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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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許靜姝獨自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她回想起與蕭硯寂相處的點點滴滴——雖然共度的時光並不算長,但每一次相遇、每一段對話,如今想來都讓她心頭泛起一絲甜蜜。
她自己也說不清,是因為他與她記憶深處現代的季風如此相像,還是因為他本身就有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蕭硯寂的一言一行,總能給她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讓她在彷徨無措時,仍覺得有一線光明可循。
按理說,與她相處時間最久的當屬冷鋒,冷鋒一直以來都像親人一樣陪伴在她身邊,給予她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溫暖,那種感覺就像是冬日裏的一縷陽光,讓她感到安心與依賴。
然而,今天皇帝的一番話卻讓她的內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觸動,她萬萬沒有想到,蕭硯寂竟然願意為了她而放棄整個江山,這份深情厚意是何等的珍貴與震撼,簡直超乎了她的想象。
一時間,她的理智開始動搖,內心也陷入了深深的混亂與掙紮,各種情感交織在一起,讓她難以平靜。
第二天,許靜姝依然是由那位黃公公引領著前去見蕭硯寂。當她走下馬車的那一刻,映入眼簾的竟是皇室的陵園,莊嚴肅穆的氣氛讓她不禁心生敬畏。她知道蕭硯寂是已故皇後的兒子,而皇後去世已有多年,想來皇帝是特意將他安排在他母後的陵墓附近禁閉,既是一種懲罰,也是一種無聲的緬懷。
許靜姝輕輕推開一扇略顯陳舊的小門,走進室內,隻見蕭硯寂正獨自坐在桌邊,神情專注地凝視著一幅畫作,仿佛整個人都沉浸在了畫中的世界。她柔聲喚了一句:“蕭公子。”
蕭硯寂緩緩抬起頭,目光從畫作上移開,落在許靜姝身上,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起身迎了過來,輕聲說道:“姝兒,你怎麼來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仿佛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許靜姝看著他,心中的那份混亂與掙紮似乎在這一瞬間都淡了幾分,但理智還是在提醒著她自己的處境和內心的矛盾。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蕭公子,昨日陛下所言……”話還未說完,蕭硯寂便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再說下去,他的眼神中滿是堅定:“姝兒,我心意已決,這天下於我而言,遠不及你重要。”
許靜姝心中一震,她沒想到蕭硯寂會如此直白地再次表明心意,這讓她原本就糾結的心更加難以抉擇。
她垂下眼眸,避開蕭硯寂熾熱的目光,緩緩說道:“蕭公子,冷鋒於我有多年陪伴之情,如親人一般,而你……這份深情我也深知珍貴。隻是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內心亂如麻。”
蕭硯寂走上前,輕輕握住她的手,說道:“姝兒,我明白你的為難,我不會逼你立刻做出選擇。我隻希望你能知道,無論何時,我都會站在你身邊,為你遮風擋雨。”
許靜姝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心中湧起一股**,但同時又有一絲愧疚。她抽回自己的手,在室內踱步,目光落在那幅畫中,那是一幅山水圖,青山綠水,雲霧繚繞,宛如仙境。
她不禁問道:“蕭公子,你如此專注於這幅畫,可是心中有所向往?”
蕭硯寂走到她身邊,看著畫說道:“這山水之間,寧靜祥和,沒有宮廷的紛爭與算計。若能與心愛之人隱居於此,遠離塵世喧囂,倒也是一種幸福。”
許靜姝聽了他的話,心中一動,她何嚐不渴望這樣的生活。但現實卻讓她無法輕易地做出這樣的選擇,她想到了這裏是古代,他的身份是皇子,心中滿是糾結。
她抬起頭看著蕭硯寂,眼中滿是無奈:“蕭公子,這樣的生活固然美好,但我卻不能如此自私,你肩負天下蒼生,蕭國百姓比我更需要你。”
蕭硯寂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恢複了溫柔:“姝兒,我不勉強你。我隻希望你能遵從自己的內心,無論你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會尊重你。”許靜姝心中一陣感動,她知道蕭硯寂是真心愛她,願意給她時間去思考。
此時,室外傳來一陣風聲,吹動了窗戶的紙頁,發出沙沙的聲響。許靜姝走到窗邊,看著外麵陰沉的天空,心中的憂慮更甚。她不知道未來的路該如何走,是選擇與蕭硯寂一起追尋那寧靜的山水生活,還是繼續與義兄冷鋒相依為命回澤川鎮。她隻覺得這一切就像這即將下雨的天氣,讓人壓抑又迷茫。
蕭硯寂走到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靜姝,別想太多了,你趕路來京都,一定身心疲憊,先好好休息一下吧。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著你度過。”許靜姝點了點頭,心中的不安稍稍減輕了一些。她知道,在這個艱難的抉擇麵前,她需要時間來理清自己的思緒。
蕭硯寂滿含深情地凝望著她,許靜姝察覺到他著實消瘦了不少,臉色憔悴不堪,自己的眼眸裏瞬間泛起了淚花。
許靜姝抬起頭,哽咽著說道:“傻瓜,你為何這般作踐自己,為了我,值得嗎?”
