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入宮前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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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就這樣,時間飛逝,轉眼,明天就是我大婚的日子。我照常起床,收拾了一下,和往常一樣帶著小淩去考察民情了。來了這時空已經有十來天了,換句話說,我變成男人也有十來天了,可惜,我還是改不了這個性子,總是被小霍嘲笑像個女生。的確,我一時之間還是改不過來的,更何況,我也沒什麼必要改啊,這樣也挺好的。
下午從濟世堂出來,時間還早得很,我估摸著,應該是下午2、3點的光景,因為我一時還不習慣這裏的叫法,雖然和中國古代是一樣的。走出幾步,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轉身對小淩說道:
“小淩,你幫我去趟府裏,把我爹的那株觀音果拿來,再帶上份禮物,禮物算是送給華大夫的,至於觀音果,就借他研究幾天。”
我知道華大夫一向對觀音果很好奇,但苦於這種植物如果買的話,不但價格昂貴,而且向來是有價無市,衙門裏的果樹又動不得,所以隻好止步於書本研究。我很想把爹的觀音果送給他,但考慮到爹也對它很是好奇,不想他割愛,另一方麵,觀音果需要專門人員定期護理,怕華大夫忙不過來,所以隻好打消了這個念頭,隻能借他研究幾天了,以此來報答他這些天對我的悉心教導,希望爹不會責怪我吧。小淩領命而去。
我繼續漫無目的地遊蕩在京城的大街上,明天,我就要告別這自由自在的生活了,有些迷茫。反正離小淩回來還有段時間,我也不去想要去哪,隻管讓腳步帶著我前進。不知不覺,發現自己竟是停在了璞玉坊的門口,啞然失笑,和他們三兄妹的巧遇,也算是我來到這異時空後比較精彩的一段經曆了。再想想那天的俞默和自己,恍如隔世,以後再也不會相見了吧。我曾經相信過一見鍾情,以為高三時那不經意的一瞥,就注定了我們的一生一世。原來,之後的,隻是我自己在苦苦掙紮,而他,卻一直充當著看客的角色。他是複讀生,高考的那次失誤,讓他成了我們學校的名人,因為,他選擇題的答案沒來得及塗到答題卡上,讓他白白損失了八九十分,然而,即使如此,他還是考上了重點。選擇複讀,是意料中的事,隻是我沒想到,這個風雲人物會來我們班,盡管來這個名副其實的理科實驗班複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那時是八月,一個悶熱得令人煩躁的月份。班裏來了兩個新生,很低調地從後門走進教室,也沒引起什麼轟動,但我就是鬼使神差地轉頭向後看了,而且是一眼就看到了他,就這麼盯著,心裏有份莫名的悸動。哲,我為之糾結了以後無數歲月的人,這就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麵,雖然,他未曾看我。第一眼,並沒有覺得他有多帥,隻是覺得,這個男生,長得很精致,是我喜歡的類型,盡管,他頂著個老土的發型。後來,漸漸地,聽到了他不少傳言,說他在上一屆文科班女生中很受歡迎,應該是班草級的人物,於是就有點自慚形穢了。整個高三,我和他講過的話可以用指頭數過來。不過也難怪,高中時的我,是一個再內向不過的人,很多男生,都同學三年了,甚至都沒說過一句話,而他,也不怎麼跟女生親近,就連男生,也不是很深交的樣子,當時覺得他可能就是想把書讀好,別的不去刻意理會,後來走得近了,才發現他本來就是個這樣的人,和任何人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高考結束後,流行起了寫同學錄,本來我並沒打算寫,但心裏的小九九讓我還是付諸行動了。他在我的同學錄上留下了一個字:“啊……”也許,我們之間真的無話可說。還有一個,就是他的QQ號,讓我燃起了小小的希望,也讓我孕育了一個陰謀。然後,申請了一個QQ,匿名和他聊天,了解他的喜好,了解他的脾性。就這樣,我以連自己也陌生的形象出現在他麵前,會為他的一句話或喜或憂,會興匆匆地想為他學點什麼,會不時地在夢裏見到他,夢見當他知道是我時的吃驚模樣。