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城外，楊柳依依，長長地一條道，望不到盡頭。
    路邊，依然是那條涓涓流淌的煙雨江，靜靜地流過城裏的小橋人家、流向未知的遠方。隨著那抹悠遠的江水，帶著不隻是歲月的沉澱，還有這煙雨城裏的瑣瑣碎碎、留言長短。
    “綠水青山迢迢隔，冬盡春來愁幾許？易月，五年了，不知道你有沒有原諒我！”李懿沁剛從慕園出來，心情依然沉重，忍不住在江邊勒馬停息。
    五年前，李懿沁親眼看著古易月跌落懸崖，她也明白這一切都自己的姐姐脫不了關係。可是，這些年來，李若蘭音訊全無。
    今天，便是古易月的忌日。
    她仍然像往年一樣，準備了一壺好酒和一瓶自製的蘭花香料親自送到慕園。而慕謹容也一如既往地將她攔在了門外，好在她帶去的東西沒有退還給她。
    對此，她一點兒也不怪慕謹容。
    江邊，騎在馬背上的李懿沁獨自一人，絳紅色的衣袂在春風中飄飄然而動。
    遠處的樹林裏，兩個一百一黑的身影靜靜地佇立著。
    “男人固執起來果然像極了千年化石，都五年了，還是這麼不近人情。人家怎麼說也是大老遠跑來的，也不讓人見，真是太不可理喻了！無風，你說對嗎？”
    “屬下不敢過問。”
    東方不悅無奈地看看身旁的無風。人稱鐵手判官的他，東方不悅怎麼看怎麼覺得他真是一個不懂情趣的家夥。
    “無風，你也跟了我二十多年了吧。也許我對你……太苛刻了吧！”
    “教主，你……”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教主，這五年來，你隻要一有空就到無淚城去看李城主，可是又重來都不現身。難道僅僅這樣遠遠地看著，李城主就會喜歡你了嗎？”
    東方不悅沒有想到看似一木頭的人，居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著實令他吃驚不少。
    可是，有些人，注定隻能是遠遠守候的。
    五年前，當她選擇了無淚城的時候，選擇了師徒間的約定的時候，他和她之間也就似乎有了結局。
    而他，也有他要去遵守的約定。
    每每一想到這裏，他的臉總會變得陰沉無比。
    “教主，李城主要走了！”
    很多事情，既然不會因為自己的想法而有所改變，那麼就讓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望著李懿沁遠去的身影，東方不悅在心裏暗自寬慰。
    “無風，現在我該去看看熱鬧了！”
    “教主指的是，傾城門東花堂堂主花無情前幾日被不明來路的十大黑衣人圍攻一事？”
    “這有什麼好看的！江湖上哪天不是打打殺殺的！他一個花無情又算得了什麼，百年之後，這江湖上還被人記得又有幾個？”
    “那教主的意思又是什麼呢？”
    “你難道沒有發現，這四年裏，江湖各大幫派的高手陸續被來路不明的黑衣人挑戰。而且最重要的是，居然每次都是那些黑衣人勝！”
    “那有怎麼樣？教主不是常說，這一山還有一山高，興許這些黑衣人的武功卻是超凡卓群呢！”
    “超凡卓群？無風，不管一個人的武功多厲害，都不可能是長勝不輸的！更何況，那些黑衣人的武功十分奇異，看不出何門何派，我曾派黑寡婦去南夷一帶打聽過，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武功路數。”
    “如此說來，的確是有些怪異！”
    “哼……還不止，這些人通常都會在三招之內將對手打敗。但是，近日在和花無情決鬥時，聽說用了六招！”
    “難道說前幾年被打成重傷的狂三刀、紫陽劍客、清風三俠、梅一指……還有我們的西域的四怪、三豔都都是在三招之內被他們給打敗的？”
    “不錯！”
    “那我這是要去哪裏看熱鬧？難道是下一道無名令已經出現了？”
    東方不悅沒有回答，隻是嘴角微揚輕笑著轉身離去。
    此時此刻，他早已迫不及待要去見見獨孤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