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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陳南的生日。可是，陳南從來沒有和誰過過生日。因為他的生日也是他老娘的死忌，所以生日對他來說不具有任何意義。不是慶祝又一個新生，而隻是用一個人的生命換另一個人的生命罷了。結果是三個人的痛苦：娘死了，爹瘋了，他掙紮的生存著。如果沒有他，也許爹娘現在還恩愛的幸福著吧。
    每年自己的生日，陳南都去娘的墳頭送上一束花，清靜的和她說上一天的話，告訴她老爹的情況，說說自己的生活或者有時候隻是靜靜的發一天呆。
    陳南問過長輩們娘的模樣，他們都說自己和娘很像，沒有美麗的外表但她是個吸引人的女子，有一雙能看透人性的眸。是的，陳南他很像娘，所以他很了解為什麼爹總是喚著“紅棉…”隻因為爹的眼中他也是娘的身影吧。
    爹這一生的愛戀都給了一個女人，瘋已成魔的活著，陳南知道自己很自私，因為他明白爹早已很想去陪著娘，是陳南不願一個人孤獨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所以拖著他爹整日虛晃的苟且著。
    “娘，你不會怪我吧。我還需要爹他，你再等等，等等…”
    陳南他娘是沒有墳的，或者也可能是有的，可是他也找不到了。所以陳南僅僅憑著同鄉長輩的記憶大概尋到了那樣的位置，當做他娘的墳頭。
    昨天晚上和劉向東說過自己今天要出門一天，劉向東沒問什麼答應了。一大早坐了幾個鍾頭的巴士，陳南在一個偏僻的車站下了車，獨自緩緩的走上一片綠地。
    在一株樹下擺上自己喜歡的純淨的百合花。背靠在樹幹上坐著，今天的微風混著陽光透過密密的樹葉縫隙灑在身上，暖暖的催著陳南入睡，他感到很舒服，眼睛很快就睜不開了，然後漸漸墜入黑暗中，再醒來時，發現身上多了一件外套，有熟悉的味道，劉向東？他怎麼來了？陳南立刻轉過臉，劉向東站在不遠處抽煙。陳南站起來，走過去，把衣服遞給劉向東：“你怎麼來了？”
    “你媽忌日？”劉向東掐掉煙，穿起衣服，似乎是隨意的問起。
    “恩。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劉向東沒有回答，他其實是跟著陳南出門的，看他買了一束百合然後做了好久的巴士看到這裏。劉向東遠遠的看見陳南坐在樹邊睡著了，才走過去幫他蓋上衣服的。
    “……祭拜過了嗎？”
    “恩，就來看看而已，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埋在哪兒了。”陳南對這位老娘其實完全沒有印象，所以隻是代替老爹來祭拜一下。也算是對為生他而沒命的娘一種孝敬。
    “沒想過弄個牌位給她？”
    “什麼牌位？”陳南倒是對這些不太了解，他們那兒的習慣都是入土為安。
    “在寺廟裏安個位置給她，以後等你爸也走的時候，就放一塊兒。也比較好拜。這裏太遠了。”劉向東可是想好了，以後他自己爸媽死了就安牌位放寺院裏，那裏清靜又單純些。
    陳南想想也是，萬一哪天老爹走了，可是自己又找不著娘的骨灰了，他該怎麼讓爹娘能在一塊兒呢？如果安個共同的牌位，娘泉下有知看的見的話也能找到地兒和爹重逢。
    “……可我對這些事，一無所知……”
    “……我帶你去看看。”劉向東用眼神詢問陳南，陳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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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老的寺廟裏總是伴著古鍾唱響，煙霧環繞的。綠樹成蔭。幽靜而寬廣。一進寺院門，似乎人人都要卸下風塵，幹淨的如同嬰兒般的虔誠。風裏都帶著檀香的氣息。
    劉向東帶陳南去看了牌位。所謂牌位，就是一個小格子，裏麵大概夠放3個人的骨灰盒，外麵寫著逝者的名字。這樣既不占空間也便於祭拜。
    兩人看完走在寺廟裏，陳南發現劉向東對這裏很是熟悉。哪裏是主殿，哪裏可以請願他都能一一點出指給陳南看。
    “你經常來這兒，是嗎？”
    劉向東點點頭，望望周圍熟悉的環境說：“我媽她特信佛，所以以前經常要我陪她來燒香拜佛，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陳南淺淺笑著：“我倒是就隻來過一回寺廟。”
    “一回，為什麼？沒時間？”
    陳南看看劉向東不解的樣子，決定說說幾年前的那件事兒：“不是，隻是第一次來就被騙，所以再也不信了。嗬嗬！”
    “哦？在這兒被騙？說來聽聽。”劉向東有點好奇，這麼說這裏也是遠近聞名的一座古寺，怎麼會有騙人的事情。他想知道。
    陳南娓娓道來：“以前過的特別不順利，所以我來求過一次簽，然後那解簽的和尚告訴我簽上說我本來是運氣極佳之人，可惜生不逢時，前世克你所愛，今生必被其反克，還說我必逢此劫……嗬嗬，說的很玄，意思就是今生我愛的人會把我克死。”
    “那他有說怎麼解法嗎？”
    “他就說了四個字‘逆天而行’，然後我把當時所有家當全捐那兒就走了，我告訴自己以後要靠自己改變命運，絕對不再信這個。”
    “你是覺得他解簽也等於沒解是嗎？”
    陳南聳聳肩，不以為然：“差不多吧，簽上的命也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他說的解決辦法也等於沒說。”
    劉向東沉思了：“逆天而行……？”
    陳南笑著拍了劉向東的肩膀說：“別聽他的，一點都不準，我愛的老娘生我時就掛了，我老爹也瘋了。明明一直是我在克他們，哪裏是他們克我啊。哎……所以我再也不信了。”
    陳南看劉向東還是一臉沉思狀而且站住腳沒走，便問：“怎麼了嗎？你在想什麼，劉向東？”
    劉向東一手托著下巴，擰著眉認真問：“這‘所愛’也有可能是你的另一半，不是嗎？”陳南不明所以的嗯了一下，劉向東摸摸下巴道：“恩，那我大概能明白‘逆天而行’的意思了。”
    陳南眼睛一亮：“說，快說，別掉我胃口。”
    “一般來說你的另一半會是女人，但如果逆天而行的話……”劉向東慢條斯理的話一下子激發了陳南的思維。
    “我隻要找個男人相愛就行了？你是不是說這個意思，劉向東？”
    劉向東凝視著陳南，“聰明。”
    陳南淡淡的用懷疑的目光掃過劉向東：“切，是這個意思嗎？”
    “這也算是逆天而行的一種吧。”劉向東自顧自的小聲說著，陳南不置可否，兩人也覺得這個答案似乎是對的又似乎哪裏不合理。但怎麼也想不透，索性都不再提了。
    陳南的心裏開始默默的回想當年的情景，看來那簽上說的也不是不準確。
    是不是當時自己的理解真的偏差了？若有可能，陳南倒是願意回到當時去多問問關於解簽的東西，隻可惜當年的自己因為認定那簽是騙人的所以一言不發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