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的雙眸下。卿宴打量這個似乎發育不良幾乎看不出性別的孩子。襤褸的衣衫掩飾不了的唯美容顏。柔韌修長的體型。每顆汗毛都散發著朦朧情欲的喘息。總而言之用性感來形容他似乎已經成為多餘。
    “你想做什麼？”卿宴放下手中的水墨筆。迷惑地望著眼前十四歲左右的孩子。
    “搬運工。”絕對好聽的音色卻令卿宴辨不清男女。
    “我們這裏不需要童工。”卿宴低下頭對著桌麵上的電話：“閩秘書，麻煩你把這個孩子請出去。”
    “先生，我隻想找一個令自己存活的工作。您這是第十四個拒絕我的人了。”那孩子低下頭默默地說：“如果您再拒絕我。隻怕明天街頭就要出現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先生，收留我吧。”那孩子頓了頓：“做什麼都行。我不怕吃苦的。”
    卿宴無聊地用手支起下巴。望著苦苦向自己哀求的弱小：“你叫什麼？你家人呢？我可以送你回家。”
    砰，砰，砰。
    “進來。”伴著卿宴的聲音。高跟鞋的響聲慢慢地遊近。閩秘書疑惑地望著站立在卿宴辦公桌旁的於童童不由自主地低呼：“你是怎麼進來的？”
    “他是從窗戶上爬進來的。”卿宴峻冷地對閩秘書說：“你把他帶出去。希望下次這樣的紕漏不要再發生。”
    “是，是，是。明天我就讓人把窗戶加上防護網。”閩秘書戰戰兢兢地拖著那‘翻窗’來‘應聘’的小P孩兒走出了董事的辦公室。上帝。來跨國公司的董事的辦公室請求搬運工的執事？就算董事願意。一時半會也難找來那個地方來安插他啊。總不能專門為他做些水泥磚瓦令他‘上崗’把？閩秘書鬱悶之極的盯著於童童：“你必須在三分鍾之內離開這裏。不然我會叫警察來。”
    於童童蒼白地走出了華麗的旋轉門。
    卿宴望著麵前的於童童實在無語了。已經N次這樣的方式進來。拖著出去的方式了。這個城市落後的辦公室令卿宴極是頭痛。哪裏像新加坡那裏的辦公地方。高樓層層。縱然於童童有三頭六臂也不會用肉軀爬上九十多層的辦公室吧？
    卿宴一句話也不說。許久許久蹦出了一句看似幽默的話：“小孩，是不是冒險劇看多了？譬如：小鬼當家？”
    於童童愣愣望著卿宴。因為周圍站著許多警察。在第N次拒絕這個孩子後。警告似乎無用的情境下。閩秘書報警了。於是。於童童被警方拘留了七十二個小時。
    去接於童童的是一個男人。男人有著成熟的臉龐。優質的五官。穩重男人的氣味兒。此時正拉著於童童的手走在馬路的側麵：“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家。於童童。”
    真不敢相信N多應酬的卿宴竟然會記得三天前的這個叫於童童的孩子。怪異的是在忐忑不安的作祟下。卿宴竟在拘留所外麵等候四個小時。
    “你答應收留我了，是不是？”於童童仰著腦袋望著這個比自己高大許多倍的叔叔。
    見卿宴始終不曾開口。又悶悶地低下頭去：“叔叔，爸爸死了，媽媽瘋了。家。對我來說隻是個多餘的代名詞。”
    於童童憂鬱的神色裏嵌滿了無何的奈色：“叔叔，你能來接我。真使人溫暖。如果你有難處的情況下。我再尋尋其他的出路。總而言之。天無絕人之路不是嗎？”豆大的溫熱毫無節製地滾出於童童的眼瞼。於童童狠狠地低著頭。怕任何人看到他此時的無助。
    卿宴拿出一疊紅色的紙張：“你這個年齡應該在學校。知道嗎？”
    卿宴望著消失在自己眼瞼裏的黑點。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收留這個孩子。因為那個孩子沒有接過他的錢麼？原來孩子不是為了錢接近自己的？疑惑的猜疑。人類最基本的缺陷。卿宴見多了這樣給自己製造機會的小人。他們背後都有著不堪一切想摧垮自己的龐大組織。隻是這個孩子有些不比尋常。
    等卿宴反應過來追上去的時候。男生已經消失在蒼茫的天地間。卿宴隻得佇立原地望著來來往往的車輛。腦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