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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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愚根本就不知道現在自己的心理到底是怎樣想的,隻是覺得腦袋裏特別的混亂,當然出現最多的畫麵就是在宸兒之前的樣子。他總是有一種感覺,那種感覺他說不好,看到宸兒受傷仿佛是自己受傷一樣,心是那樣的刺痛,可卻又不能對別人說什麼,隻是憋在心裏獨自承受著。
當然這一切都看在了他的兩個哥哥的眼裏,兩人對視了一眼,隻是這簡單的一眼卻仿佛經過了無數次的討論一樣,無奈的搖頭歎氣。至於歎的是什麼就無人知曉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這個身受重傷的孩子怎麼辦。救沒法救,讓他就這樣死掉卻又舍不得,如若說真的,他們都很喜歡這個四子,恨不得真的就讓這些人把宸兒劫走,可這孩子現在都已經成了心頭肉,那裏說那麼容易就輕易的放手?
“各位主子,子墨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一旁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的白子墨終於出了聲音。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打破了王府內的「死寂」。
“說!”夏天愚雖是淚流滿麵,但那份屬於皇家的威嚴還是在的,就算他骨子裏在怎麼愛玩,此刻也露不出那玩笑的臉了,畢竟現在一切的事情都是怎樣保護這個舞國唯一的一個「特例」。
“子墨要帶小世子離開。”說者很平靜,可內心是否平靜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想帶宸兒離開?”蘇喜梅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昏迷中清醒了,一清醒就聽見有人說要帶宸兒離開王府,她當然舍不得這塊心頭肉了。
白子墨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脫掉了身上沾滿了血跡的外衣,隻穿了潔白的中衣跪在抱著夏紫宸的三王爺麵前,好似在請命一樣,隻是看著那懷裏的夏紫宸的時候眼中多了一份的疼惜。其實看著表麵他很冷靜,其實他的內心一點也不冷靜,他恨不得馬上從他主子的懷裏把那受傷的小人抱在自己的懷裏。畢竟這事是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才讓小家夥受的傷,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在場的任何一個主子隨意的吩咐一聲,自己的命都會和自己說拜拜了。可現在的自己根本就不想離開這個讓自己內心混亂的小人兒。
此刻的夏紫宸雖然已經決定在這個世界用這個新身份開始重新的生活,可是這並不代表一定要受這麼多的罪啊。先是知道了自己是這個國家中一千年甚至更久都碰不到一個的四子,在後來就是自己要過一歲生日的時候身受重傷,能不能活還是一個未知數,但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在這個家中的地位還是不若的,這可能是他心裏唯一感到寬慰的了。
能夠想這些事情對於一個隻擁有一歲身體的隋馨來說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畢竟在這個世界他還是一個「孩子」不是,雖說靈魂已經18歲了,可人畢竟還要保持童真的對不?所以目前的隻能拚命的在記憶中搜尋自己小時候的一切,可結果卻都隻是圍繞著那個男人而已。除了愛他還是愛他,腦袋裏每天可能裝的都是他。從小到大記憶中幾乎都是他玩弄自己的片段,那些就連他自己都不願意在回憶起的片段……可還是在看到白子墨在自己即將昏迷時他那溫柔的眼神,和那個人曾經看自己的眼神是一樣的,隻是以前的眼神不屬於自己,現在的眼神及時屬於自己,可那愛過的痛他不想在去嚐試了,隻痛一次就夠了……
“我不同意,這個還是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帶出這個王府的。第一,你認為僅憑你一個人就能保護得了宸兒的安全?第二,就算你能保護得了宸兒,可你可以照顧好一個深受重傷並且剛滿一歲的孩童麼?第三,你憑什麼帶宸兒離開?”
夏天琪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地砸在白子墨以及夏天愚的心上,好似一個千斤錘狠狠地敲打在上麵一樣,是那樣的難受。
“那您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命令子墨呢?”白子墨似乎並不理會那深深震撼著自己的話語,此刻的他隻想帶著小宸兒離開,哪怕是用刺客的身份,拚個粉身碎骨也要帶走這個影響自己頗深的「小奶娃」。
大家都看著這個一直說要帶走小世子的家夥,影衛中的人知道他說要帶小世子走,那是一定會帶走的。而在王府內遊蕩的靈魂也圍著他嘶吼著,好似在說這個人說道定做到。府內那些還活著的人們看著這個在他們眼裏最寵愛小世子的人,都在內心期盼著,希望上天會出現一個奇跡。
可誰也沒有打破這個僵局,最後還是蘇喜梅最先開的口。
“子墨,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我讓你帶宸兒走……呼……”仿佛那一刻有人在與她爭奪空,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繼續說道“……你有多大的幾率能讓宸兒活!”
