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升入國小三年級的手塚國光陷入了詭異的糾結當中。因為今天早飯的時候，媽媽含淚地問他，“國光，你為什麼不笑呢？難道你一直過得不快樂嗎？”
    “還不錯，可是為什麼要笑呢？”手塚不解。
    “難、難道國光你是麵部肌肉壞死，所以才不笑？！”手塚媽媽倒抽一口涼氣。
    “……”小手塚更加不解。
    於是，坐在教室裏等待上課的小手塚仍然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開心就一定要笑？為什麼不笑就是不開心？為什麼不笑就是臉上有毛病？……
    “同學們，安靜！”班主任老師一進來，在下麵嘰嘰喳喳討論假期經曆的學生們立刻安靜了。“今天為大家介紹一位新的插班生，上月同學進來吧。”
    陷在一個八歲腦袋瓜子怎麼也想不通的問題中的小手塚被所有人的抽氣聲打斷了思路，抬起頭來對上了一雙淡藍色的眸子，所有人都被那絕色的麵孔吸住了目光，小手塚也不例外。可是在注意到那一身男製服的打扮時，小手塚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男的？
    男孩優雅地接過老師的粉筆，在黑板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轉過身來，臉上始終帶著柔柔地微笑，“大家好，我叫上月憐，今後請大家多多關照。”如流水般醇醇的聲音淌過每一個人的耳畔。
    “嗯。”班主任點點頭，“手塚。”
    “……是。”失神了一瞬，小手塚應聲起立。
    “這位是班長手塚國光，遇到什麼不懂得可以去問他。好了，你就坐在最後那排的空位上吧。”
    “是。”憐乖巧地點點頭，路過小手塚時還衝他甜甜一笑，然後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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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學第一堂的數學課小手塚根本什麼都沒有聽進去，身為優等生的他頭一次在課堂上明目張膽地溜號，隻因為麵無表情一臉嚴肅的他根本無法讓人發現他心不在焉。
    滿腦子都是那張明媚的笑顏，他為什麼要衝我笑得那麼燦爛呢？他當時一定很開心吧。可是他為什麼會那麼開心呢？難道是因為認識我才那麼開心？可是他認識我為什麼要開心呢……（無限不循環）
    （手塚（瞪）：我是問題兒童嗎？
    雨齊（擦汗）：這叫“勤學好問，多思求是”……
    手塚（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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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課鈴響了，老師剛走出教室，一些好奇的學生就都圍到了那個如瓷娃娃般精致的插班生那裏。
    “上月同學你長得好漂亮啊！”“好想摸摸看呢！”說完，真的有膽子大的女生伸手摸了摸憐的臉。“哇！真的好滑好滑哦！”“是嗎是嗎？”“真的耶！”女生們嘰嘰喳喳地對憐上下其手，憐隻是紅著臉坐在那裏不知道該怎樣拒絕，隻能一臉委屈地苦笑。
    這淡淡的笑落在小手塚眼裏是那麼的無助！
    “喂！”班裏的一些男生看不慣憐“霸占”女生的樣子，壞笑著擠到憐的身前，“你長的這麼漂亮，該不會是女生吧？”
    “我不是女生……”聽不出話裏麵的惡意，憐隻是純純地否認。
    “哈哈！長成這個樣子還不是女生？”
    “真、真的不是。”憐急得紅了臉。
    “你能證明嗎？”“哈哈，有能耐就把褲子脫下來看看啊！”“脫啊！不敢脫就是女生！”“哈哈……”有些男生開始惡劣地起哄了。
    “我、我……啊！不、不要這樣……好奇怪啊！”有的男生甚至把手往憐的褲子上伸，嚇得憐雙眼蓄滿了淚水。
    “脫！脫！脫！”起哄聲此起彼伏，女生們都羞紅了臉，卻誰也沒走開，一副不敢看卻想看的樣子。
    “啊！”幾個已經在扯憐褲子的男生突然慘叫一聲，觸電般地縮回手去，臉色慘白，“麻、麻掉了！”慘叫的男生捂著手痛苦地蹲在地上，其他人也嚇得沒了聲音。
    趁亂，憐迅速逃了出來，藏在了比自己要高出半頭的小手塚的後麵，抓著小手塚袖子的雙手還微微地發著抖。
