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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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令】南宋李清照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
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這詞中寫的是十五、六歲的李清照,在盛放的荷花叢中蕩舟,遊興未盡。十八歲的我正是如此天真,那時我最是喜歡手捧我偶像的寫的詞集,想象著未來或淡或甜的生活,思忖著“是不是隻要是女人都逃不過這情劫”這類的問題。偶爾,還會回憶那刻,然後出神的傻笑。
記得你隨媒婆來的那天還穿著那身水藍色的長衫——很破,但很幹淨!爹爹問你是不是太學生,你隻輕輕“恩”了一聲。躲在屏風後的我把一切都看的真真的,你儒雅,清高裏帶些羞怯,你像極了我能依附終生的人!你知道嗎,我當時忍不住的想笑,覺得你衣履襤衫的樣子與我爹爹以前的弟子們幾分相似,可是你長得卻比他們英俊,你臉方口闊,皮膚白皙,滿嘴吊書袋,一副酸秀才樣,嗬嗬,你知道嗎,我幾乎一眼就相中了你,不用你說我傻,我知道我很傻。
洞房花燭那夜你輕輕掀起我的紅蓋,你眼裏浮現的是一份驚訝,同時我心底,呈現的已是“命中注定”四個大字。
相公,我享受與你纏綿的分分秒秒!
早上,你予我盤發時,手指檀香木盒裏緊緊紮在一起的那兩縷烏絲,你說:“娘子,我們永遠在一起。”我忍不住的又偎到你的懷裏……
我覺得你是老天送給我十八歲最大的一份厚禮,因此嫁給你的那天起,我認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也許有些俗套,但是我真的無法形容新婚那夜,你抱著我的那種即欣喜又緊張的感受,我說不清,太多了,實在是太多了……
莫郎,還記得,我磨墨,你寫字的情形嗎?還記得,你總誇我做的蓮子羹好吃嗎?還有你在書桌上睡著了,那毯子都是我幫你蓋上的,不是小紅!
當你高中,為你打點行李出城的也是我!
莫郎,當初那媒婆沒有看錯你,你實在是天資聰允,你上京的那段時日,我天天摸著肚裏你我的孩兒,一天一天倒算著你回來的日子。沒想到你一回來,“驚喜”就接踵而至……
莫郎啊,推我下船的竟你!不過,現在我不記恨你了,現在我望著你的臉,我仿佛又看到了蜜月裏的你,睡的那麼安詳。其實,我就想現在這樣倚在你身旁,不要你做什麼大官,那是我爹爹的要求,那是他不好,無端端的惹出的事。
也扯平了,他被你用莫須有的罪名壓下了大獄,獄中突發心髒病死了,不過,現在你也陪著他了,其實這些話我早想跟你說了,可是從前你總對我若即若離。我知道我是團頭的女兒,因此我加倍的對你好,你感覺得到嗎?不和你說了,反正等會兒我們可以在那世再為一家人了。
我從懷裏掏出匕首,紮進了胸口,終於結束了,嘴角揚起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