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已經說過，那一夜之後曜薰後悔了，很深刻很自責的後悔，很鬱悶的後悔。
    夜色退去，天亮，陽光從紙窗外投進來，在地上映出一格一格的影子，歡愛之後的兩人都忘記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隻是曜薰朦朧的醒來的時候看見烏蘭謝爾躺在他的身邊蒼白著臉盯著他看。
    有些尷尬的笑笑，曜薰爬起來，轉到房間裏的浴室，收拾好自己，深吸一口氣走出來。謝爾沒有動，依然躺在床上，蒼白著臉看他，那雙妖媚的眼睛此刻變得清澈透明，目光一刻也不離曜薰的身。
    “謝兒姑娘，你……”氣氛有些尷尬，曜薰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來打破這氣氛。“我起不來了，痛。”謝爾的臉有些紅，垂下睫毛不敢看曜薰。
    曜薰愣了一下，跟著紅了臉，走到床邊坐下來，凝視謝爾，良久才別扭的說出一句：“對不起，我太忘情了……”薄唇緊緊抿起來，彎成一個好看的角度。“你好可愛。”烏蘭謝爾笑了，伸出手。“你抱抱我好不好？”
    某小倌頓了頓，也伸出雙手，將謝爾抱起來摟在懷裏。床單上有一抹鮮紅色，此刻顯得格外刺眼。曜薰盯著瞪大了眼睛，隨即看著懷裏的女子，一時說不出話來，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看什麼，人家讓你破了身，你得了便宜還想賣乖麼？”烏蘭謝爾舔舔嘴唇，嘴裏說著大膽的話，眼睛卻不敢與曜薰對視，隻是盯著他的鎖骨看個沒完。“你這笨女人，究竟在想些什麼？”某小倌不知該做什麼好，俯下身一口咬在謝爾的香肩上。
    “我在想什麼你會不知道？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投懷送抱自然是愛他。”烏蘭謝爾抬起頭，看著他，眼睛眨呀眨的，轉瞬就沒有了羞澀。“愛我？嗬嗬，你第一次見我居然說愛我，你們女人真是很奇怪啊。”曜薰也沒有了方才的羞澀，放開烏蘭謝爾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坐好。
    談談情說說愛，對他來說還是輕而易舉的，隻怕這女子又忽然變熱情起來，他可真是無招架之力了。
    “薰，我可是把我的第一次獻給了你，如果有哪一天你愛上別的女人而對不起我，我一定會與你同歸於盡的。”謝爾親昵的抱了抱曜薰的胳膊，然後開始緩慢的為自己穿衣服，也許是因為疼痛，她的動作真的是十分之慢，舉手投足都透出一分慵懶。
    “同歸於盡？嗬嗬，謝兒姑娘真會說笑。”曜薰訕訕的笑了一下，然後起身頭也不回的往門口走，口中還道：“我看我還是叫人進來伺候姑娘沐浴比較好。”剛開了門，身後一股大力將門又牢牢關嚴，謝爾不滿的聲音傳來：“你那麼急著逃走幹什麼，難道我還會吃了你不成？”
    “哪裏，我是看姑娘有些不方便嘛。”你可不就把我吃了麼！曜薰黑著臉，背對著烏蘭謝爾，他有種想一頭撞死的衝動，為什偏偏動了這個女人，好死不死還要了人家的第一次！某小倌在後悔，很後悔。
    “你就那麼討厭我麼？”沮喪的聲音幾乎帶著哭腔，烏蘭謝爾掩麵啜泣，聲淚俱下。“虧我還把，還把……嗚……我不要活了……嗚……”
    “唉，好好好，你不要哭，我不討厭你，我不走，我叫人送點吃的進來，等你沐浴完我們一起吃好不好？”受不了女人哭，為什女人就可以玩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一套，而且屢試不爽，最鬱悶的是他曜薰明明知道是做戲，還是忍不住上這謝爾的當。
    果然，某女立即破涕為笑，道：“好啊，我這就去洗澡。”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要是想偷看也行啊，我不會介意的，反正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了。”
    曜薰真想吐口血出來給謝爾看看，叫她瞅瞅什麼叫鬱悶，什麼叫憋氣。事實證明，女人演起戲來絕對比男人更逼真，變臉比翻書還快，還偏偏有種能吸引人上當的能力來彌補演技的缺失。曜薰現在就想回去跟他那些導師說一聲，每個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千萬惹不得。這烏蘭謝爾要是到了現代，估計也得是個鞏俐章子怡級別的人物。
    “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呀？”浴間裏，烏蘭謝爾的聲音提高了八度，讓正在發呆感歎女人天賦的曜薰回過神來。“啊？你說什麼？”老老實實承認自己沒聽到比較好，直覺告訴曜薰，謝爾和以前遇到的女子都不同，不能用一般的花言巧語蒙混過關。
    “怎麼？難道你在回味昨天晚上的激情？”聲音裏帶著媚笑，烏蘭謝爾在浴室裏一時也不肯消停著。“嗬，謝兒姑娘這樣美味，任誰都會覺得回味無窮。未請教你方才說的是什麼事？”
    “哈，討厭。”嬌笑一聲，烏蘭謝爾仿佛是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似的，陡然將話題轉回方才一直說著的事情上：“我是說，如果你想光複淩晏，我可以幫你。”
    “幫我？複國？謝兒姑娘真會說笑，你看我曜薰像是有那種大誌向的人嗎？”曜薰笑了，為什麼所有人都喜歡找他來做這種事情？那兩個老不死的是這樣，烏蘭謝爾也是為了這種事而來的。他不過是個普通的戲子，從一個時空走到了另一個時空，依舊憑借著戲子的本能扮演著一個角色而已。
    “你不像，可是你有能力。”謝爾也在浴室裏笑了，她的聲音伴隨著水汽一同飄出來。“你可知道我從哪裏來？是什麼身份？認識些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