蘇喜梅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艱難的將向說的話說完,可感覺還是有好多的話沒有說,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孩子是否能存活下去。所有人也因為她的這個問題,胸口大幅度的起伏,呼吸變得急促,生怕白子墨下一刻給出的答案會讓他們失望。
“百分之五十!”連一絲的猶豫都沒有,回答的簡單而明了。可眾人的心並沒有放下,因為還有那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
此刻的白子墨已經從王爺的手中抱過夏紫宸那弱小的身體,溫柔的看著那因為失血過多而張慘白的小臉,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東西,就連「久戰沙場」三位王爺也看不出那裏邊究竟包含了什麼。
“好!就衝你這百分之五十,你帶宸兒走吧,請你記住我的話,這隻是一個作為一個孩子母親和你說的話……請照顧好我的孩子,這枚六角玉佩你帶著,等宸兒長大了在交給他,如果能活著長大,無比讓宸兒帶著玉佩回到府裏來……”拚命地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把話說的平穩,但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那話語中的陣陣顫抖。
夏天愚還想說什麼,可終究沒有在說什麼。白子墨接過六角玉佩一看,不由得渾身一陣。玉佩每個角分別雕刻著龍鳳纏繞,表麵呈深紫色,玉身有著常年侵在草藥中的濃鬱藥香。一看就知道是屬於宮廷之物,但很少有人知道這塊玉,恰好白子墨知道這玉的來源,也知道這塊玉對於懷中小家夥是有好處的,點點頭將玉掛在了夏紫宸的脖子上。蘇喜梅隻想最後抱一抱這個讓她心疼不已的小家夥,可當看向白子墨懷中的小兒子時,卻呆呆地被定在了原地。
昏迷中的白子墨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聽到了在前世,經常聽附近幼兒園放的一首歌。
「……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投進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世上隻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塊草,離開媽媽的懷抱,幸福哪裏找……」
“娘……娘…………娘……”夏紫宸迷糊間隻能奶聲奶氣的喊出一個娘字,這不得不讓他睜開了此刻沉重無比的雙眼,小手胡亂的揮舞著,模糊地視線在周圍找尋著他此生的娘親。
那一聲聲的娘,叫的在場所有人的心都碎了,一些小丫頭忍不住哭出了聲音,瘦小的身軀用那沾了血的袖子擦抹這眼淚,卻絲毫不在乎那袖子上的血跡,都拚命地想記住這個給他們帶來無限歡樂地小家夥。蘇喜梅的眼淚也因為這一聲聲的娘而墜落,心很痛,可在痛她還是希望宸兒能活,宸兒此刻能叫她一聲娘,她就算是死也心滿意足了。抬手示意白子墨快些帶宸兒走,生怕下一刻自己忍不住,後悔自己做出的決定,那一聲聲的娘還是那樣繼續叫著,隨著白子墨的遠去,聲音也隨著漸逝。
“娘!!!!!”夏紫宸的這一聲淒慘的娘,讓蘇喜梅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悲傷跪地痛哭。夏天愚走到她的身前,靜靜抱著自己的妻子,目光始終沒離開過那遠去的身影,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一定會接宸兒回到自己的身邊。
夏天琪與夏天琴內心此刻真是說不出的痛楚,不是他們心狠,非給要自己的皇侄死了他們才滿意,可民心的力量是不可以小看的,總不能因小失大啊。所以他們硬逼著自己狠下心來,當白子墨帶夏紫宸走的時候,他們竟然發現自己心中突然鬆了一口氣。夏天琴不知是怎麼了,竟然輕撫起了父皇送給他的精心,每一個音節都是那樣的悲哀,仿佛世界上所有的哀傷都彙聚到此。
天,不知道是因為肺腑的母愛,還是因為淒涼的琴音,雨零零散散的下了起來,由疏轉密洗刷著三王府內的血腥。
也許上天此刻是憐憫夏紫宸的;也許這一次的離開時他生命的轉折點;也許這一生注定了要與夏天愚糾纏不休;也許注定了要辜負一些人的感情;但至於他們會不會後悔,那就看他們心究竟停在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