我想,那段時間,我是瘋了,美其名曰,為愛而瘋。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天,大家都顯得很興奮,他應該是遺憾的,第一次,他因沒填卡而錯過了QH,第二次,他為考最後一門的得意忘形而付出了代價,離QH,是幾分的距離,而我,也因一分之差而被攔在了門外。記得當時,我沒怎麼覺得沮喪,因為我知道,我將和他一同去上海,而不是分隔兩地。當初和自己的約定,和他一同考上QH,然後,我追他,也不算完全作廢不是?然後,那天很莫名起妙地,就在電子郵件上向他表白了,一封算不上是情書的情書。那天,失眠了,於我來說,很難得的失眠。他並沒有回我,於是,在填報誌願的那段時間裏,我們很尷尬地見麵,視若無睹。再之後,我選擇了妥協,給了他三個選擇,朋友、哥哥,還有網友。他問我,朋友指什麼,我苦笑,想了一會兒,告訴他,是普通朋友,然後他就選擇了當朋友。有好朋友告訴我,情侶都是從朋友發展起來的,否則,他應該會選擇當哥哥。我於是也傻傻地抱著希望。後來的後來,在我又一次提出讓他當我哥哥,讓我覺得他對我的好都是理所當然時,他給了我當初不選擇當哥哥的理由,因為,他不想和任何人關係特殊。你瞧,他就是這麼個理智而又冷漠的人,表麵上,他對任何人都很好,然而,在內心裏,又和任何人都保持著距離。他說,沒有人真正地了解他,他也不需要人去了解。暑假後,我們各自有了新的生活,他去了TJ,學建築,而我去了FD,學臨床醫學。兩個校區,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我們時常聯係,見上幾麵,有時一起吃飯,甚至去過我們學校的舞會。就這樣,保持在朋友和情侶之間的關係上,小心翼翼,每次碰到他對我的漠不關心,我都隻能默默承受,不敢越雷池半步,他的一言一行,還是能左右我的情緒,有時,我隻能自己默默流淚,在自己的世界裏,舔舐傷口。隻是,那晚,我貌似又失去了理智,問出了我們之間最忌諱的話題,於是,遍體鱗傷……
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的拉扯把我帶回了現實,我想,我又溫習了一遍傷痛,因為怕痛,我想,我已經失去了愛人的能力,和俞默不過是見了一麵,我不相信我又產生了一見鍾情的感覺,對,那是錯覺。
“這位公子,來啊,來裏邊坐……”
“就是,都走到門口了,站著幹嘛?”
兩個姑娘左右開弓,想把我往裏扯。
“對不起,這兩位姑娘,在下隻是路過,還有急事……”一個人還是不進去了,雖然有點想念燕,不,應該是杜婉欣。
“沒錢?沒錢還想喝花酒,還想找小倌,滾!”
“有錢,媽媽我歡迎你來,沒錢,還想吃霸王餐?就算我們婉欣姑娘想幫你,我也不準!來人呐,給我轟出去!”
我本不想理會這煙花之地發生的事情,但聽到了婉欣的名字,還聽著是個她想幫的主,我就好奇了,不禁轉頭看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說曹操曹操就到,原來正是俞默,喝得有五六分醉意,隻是不語,很輕蔑地笑著,任他們往外推著自己。我一把甩開拉扯我的兩個女子,快步上前扶住快要被他們推倒的俞默。提高嗓音:
“這位大爺欠了多少銀子,我出。”
老鴇說了個數字,我把銀子丟給了她,一群人就進去了。
“很好笑不是?我隻是想試試,如果我沒錢,來找小倌會怎樣。”俞默笑著,眼裏卻是難掩的落寞。
“俞大哥,我們走吧,你醉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我不理會他的話,害怕自己的心會跟著疼痛,他,是在試探婉欣嗎?那天,看她們的關係,很微妙,婉欣看他的眼神,不似看情郎。
“我沒醉。”他轉而輕聲地說道,又恢複到了那個謙謙君子的模樣,我也知道,他其實根本就沒醉,隻是想裝醉。
“我不想回去,就讓我真正地任性一回,離開這牢籠,哪怕一天。藍,你願意陪我嗎?”俞默突然握住我的手,目光炯炯地看著我。一樣的眼神,像深淵,有一種能夠把我吸進去的魔力,鬼使神差地,我點了點頭。於是,在婚禮前一天,我幹了有史以來最瘋狂的一件事,跟著一個隻見過一麵的人,跑了,或許,算是私奔了。