    看著憐委屈得仿佛下一秒就會決堤的小臉，小手塚下意識地伸手揉了揉憐紫色細軟的發絲，直到他不在顫抖。
    “他們怎麼回事？”開口是清冷的聲音，卻格外地安撫人心。
    “我隻是點了他們的麻穴，一會兒就會好的。”憐的雙眸猶自濕潤著，抬頭向小手塚感激一笑。
    果然，手臂的麻勁很快就過去了，男生們有些後怕地看著憐，沒了之前的氣勢。
    本來就是小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誰也沒有想真的把誰給怎麼樣了。
    “你們幾個，過來，給上月同學道歉。”小手塚作為班長，威信可不比老師差。
    “對不起。”幾個惹事的男生悻悻地向憐鞠了一躬。
    小手塚又回頭看了憐一眼，憐會意地一笑，從小手塚身後走了出來，淡淡的笑意從臉上蕩開，“剛才的事，我也有不對的地方，請大家原諒。以後也請大家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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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的事謝謝你呢，要不是你在那裏，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午休，憐和小手塚坐在天台上吃便當。
    “沒什麼，他們傷不到你。”小手塚冷淡地回答。他明明那麼有本事，卻裝的弱不經風的樣子。
    “嗯嗯~”憐笑著搖頭，“我是怕傷到他們。小果說我沒有人與人之間交際的經驗，凡事都要小心一些。可是我剛剛一緊張，就忍不住出手了。”
    小手塚不解地抬頭看了憐一眼。
    “啊，小果是我的妹妹，上月果。小的時候，我被關在家裏幾乎很少出門，直到母親去世後，才可以出來上學的，所以很少見到其他的人。”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沉悶。
    “嗬嗬。”一絲絲輕笑溢出憐的紅唇，“國光，以後我就這麼叫你了，你也要叫我憐哦！你是我從小到大除了小果外的第一個朋友呢。”
    小手塚怔了一下。朋友嗎？也是我的第一個朋友呢……
    “國光，你知道嗎？今天我好開心呢！我第一次和這~麼~多的人說話，雖然、雖然他們有些動作讓我很不舒服，但是，一想到有人會主動和我說話，我就好開心~”燦爛的笑容像陽光一樣耀眼，晃得小手塚有些睜不開眼睛。
    “你為什麼要一直在笑呢？”小手塚終於問出了他糾結了許久的問題。
    “想笑就笑嘍。”
    “可你有的時候並不想笑。”我看得出來，比如剛才被女生摸的時候，比如提到母親的時候……
    “以前我是不可以笑的，母親說我帶著笑意的眼睛像父親，所以每次我笑她都會瘋狂的打我，後來漸漸地就不笑了。”
    “憐……”感受到憐的悲傷氣息，小手塚不由得低低喚出對方的名字。本來從不習慣去親昵地直呼別人名字的小手塚，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無意間開始親近憐了。
    憐衝小手塚淡淡一笑，示意他自己沒事。“後來在母親的葬禮上，小果告訴我，從現在開始我可以為自己而活了，一定要笑著活下去，把以前的笑統統補回來！嗬嗬，其實我覺得，笑容是有感染力的，當我在笑時，別人就會被我感染，心情也會好起來，這樣快樂就是雙倍的了！”
    “憐。”
    “嗯？”
    “不想笑的時候，就不要笑了。”那樣的笑，隻會讓人心疼。
    那一瞬，時常掛在臉上的笑容支離破碎，憐怔怔地看著小手塚嚴肅卻同樣稚嫩的臉，慢慢的，憐的臉上又開始蕩起笑意。“嗯！”他重重地一點頭，答應得很幹脆，“這次，我是真心想笑哦~”
    憐湊到小手塚身邊，微涼的手指輕輕地戳戳小手塚的臉頰，“那你呢，國光，為什麼從來不笑？”
    “你怎麼知道？”才認識半天而已。
    “這裏，僵的。”憐用力戳了一下小手塚臉上的肌肉，“你不開心嗎？”
    “不。”
    “那為什麼不笑？”
    沉穩堅定地眸子裏溢滿了迷惑，“我也……不知道。”
    “呐，國光，我們來做交換好不好？”
    “嗯？”
    “以後呢，我不開心時就不笑了，同樣的，國光開心的時候一定要笑哦，我會時刻檢查的！”
    “……啊。”
    伸出右手，勾住憐的小指。從此，隻為你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