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碧草芳菲盡,江湖幾多秋…… 第九四章 此情何以悲白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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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山,悅隴寺。
相傳,悅隴寺的主持本是一個江洋大盜,打家劫舍、奸淫擄掠,無惡不作。
外號,白狼!
如果不是作惡多端,那麼他獨步江湖的“雁殺刀”將可以開一代刀宗。
命運就是那麼離奇。
上天不但給了他無人能及的刀法,也給了他幸極一時的運氣。一連十多年,他都沒有被任何官家人給抓住,卻偏偏嗜賭如命,可是偏偏賭運極差,逢賭必輸。
那年,天下第一鏢局的李千仇,送一批官府的金絲途徑白狼的地盤。
原本,那批貨是白狼誌在必得的;卻毒癮又犯了,跟李千仇打了一個賭約。
結果,顯而易見,又輸了。
三月十五,巳時三刻。
山頂的風已經吹得有些猖狂起來。
古易月淩亂的發絲,一撮白、一撮黑,在風中飄動。
一旁站著的李若蘭裹緊了身上的披風,瞥見了那些冷亂的黑白發。
“古易月!你當真如此傷心,竟白了頭?”
不知道是憐憫,還是好奇,李若蘭還是問出了口。
“或許吧!”
古易月答得漫不經心,卻很是仔細地望了一眼李若蘭。
“看什麼?”
李若蘭生怕古易月看出了自己,更怕古易月看見自己臉上的疤痕。
對於李若蘭這樣一個天生就長得很美的女人來說,美貌比什麼什麼都重要。
失去美貌的她,是憤怒的,卻也是倍感羞恥的。
這樣的她,又怎麼能讓自己最痛恨地人見到呢?
“不許再看!”
說著,李若蘭毫不客氣地給了古易月一個巴掌。
古易月的嘴角流出了血絲,卻還雜笑。隻是那嘴角的血絲已經不是鮮紅的,而是暗紅的樂。
不過,李若蘭也沒有留意到。
“古易月,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地,否則別說慕謹容沒來,就是他來了,我也要你死得很難看。”
李若蘭轉身背對著古易月,惡狠狠地警告著,眼中的瞳孔不斷地放大。
“是嗎?”
循聲望去,隻見慕謹容從寺廟的屋頂緩緩落地,站在亭子的對崖,與古易月這邊隔著一座吊橋,一座深穀。
慕謹容沒敢輕舉妄動,由於隔著麵紗的緣故,慕謹容不能輕易下斷言。
出於幾分忌憚、幾分顧慮,慕謹容靜靜地站在吊橋的那頭,眼睛卻一刻不能離開亭子裏被綁著的古易月。
究竟是怎麼樣的傷感,讓你白了頭!是我久久地沒有訊息嗎?還是這個女人的摧殘?
又是怎麼樣日夜,讓你如此憔悴!是等我的日日夜夜嗎?還是飽受淒苦的日日夜夜?
月兒,我的月兒,隻要再片刻,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雖然隻是在心底默默地訴說著,卻是那樣炙熱、那樣深情。
滿腹的牽掛與擔心,都在慕謹容眼底打轉的淚水中沉澱著。
“易月!”
其他人也終於感到了。一見到亭子中的古易月,李懿沁就忍不住叫了出口,淚水也在頃刻間噴湧而出。
此時此刻的古易月,看著遠處的幾人,張開緊繃的肌肉,深深地笑了。
兩鬢的頭發還在風中吹著,吹亂了她的發,卻沒有亂了的心。
她的心,沒有一刻會比此刻更堅強,更堅決。
李若蘭抽出了匕首,架在古易月的脖子口,威逼著慕謹容。
“慕謹容,你很準時!不過,想救古易月,那麼你就……向我跪下!”
“啊?”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不過不是吃驚李若蘭無禮的要求,而是吃驚慕謹容。
就在李若蘭說完話的當口,慕謹容就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
“哐”“哐”兩聲,響亮、清脆。
同樣驚得沒有了注意的還有李若蘭,她也被慕謹容的行為震驚到了!
“好,跪得很幹脆!看來,你還真是對這女人動了真情!好好好,我倒看看你、慕謹容,不可一世的煙雨城少主,有多愛這個女人!”
說著,李若蘭的匕首在古易月的脖子口又用了幾分力,一股血跡滲出。
“不要她!有什麼要求,你說便是!”
這次,慕謹容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局促,沉穩地跟李若蘭做著交易。
“要求?小女子真惶恐!哪裏敢跟您談要求,隻不過是希望您也不把人放眼裏了,所以——我要先挖了自己的眼睛!”
慕謹容輕笑著看著這個蒙麵的女子,突然笑了出了來。
“你笑什麼?舍不得就舍不得,何故如此大笑?”
“李若蘭!為了古易月,我沒有舍不得的,不過你要的恐怕不隻是眼睛,那就一口氣全說了,我一下子統統給你便好!現在快放了月兒!”
“姐姐?”
“李城主?”
隨著慕謹容的話,李懿沁和範進紛紛脫口而出。
隻有邵問謙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原本他也沒有猜到,隻到剛才那把匕首扣向古易月的身影,讓他想起了她就是李若蘭,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徒弟。
“慕謹容,你——”
李若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手裏一空,古易月被一個河上帶了去,自己也被點了穴帶走了。
慕謹容連忙起身追出去,那和尚卻在晃眼功夫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公子,那和尚是誰!”
麵對範進的疑問,慕謹容沒有回答,眉間卻緊緊地收縮著。
同時,三人的耳旁傳來了山寺的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