幸虧我還算清醒,寫了字條,交代了小淩關於送禮的事,讓一個孩子送去了濟世堂,還送了一封到府裏,說我會在明天出嫁之前趕回去,叫他們不用找我。於是,我任由俞默拉著,興匆匆地跑到賣馬匹的地方,我說我不會騎馬,他就隻買了一匹。他想讓我先上,坐在他前頭,我沒答應,我不習慣被人抱在懷裏的感覺,我知道,那會讓我頭腦空白。他也不勉強,翻身上了一匹棕色的馬,這裏最好的一匹,據吹是千裏馬,我撇撇嘴,表示不相信。然後我也跟著他上馬,坐在他後麵,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抓著他的衣衫。
“你這個樣子,我們怎麼讓馬跑起來?”俞默轉過頭好笑地問我。
“哦。”我乖乖地把抓改成了抱,但也還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沒有整個人貼上去。他沒再說什麼,揮鞭一擊,馬就跑了起來,的確,恨快。說實話,騎馬的感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愜意,雖然俞默說這的確是匹好馬,比一般的馬穩多了。
路上的風景,美不勝收,我們策馬奔馳在郊外的野地上,空氣中,彌漫著野花的芬芳,不時地,有飛鳥掠過頭頂,正是黃昏,天邊的夕陽特別漂亮,散發著令人溫馨的柔光。我看著他的後背,頸上,一粒粒的豆大的汗珠正滲出來,三月的天氣,貌似永遠是那般好。淡淡的汗味被急馳的春風帶入了我的鼻腔,這,有點熟悉,卻又陌生的味道……曾幾何時,我也曾這樣看著一個男生的後背,懷揣著一顆撲通撲通跳動的心。記得,那是我們在上海的第一次見麵,是周五,室友都回家了,因為她們都是上海本地人。我閑著無聊,和他發短信,想讓他幫我想想可以幹些什麼打發時間。他回複說:你來TJ吧。於是,那天我真的就這樣出發了,帶著我的地圖,我的自行車,我不太熟悉的記憶,我勉強能過的車技還有一顆興奮得心。到TJ後,有同學想來FD,於是,他說,我們也一起去吧。他的車前幾天被偷了,於是我把車借給了他,他不太騎得慣,我就坐在另一個同學的後車座上。到了FD,又叫上了別的高中同學,一合計,我就隻能坐在他的車後座上了。記得那天晚上,他載著我,去了他們學校的另一個校區,還去了CD,再次路過FD的時候,我盯著他頸項上冒出來的點點汗珠,看著他半濕的T恤,心裏是說不出的溫暖和甜蜜,像偷吃了糖果的孩子。可如今,我們,已經是兩條平行線了,再也沒有交集。有點感傷,一樣的汗珠,一樣的汗味,卻是不同的人。我把頭靠在他的背上,手抽緊了些,整個身子貼在他後背上,想以此來攫取更多的溫暖,盡管,三月,並不冷,或者說有些熱。
我們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跑著,直到天暗到不能前行,夜風中,我滿腦子都是哲,回憶,還是回憶,都未曾注意到自己的眼淚打濕了他本就有些濕的袍子。
馬停在了一家旅店前,這裏貌似是個小村落。俞默下馬,然後就來扶我,我的小脾氣又上來了,不依,自己跳下去,結果差點摔倒,還是被他接住了,或者可以說是抱住了。
“你說,我們像不像私奔的情侶?”他在我耳邊親昵地說,似情人間的耳語,滿意地看到我的耳垂和臉轉為玫瑰紅,才放開了我。
我易容後的樣子本就有些清秀的美,而俞默似乎天生就有種不俗的氣質,我們一進去,店裏正在用晚膳的人都抬起頭打量我們,曖昧的眼神,嘴裏不知還說著什麼,我有點窘迫,但俞默不管我,他徑自拉著我的手來到櫃台前,用剛好使店裏的人都能夠聽到的聲音對掌櫃說道:
“老板,來一間房。”
於是馬上,下麵偶爾的竊竊私語爆發成了蜜蜂的嗡嗡聲,幸虧那店老板沒說什麼,甚至連眼睛都沒抬一下,慢慢取出房門鑰匙遞給了俞默。
“上樓,右手邊最末間就是。”
俞默轉身就拉我上樓,我就聽到了身後那店老板的魔音:
“年輕人,晚上輕點,不要太激烈。”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本就是騎馬後臀部比較痛,走路不穩,一個趔趄,差點滾下樓去,俞默乘機摟住了我,差不多是把我抱著回了房間。樓下又是一陣抽氣聲,我沒過多掙紮,繼續留在大庭廣眾麵前,說不定他還會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