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古易月沒能睡去，抱著雙膝坐在床上。
    她不知道究竟之前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但從她傷得這麼重的情況來看，過去應當並不像她丈夫說的那樣幸福。
    雖然很早就有了這樣的想法，卻始終沒有太過強烈。
    對她來說，過去固然重要，但是當下更加值得珍惜；於是，她盡可能地不去回想過去所發生的事情。
    一直以來，她都這樣努力做著。
    然而，夜越深，人越靜，她的心緒就越混亂，腦海中常常出現一些模糊的影像。
    帶著這樣的疑問，她決定去找慕謹容。
    她並不確信，那日看見慕謹容是意外、是偶然，還是慕謹容刻意在跟蹤。於是，她嚐試著去尋找答案。
    第二天，古易月便找了一個借口，上了街。
    剛到門口，就下起了雨。她正想回屋去拿，夜無霜便為她撐開了傘。
    “要不，還是我陪你去？”
    “不了，我一個就行了，你不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嗎？”
    古易月的嘴上說得很輕鬆，心裏卻有一種畏罪感。或許是為了躲避這樣的心情，她匆匆結果夜無霜手中的傘，便轉身離去。
    而最終，她終於見到了慕謹容。
    “我不是來喝茶的！”
    的確，慕謹容為她沏的茶很好喝，入口還有一種淡淡的清香，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她的過去。
    “慕少主，你是否認識沒有失憶之前的我？”
    “在回答這個問題，古姑娘可不可以先聽我講一個故事呢？”
    “如果太長……我想最好還是改日。”古易月說得很認真。
    “不長。”
    慕謹容將自己和古易月的故事用他人的口吻訴說著，古易月一開始還得有些心不在焉，後來是徹底陷了進去。
    “最後，她死了嗎？”
    “嗯，就像她死前留個那個男人的眼神那樣，她要讓他記得沒能好好珍惜她的代價。”
    “或許，那個眼神隻是最後一次深情地凝望而已呢？”
    “哦？古姑娘是這樣覺得的嗎？”
    “嗬嗬……這也隻是我的想法而已。難道慕少主不覺得那個女子很愛很愛那個男子嗎？”
    “怎麼說？”
    “因為很愛很愛他……在知道自己無藥可救的情況，那女子自然不希望自己深愛的人為自己而難過。所以，她寧願就這樣離去，也不希望她深愛的人陪著她痛苦。”
    “所以你……如果是你的話，也會這樣做嗎？”慕謹容差一點就這樣將眼前的古易月和已經死了五年的古易月搞混了。
    “我……我沒有她那麼幸運，可以這樣愛一個人。所以……”
    “所以？”
    “所以，我不知道！”
    關於依然回答得很認真，就連內心的哀傷也在不知不覺中都帶到了臉上。
    “那你……可以回去了！”
    古易月還沒有從故事中緩過情緒來，就迎來了慕謹容莫名其妙的冷言冷語。
    “你說什麼？我可以回去了？”
    “對！”這一次，慕謹容的臉上已經沒有半點笑容，冷漠的神情足以讓人驚懼。古易月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也冷下了臉，直直地盯著慕謹容。
    “這樣算什麼，一會兒一個臉。要我走就走，要聽故事就聽故事。都說故事太長不聽了，還講得那麼起勁。現在算什麼，故事講完了，就趕人走。慕謹容，你真是像過分了。不管怎麼樣，我的問題都還問，我要知道統統都還沒有答案呢！”古易月冷著臉，一邊示威，一邊在心底暗暗埋怨著。
    “好，你不走，我走！”又是在突然間，慕謹容一臉無奈地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
    “謹容！不要……”
    完全摸不透慕謹容在想什麼，可是就在慕謹容站起來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像空了一樣，所有的怨氣也沒有了，剩下的隻是悲傷。
    謹容！
    慕謹容已經忘記有多久沒有被如此熟悉的聲音叫著了。
    “你真的不該這樣的，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