出席卻成了我的一個轉折點。
    惱人的和官員們胡扯八道，被人巴結，同時巴結別人，早就厭倦了這樣的日子，但還是被逼這樣重複著。猛地一抬頭，眼前一亮，第一次見到這樣器宇軒昂的人。“張大人，那邊那位很麵生呀！這是第一次見他吧。”“他可是聖上頗為器重的杜甫杜大人，年紀輕輕的就滿腹經綸，不一般呀！”這個老狐狸，隻要是官職比自己高的，都這麼形容，看來這人也是個油腔滑調之徒。正想著，突然發覺他正看著自己，出於禮貌，隻得點頭微笑，以示友好。
    他來了，尊貴的歧王殿下。我微微一皺眉，立刻恢複了和善的表情，大步走上台去。
    一曲唱罷，我急匆匆的想要從後門離開，“歧王殿下請您去老地方等他，說是有要事相商。”今天又逃不了了。我恨恨的握緊拳頭。但這又有什麼用呢？於事無補，這就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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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出頭的我正值大好年華，仕途一帆風順。為了再次與你相見，我成了歧王府上的常客。果然，一次宴會中，我第二次見到了你。這次，我抓住機會，在你一曲結束後快步走上前。“在下杜甫，久聞大名，幸會幸會。”出乎我的意料，你竟不好意思的笑了，兩頰的緋紅蕩漾在我的心上。“我，我知道你，年輕有為，連聖上也對你頗為讚賞呢！”心中激起一陣莫名的欣喜，一時間我不知該說些什麼，就這樣沉默著。
    “恩，不好意思，時間不早了，在下還有些私事，就先告辭了。”說完，你禮貌的微微一鞠躬，轉身離去，隻留下我黯然的停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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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福子拿著一張紅紙進來，我長歎一口氣，不用說，又是歧王殿下。我麻木的起身更衣，該我的，躲也躲不掉。或許，還會……不！我使勁搖了搖頭。他們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
    一進入歧王府中，我就開始探頭搜索那個縈繞在我心頭的身影，果然，讓我看到了。正和官員們談笑風生的他，掛著舒服的微笑，讓人覺得好親近。還沒來得及上前去打聲招呼，他又來了。“看什麼呢這麼入神？”他從身後一把抱住我。好惡心。“沒什麼。我去唱歌了。”“怎麼總是對我這麼冷淡呢！”說著，身後的那雙手不安分起來。我厭惡的甩開，卻被一把拉住。我是在不願意睜眼看到眼前這個男人。啪！他揚手給了我一巴掌。“我告訴你，把你的位置給我擺正！要不是我，你現在也隻是一個臭要飯的！你剛剛看到的那個男人，是左拾遺杜大人，把人給我認清楚，我又要用他的時候。”
    該要上台了。我迅速調整好狀態，走上台去。
    “在下杜甫，久聞大名，幸會幸會。”剛剛下台，就被攔住了。杜甫，左拾遺杜大人。我想要隨意寒暄，哪知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我，我知道你，年輕有為，連聖上也對你頗為讚賞呢！”話剛出口，杜大人竟不好意思的笑了。嗬嗬，有點可愛。還沒來得及多想，前麵的歧王不懷好意的笑了笑，衝我招了招手。“恩，不好意思，時間不早了，在下還有些私事，就先告辭了。”說完，我馬上逃開去，回頭時，還見你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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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之後，不論何時，我心中總掛著你那嫣然的微笑，久久不能褪去。我開始有意打聽你的行蹤，當得知你將要去崔滌崔中監（既崔九）府上為晚宴助興是，我又千方百計的得到了那場宴會的請柬。
    看著台上的你，我仿佛醉了一般不能自我。待你下台後，我緊隨你之後。“看李兄頗通音律，不知可否來我府上暢談？”你稍稍一低頭，抿嘴微笑著，臉上浮起兩朵紅雲。“可今日時日已晚，杜大人”“這個無妨，若聊的盡興，今日就在寒舍歇息吧。”“那，在下也不好拒絕了。”晚宴還未結束，你我就先行離去了。
