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鎮的街頭一如既往的熱鬧。
    人來人往的行人，各自忙碌著。
    一襲青灰色的李懿沁也在人群中穿梭。
    “姑娘，看看這菜吧！你看多新鮮呢！”
    “來來來，剛送來的魚，還活蹦亂跳著咧！”
    ……
    菜場的一角好生活躍，一陣陣的吆喝聲蓋過彼此。
    李懿沁看看東家鋪，又挑挑西家鋪的，樂此不彼。
    “我說，沁兒！不用買那麼多吧！”
    今兒一大早，古易月就陪同李懿沁來鎮上買菜了，一向沒有什麼廚藝的古易月又回想那時自己在傾城門廚房的趣事。
    買完了菜，古易月就即刻拉著陪李懿沁去客棧探聽慕謹容的消息的。
    算算日子，慕謹容已經離開半個多月了，卻還不見回來。
    “月兒，別急，謹容公子應該快回來了。畢竟這是要去北方，路途比較遙遠。你千萬別急啊！來來來，幫我提提籃子，我快重死了！”
    古易月藏起心中的失落，一手挽著李懿沁的手臂，一手提著籃子向郊外走去。
    想起那些跟慕謹容在一起的日子，古易月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亦如當初的擔心，他們似乎注定是要分開的。
    即使在一起的日子，也總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那晚的煙花已經落幕，那些風花雪月的時光也一去不複返，隻是心中的眷戀和回憶是那樣的真實和刻骨。
    有時候，當古易月一個人回到房裏，她便忍不住去想：
    為什麼每當他們走近一點點的時候，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事情阻隔著他們。
    先前是李若蘭，後來是魔教的事情，這次，又不知道什麼。
    然而，想是多麼地徒然。
    於是，她常常偷偷地到小築的地窖，偷幾壺酒躲在房裏獨飲。
    此刻，慕謹容正在趕往玉門的路上。
    那日，慕謹容接到飛書得知，孤星劍被盜；於是，立刻趕回煙雨城。
    慕謹容回到煙雨城時，範進還守在煙雨閣中，那柄拜月劍完好地躺在暗槽裏。隻是，另一柄絕世好劍，江湖稱之為“雙子劍之一”的孤星劍卻叫人盜走了。
    放眼江湖，沒有人是不在乎這兩柄寶劍的下落的。
    慕謹容也是，不是因為是“雙子劍”的關係，他隻是在乎。
    剛回到煙雨城的慕謹容還來不及休息片刻，便拉著範進馬不停蹄地趕往紫淵別莊。
    紫淵別莊，有著他母親的墓地，也藏著孤星劍。
    “少爺，你真是聰明居然將劍藏在夫人的墓中。不過，這司徒衛也太狡猾了，連這個也猜到了！”
    慕謹容看著空空如也的墓穴，心中充滿了憤懣。
    “東，方，雪，之，墓？”墓碑上刻著兩行字，一行是篆書體，一行是歪歪扭扭的，像是西域的文字。
    尾隨而來的還有宇文靜和尹無淚。
    想當初，他們倆千裏迢迢從臥龍山莊取來孤星劍。在交給慕謹容後，便不再過問。此刻，尹無淚也不關心孤星劍的下落，比起這個，墓碑上的字更加吸引她的注意。
    “東方雪？雪姐姐？你是……”
    “我是他兒子！東方雪是我娘親的名字！”
    慕謹容壓下了心中波動的情緒，用衣袖輕輕擦拭著墓碑。
    在確認當年幫助她的雪姐姐正式眼前墓碑的主人後，尹無淚結果宇文靜為她點的香，恭恭敬敬地行了禮、祭拜東方雪。
    想起當年，她之所以能在短短六年之內支起令人聞風喪膽的無淚城，除了邵問謙的幫助，還有一個人，就是東方雪。
    如果說邵問謙幫她建立了無淚城的內部、那麼無淚城的江湖名聲恐怕就要歸功於東方雪。
    沒有這兩個的幫助，尹無淚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彈指一揮間有那麼大的成就的。然而，當無淚日漸強盛之際，尹無淚卻突然失去了東方雪的消息。
    還記初次見麵時，尹無淚已經與傾城門沒有任何關係，落魄的她被邵問謙收留。
    而她，東方雪，一身的白紗雪紡，烏黑的長發在風中任意飄搖，眉骨間英氣是那樣的淩然、傲氣十足。
    “你是誰？”
    “我是誰？嗬嗬……東、方、雪！你就叫我雪吧！”
    “雪？”
    “嗯，我出生的時候，下了很大的雪！”
    “好，以後我就叫你雪姐姐。”
    最遺憾的是，那幾年裏尹無淚從未見過東方雪的容貌。
    每一次，東方雪來去都像一陣風，飄忽不定，猶如她臉上的麵具，神秘莫測。
    此刻，當尹無淚再看慕謹容的時候，她的鼻子竟莫名地酸起來。
    “這就是你的兒子？慕謹容，時你的兒子，卻也是慕辰月的孫子？雪姐姐！”
    尹無淚在心中暗自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