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哭。”答非所問的，曜薰盯著空羽，以一種不可理解的目光盯著。“是啊，他在哭，你這沒心沒肺的小子，人家為你傷心自責，你到在這裏悠閑看戲，真想把你心挖出來看看是什麼做的。喂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黑泥鰍看著突然站起來的曜薰伸出手在他直直的目光前晃了晃。意外的，曜薰撥開黑泥鰍的爪子，邁步向床邊走過去。
    仿佛是被一種力量所吸引，思維不受控製的給肢體下達了命令，明明那樣抗拒那副身體，卻還是要走過去，想要給那個流淚的人一點回應。明明是很好看的人，為什麼要哭成那個樣子？
    某隻魂魄還不知道自己的透明度已經越來越高，隻是一步一步的邁向哭泣的空羽。看著空羽一臉的無助，不由自主的，他竟回到了自己已經決定拋棄的身體裏。
    金色的光芒自腰際閃現，籠罩了曜薰，僅一瞬間。
    空羽驚訝的看著懷裏蒼白消瘦的人，顫抖的睫毛仿佛是在掙紮，終於那雙美目抖了又抖，抖了又抖，睜開了。琥珀色的瞳眸還有些渙散，但卻毫不猶豫的露出疑惑的神色來。
    “薰……薰，你醒了？”空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生怕這隻是他的夢，一眨眼睛就會消失不見了。石翀來告訴他小薰病危的時候，他就覺得一顆心髒都要停滯了。
    “空羽公子……”開了口曜薰才意識到自己這副身體已經達到了如何虛弱的地步，喉嚨仿佛黏住了一樣，說話的時候會撕裂一般的痛，聲帶也發不出聲音，四肢僵硬著，沒有力氣移動。還真的是差一點就會死啊。
    “水……”重新擺了個明顯的口型，曜薰轉動眼珠，去看桌上的茶水。這房間依然是他險些被侵犯，接客專用的房間，桌上的茶壺裏一直都備著茶水，空羽提起壺晃了晃，倒了一杯。
    曜薰僵硬著身體無法做起來，躺著喝水也是件費力的事情，空羽焦急的掃視四周下意識的希望能找到什麼東西來幫助曜薰喝水。可是沒有。
    “水……”曜薰略帶痛苦的呻吟一聲，空羽又重新注視他。看看那蒼白的薄唇，又看看茶杯，仿佛決定了什麼似的，空羽吞了口口水。
    呷一口茶，卻沒有吞咽的動作，凝視著眼前幹裂蒼白的唇，空羽慢慢俯下身，吻上那雙唇，輕輕撬開緊閉的雙齒，將口中的茶水一點一點慢慢的過給曜薰。
    空羽並不著急，他知道剛剛醒來的人不能喝太多水也不能喝的太快，否則可能會有什麼後遺症，所以那一口水直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才完全過給了曜薰。末了，空羽還用自己柔軟溫潤的舌頭舔了舔曜薰的唇。
    說來奇怪，明明是有潔癖的曜薰卻沒有覺得對方這樣的動作惡心。坦然的喝光了對方口對口喂給自己的水，甚至還向對方微笑了一下。這若放在以前，他不等著體力恢複了把對方暴打一頓已經非常有風度了。
    黑泥鰍在旁邊撇撇嘴，咕囔著說：“唉，見色忘義啊，見色忘義！臭小子，我白擔心你了，哼！”然後怨念中的勾魂使就慢慢化成一團黏黏的黑霧，消失不見了，仿佛有什麼東西將汽車尾氣給戲了進去一樣。
    曜薰向那團黑霧的方向飛了個白眼，轉而笑道：“公子深夜來訪，小薰倍感榮幸。”空羽愣了一下，輕輕笑著舒口氣，看這副模樣，應該是沒事了。“小薰公子好生頑皮，一連睡了這許多天白賺無數人心痛，此刻倒是一臉輕鬆的模樣。”
    “小薰膽子再大也不敢跟公子開玩笑，隻是小薰一個人在那條越走越黑的道上走得累了，停下來休息時忽然就聽見公子召喚，不敢耽擱便回來了。”曜薰笑眯眯的，雖然聲音還有些沙啞，但是精神已經完全恢複了。
    “哦？可之前這樓裏上上下下也都成天的呼喚你，你倒是沒回頭啊？”
    “小薰沒聽見那些聲音，隻怕是公子你有天神庇佑，所以聲音能傳到那奈何橋頭，才叫小薰聽見得以回來了。”
    “如此說來，你久久昏迷不醒倒是我來的晚了？”空羽眯起眼睛，目光犀利的看著躺在自己懷裏的人。
    “嗬，草民不敢妄想，若是沒得了聖上的垂愛，這條命就這麼送去給鬼差了也不敢有怨言。”曜薰思量著自己的力氣，勉強撐起身子跪坐在床上，麵向空羽低著頭。空羽也不攔他，任他動作。
    “你何時認出我的身份來的？”空羽饒有興味的看著這名絕天下的小倌，明明看起來那麼有口無心，純良無害的模樣，怎麼就心思細膩的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不瞞聖上，石翀大哥與草民早就認識了的，能被他恭恭敬敬稱作主子的，這世上恐怕找不出第二個，必定是聖上您了。況且……”曜薰停了一下，抬頭看了看空羽，果然聽到對方叫自己說下去。“況且您那日帶來的隨從，雖然打扮得體，但舉手投足……終究是免不了些脂粉氣，向來應是宮裏的公公，能讓公公這般跟隨的，天下恐怕也沒有第二個了。”
    “想不到你竟然觀察的這樣仔細。看來小薰公子著一雙玲瓏美目也不光是魅惑人心，勾人心魄啊！”空羽輕輕笑了一聲，伸手捏住曜薰的下顎，迫使他抬起頭來，仔細端詳著那張帶著三分邪魅的麵容。良久，他湊過去，再次吻上那雙蒼白柔軟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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