蕭硯寂的指尖輕柔地拂過許靜姝濕潤的臉頰,聲音低沉而溫柔,仿佛怕驚擾了她:“姝兒,別哭,你的每一滴眼淚都像是落在我心上,讓我心疼不已。我在這裏一切都好,你不必為我擔憂。為了你,我連生命都可以毫不猶豫地付出,皇位又算得了什麼?況且,那個位置從來都不是我想要的,即便有一天真的坐上去,我也絕不會依靠女人的關係來鞏固自己的權力。姝兒,你願意相信我嗎?是否願意接受這樣的我?”
許靜姝抬起淚眼,靜靜地凝視著蕭硯寂,目光中交織著深情與掙紮。片刻後,她微微閉上雙眼,傾身向前,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唇。這一吻雖短暫,卻仿佛訴說了千言萬語,是她無聲卻堅定的回答。
這令蕭硯寂欣喜萬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溫柔地回應了她的吻,兩人緊緊相擁,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彼此,時間在這一刻靜止,誰也不願先鬆開手,仿佛生怕一鬆手對方就會消失不見。他們就這樣久久地擁抱著,感受著對方的心跳與呼吸,沉浸在隻屬於他們的溫情時刻中。
許靜姝的目光無意間掃過桌案,上麵攤著一幅剛剛完成的畫作。她端詳片刻,越看越覺得畫中之人眼熟,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好奇。終於,她忍不住輕聲問道:“蕭公子,這幅畫上的人是誰?她生得真美……莫非,是您的母後?”
蕭硯寂聞言輕輕一笑,眼中滿是寵溺與溫柔。他抬手輕撫她的發絲,聲音低沉而清晰:“傻丫頭,這畫的就是你自己啊。還有,以後不要再生疏地叫我”蕭公子”,喚我的名字可好。”
許靜姝怔了怔,重新細細看向那幅畫,畫中女子的眉眼神情確實與自己極為相似。她臉頰微微泛紅,有些羞澀地低頭說道:“你畫得真好……可我哪有畫中這般漂亮。”
蕭硯寂目光柔和地注視著她,語氣真摯而溫暖:“姝兒,你其實很美,隻是你自己從未察覺。至少在我眼中,無論何時何地,你都是最美的存在。”
許靜姝聽了蕭硯寂的話,臉羞澀的通紅,蕭硯寂見狀更是笑道:“姝兒害羞的樣子更是可愛極了。”……
蕭硯寂輕聲問:“姝兒,一直都沒有機會和你暢聊,我知道你之前在李府過得不好,上次在澤川鎮你跟我說你在病中做了一個很長很美的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能跟我細細說說嗎?”
於是,許靜姝從一開始便決定將自己穿越這等離奇之事深埋心底,麵對親近之人,她皆稱這是一場異世之夢。因此,對於蕭硯寂,她也大致以夢境的說法,向他講述了自己在現代二十多年的生活。
許靜姝說完,輕歎一聲道:“其實直至如今,我仍對此事百思不得其解。有時我會想,這或許是上天眷顧,賜予我的一場美夢,又或是對我生活的一種警示。夢醒之後,我便回到了現實。然而,有得必有失,所以我失去了從前的所有記憶。也或許有一天,我會突然從這個世界消失。”
蕭硯寂凝神屏息地認真傾聽著許靜姝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細微的音節都不曾錯過。待她話音落下,他立即伸出雙臂,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仿佛生怕一鬆手她便會如煙雲般消散不見,那份深切的眷戀與不安幾乎溢於言表。
許靜姝清晰地感受到了蕭硯寂身體微微的顫抖和他懷抱中傳來的緊張,然而她明白,人生際遇本就難以預測,許多事情縱然不願發生,卻也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想到這裏,她不由得輕輕揚起嘴角,露出一抹俏皮而靈動的微笑,試圖用輕鬆的語氣打破這略顯沉重的氣氛,開口說道:“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會那麼吃驚,甚至整個人都愣住了呢?”
蕭硯寂緩緩鬆開了緊擁著她的雙臂,低頭凝視著她明亮的眼睛,唇角微微上揚,眼中帶著溫柔的笑意,輕聲回應道:“嗯,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