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黃梁 第二十三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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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風少爺,你怎麼有空來看姐姐我啊。上次那位小哥的傷沒有大礙了吧?”蘭汀小築的老板娘依舊風姿綽約,巧笑嫣然,絲毫看不出多天前這裏有過不小的風波。
“托姐姐的福,已經沒有大礙了。”杜離風笑道。
“上次不是還有一個相貌非凡的公子嗎?怎麼沒一起來呢?”柳月琴故作嬌羞地說。
“哎呀,隻怕是姐姐你沒這個眼福了。別看那位公子長得一表人才,實際上膽子特別小,那次受了驚嚇後,便害了心病,成天把自己關在小院裏,再也不敢出來了。”杜離風惋惜道,隻是那口氣分明沒個正經。
“還真是看來出來啊。不過這次你算是來得巧了,小築裏新來了幾位才藝品貌都沒話說的妹妹,讓她們來陪你解解悶吧。”柳月琴熟稔地給杜離風介紹小築的新人。
“這就不用幾位妹妹了,我這次來隻是想各姐姐你聊聊天的。”杜離風臉上掛起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哦?”柳月琴重新打量了一眼杜離風,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是來捧姐姐我的場啊。本來這裏沒有這種規矩的,不過看在是你的份上,就破回例了。”
“多謝姐姐。姐姐你還真是善解人意啊,難怪王爺會這麼器重你啊。”杜離風笑道。
柳月琴的神色略滯了一下,馬上又恢複如常。“風少爺,你喝多了吧,怎麼說的話教人聽不明白呢?”
“嗬,誰說不是呢?我錯了,我認錯。應該是知州大人才對。或者兩個人都有份。有這二人做後盾,蘭汀小築在洛城當然高枕無憂了。”杜離風正想啜口酒,不料手中的酒盅落了他人之手。
“杜公子想必喝多了,來人啊,送杜公子回去,路上好生侍候著。”柳月琴向外喊道。
“別,別,姐姐別生氣啊。哎,可能是我這兩天犯了疑心病,總覺得周圍的人都深藏不露,或別有用心。免不了胡思亂想了,請姐姐不要見怪。”杜離風攔住柳月琴,陪著笑臉說。
“去去去,別以為裝出一副可憐相,我就會原諒你。你說說看,老娘哪裏對你這小子不好了,在帝都時,你經常去店裏瞎胡鬧就算了。老娘我搬到洛城想圖個清淨,你這小子又巴巴地跑來,每回都沒好事,就說去年……”
這回杜離風沒有胡攪蠻纏,無理取鬧,反而安安靜靜地聽柳月琴嘮叨。
反倒是柳月琴自己,說著說著便停下來,不解地問道:“嘿,新鮮啊,難得這次你這麼受教。可不像你平時的作風啊,誒,老老實實說,是不是因為哪家姑娘而害了相思?別怕羞,說不定還能給你一點有用的建議哦。”柳月琴衝杜離風擠了擠眼睛。然後坐到他旁邊,一副準備側耳傾聽的架勢。
猶豫了半晌,杜離風還是說了出來。“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上次行刺的人,不論身形和身手,都和伍叔很像嗎?”
柳月琴也沉默了。她當然知道,雖然見麵的次數不多,但給人的印象卻十分深刻。“你是說,伍叔要殺顏公子?”
杜離風搖搖頭說:“他當時真正的目標不是子卿,而是周紜。”
“聽你這麼說,一想也是,顏公子突然衝出不擋在周公子麵前時,那刺客的招式明顯變了向,隻是沒來得及收回來。”柳月琴想了想說道。
“你說是子卿自己擋那一劍的?”杜離風驚訝地問道。
“你不知道嗎?”柳月琴無奈地笑道。“我當時就在門口,嚇得一動不敢動。正好看見顏公子一側身自己擋住了那一劍。”
“這個迂腐的笨蛋,難道他真的想當聖人不成?”杜離風幾乎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了。
欽差大臣遇刺,結果隻有無盡的麻煩。不過看周紜的為人倒不是個愛記仇的人。但如果受傷的是他,甚至有性命之危,那就真不好辦了。就怕有為恐天下不亂的人,將這件事無限製地擴大。到時,咱們所有的人都脫不了幹係。”
杜離風有些焦躁地在小廳裏踱來踱去。一頭霧水的柳月王琴也有些不耐煩了:“行啦行啦,什麼時候學會關心起別人的事了,你以前不是常說什麼‘天大地大,老子最大’之類的混帳話嗎?多久不見,怎麼也會替別人操心了?”
杜離風的臉微微一紅,含糊道:“子卿是不同的……”
“哪裏不同,不一樣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嗎?”柳月琴故意模仿杜離風一貫的口氣。
“嗯,我今天還有其它事,改天再來看你。哦對了,如果見到伍叔就替跟他說謝謝。倘若再有機會,還一起去走南闖北,自在逍遙一遭。”杜離風說完便跨出門外去,看那急匆匆的樣子,好像真有什麼火燒眉毛的事一樣。
柳月琴在杜離風走後,也跟著出了小廳。從一個小門進到一個小院落裏。一個中年男子正在一群妙齡少女的簇擁下,邊喝酒,邊說著什麼,隻將那幾個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哄得嬌笑連連。
柳月琴的臉色頓時就黑下來。一個機靈些小姑娘一看老板娘的神色不尋,便扯了扯周圍的姐妹們,頭也不敢抬地退出了小院。
“雲緋,你倒是什麼時候都可以過得比別人更快活啊。”柳月琴緊咬銀牙說道。
“人生苦短,世事難料。說不定哪天,一個背運,就和這亂七八糟的世道徹底告別了。不過既然還活著,幹嘛還老和自己過不去呢?你說是吧?”男子灌了口酒,顫巍巍地站起來,嘻笑道。
柳月琴在心裏默念了幾句:別和醉鬼一般見識。盡量用心平氣和地語調講了杜離風的到平,和要轉達地話。
男子歎了口氣,撩下一句:“這臭小子,又要給老子找麻煩了。”便扔下酒壇,往門外走去,步伐十分矯健。
這時的杜離風正準備投入一場轟轟烈烈地熱潮中,在奔湧的洪流中繼續沉浮。慢慢陷入一個精心編排的鬧劇裏,見證一個群體的可憐,可悲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