    回到府上，命人備了晚膳，你我就這樣沉默的吃著，似乎想說什麼，卻又無從下口。怎麼會有這種感覺？看著他吃飯，我心裏總泛著甜甜的滋味，臉頰也不自覺的熱了起來。
    “杜大人可有酒麼？我向來有晚膳時小酌幾杯的嗜好。”
    命人拿來了酒，我們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我這是怎麼了？居然緊張的說不出一句話，這可不像往常的我呀！
    “杜大人性格還真是安靜呀，不是說要暢談音律麼？怎麼這麼沉默。”我臉唰的紅了。真是莫名其妙，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怎麼還跟個小姑娘一樣！我在心裏狠狠罵了自己兩句，抬起頭，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李兄見笑了，在下才疏學淺，願聞李兄見解。”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該不會是喝醉了吧，說起話來都語無倫次的，這下丟人丟大了！
    李龜年似乎並未察覺，隻是將他的見解娓娓道來。說來慚愧，不知怎的，我心中恍恍惚惚，一句都未聽進去。
    “杜大人，時候不早了，今日我們暫且交流至此，改日再聚如何？”“這，天色已晚，今日就在此歇息吧。”不知不覺已兩個時辰過去了，隻覺得時間過的好快，看著他，好舒服……“那還有勞杜大人帶路。”
    深夜。毫無睡意，看著窗外的明月，我起身出去走走。不知不覺，竟來到李龜年房前。那門裏似乎有種特別的香味，引得我徑直走了進去。他躺在床上，神色那麼安逸。錦被並未全部蓋在他的身上，他一邊滑嫩細膩的臂膀露在外麵。身體不能自我了，我居然走了過去。坐在他的床邊，輕輕的把手臂放進錦被裏。理智想要離開，但身體卻毫無去意。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麝香味道，我情不自禁的把臉湊上前貪婪的聞著。我的唇和他的臉越來越近了……不！不能這樣！！我，我這是在幹什麼？快步離開了仿佛有魔力的房間，走到池塘邊，把全身淋了個透。呼~冷風吹的我清醒多了。不要瞎想，回房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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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去崔大人那裏唱，那個杜拾遺也要去。我希望他能與我聯手，知道怎麼辦了吧。”“恩。”也不是第一次了。什麼時候起成了他們政治鬥爭的工具呢？不記得了……
    “看李兄頗通音律，不知可否來我府上暢談？”居然自己進了套，得來全不費工夫呀。我心裏竊喜，嘴上卻還在推辭。這是打小學過的招數，裝純潔，欲擒故縱。結果自然如我所願，看來這個初入政壇的傻小子是免不了被歧王利用了。
    這種單純的人還真是沒見過，都跟他進了家門了，別說聊天了，屁都沒敢放一個。太緊張了吧，來點酒助助興？
    酒也喝了不少了，這家夥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呢！“杜大人性格還真是安靜呀，不是說要暢談音律麼？怎麼這麼沉默。”隨口一說，對麵那位的臉居然唰的紅了，還真是有點可愛。嗬嗬，我掩嘴笑了笑，立刻恢複了常態。……有沒有搞錯！我快要沒有耐心了！他隻是讓我自顧自的說著音樂，自己卻一聲不吭的靜靜看著。這也太頓了吧！“杜大人，時候不早了，今日我們暫且交流至此，改日再聚如何？”在不切入正題我真的要抓狂了！
    在臥房安頓下，我並未立刻睡著。靠在床頭，回想著那個傻小子。撲哧，想想他臉紅的樣子就忍不住。門外有腳步聲？果然，還是耐不住了，我竊笑，擺出了一個基本誘人的姿勢，假裝睡下。進來了，做到了床邊，手伸了過來。我正準備假裝被驚醒，可他居然隻是輕輕把我的手放進了錦被中？！這個家夥難道根本不懂？正疑惑著，感覺他的臉湊了過來。近了，近了，我聞到一股淡淡的菊花味道，好舒服……感覺他的唇就要貼在了我的臉上，呼出的氣酥酥的挑逗著我，然後，然後，他跑了出去！這可是從沒遇到過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