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培帶著亦亦打車到了曉希家，關了手機，還逼著曉希將電話線也拔了：“對不起，今天我不想聽到他的聲音，我要想想將來怎麼辦。”
    “要想多久？”
    “我不知道，明天我會租個房子，想清楚了再決定。”
    想了一會兒，曉希說了句有點違心的話：“也許姐夫是一時糊塗，你和他好好談談，原諒他吧。”可是捫心自問，換成曉希，她是絕不肯原諒的。也許是因為還沒戀愛結婚，曉希對愛情還有完美的憧憬，不能接受感情上的瑕疵，尤其是家暴和花心兩條是在她心裏死穴，一定不能碰的。現在地勸解，是看著堂姐和堂姐夫原本恩愛，突然間就要分開，一時間難以接受。
    林培搖搖頭：“我現在心裏疼得很，還不能思考，你讓我安靜一下吧。”
    夜已深，林培斜靠在床上，借著窗外的路燈看著女兒熟睡的天使一樣的臉龐，心裏的悲傷慢慢釋放出來，淚水大顆地滑落。昨天的這個時候，自己正枕著老公的手臂入睡，隻一天，怎麼就變成這樣了？自己該怎麼辦？
    外麵響起門鈴聲，清澈的鈴聲在深夜中格外刺耳，看看時間，半夜2點，心裏有感覺，一定是張晨，他並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所以理直氣壯地來找她了。林培有點後悔，自己應該去賓館住的，張晨知道自己和曉希在一起，當然能找來這裏。又或者，她根本就是希望他能找來，證明他還在乎自己？
    門開了，是張晨，曉希有些複雜地望著眼前的堂姐夫。
    張晨眉頭緊鎖：“你姐在這嗎？”
    “我在。”林培披上衣服，輕輕地從房中出來。
    “你怎麼回事？晚上不回家也不說，手機還關機？”張晨十分惱怒地責問。
    林培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不被發現就是不存在嗎？這男人怎麼一點都不心虛？她有了決定，暫時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而她和張晨的將來，就要看張晨的表現了。
    張晨終於發覺林培有些不對勁，不敢再指責，和緩了語氣：“老婆，你怎麼了？有什麼事，我們回家再說吧。”
    “亦亦已經睡著了，你自己先回去，我沒事。”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千軍萬馬，林培真想衝著眼前這個男人大喊大叫，就算離婚也痛痛快快，可是記憶中的萬種柔情，又實實地牽絆著她，不舍不忍。
    “媽媽、媽媽！”亦亦在房間內叫了起來。
    女兒醒了？林培瞪了張晨一眼，快步回到房間：“媽媽在呢。”
    張晨也跟著進了房間，和林培相處10多年，他知道她的個性，平時的確很溫和，但是一旦認了死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今天她犯了什麼脾氣？自己哪裏惹了她？難道她發現了什麼？
    亦亦已經自己坐了起來，看到了爸爸：“爸爸，今天媽媽生病了，亦亦照顧媽媽了。”
    生病？張晨鬆了一口氣，親了親亦亦：“亦亦真乖。”然後轉身抱住林培：“老婆，對不起，你生病了我還加班，沒有照顧你，別生氣了，我明天陪你去醫院？”
    林培側身滑開，她不自覺地開始抵觸張晨的擁抱，心裏總是那幕張晨和別的女人手挽手，親密交談的畫麵。
    亦亦本來笑嘻嘻地等待誇獎，在張晨親她的瞬間，小臉一下變得煞白，愣了半晌，“哇”地一聲哭著撲進林培的懷裏，似乎剛才親她的不是爸爸，而是一個可怕的惡魔。
    “亦亦怎麼了？不哭啊，乖！”林培有些迷糊地抱著女兒，剛才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張晨也糊塗了，湊過去想要抱女兒：“是爸爸，是爸爸，亦亦不哭。”
    亦亦被張晨的雙手碰到，哭得更加厲害，邊哭邊躲：“你不是爸爸，你不是爸爸，你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