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醉裏鉛華已落盡,曲終人散情緣了 第三六章 即位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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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古易月在傾城派的清風鎮的風堂堂口舉行。
按傾城派的規矩,每次的新掌門即位大典都不會在“傾城門”舉行,而是選擇在離傾城門最近的風堂舉行。一來傾城門乃傾城派的總舵所在,秉承著門派的“清、雅、靜”的三大門規,平時很少迎客;而來,傾城門雖然大,廂房也卻是很多,可是可以舉行慶典所用的空地卻沒有!
這次是傾城門創派一來第三次即位大典,雖然簡單、不鋪張,卻是應有盡有,凡這江湖上佳肴這一頓準能吃到,凡是江湖各大門派慶典所用的裝點,這裏的絕不比之遜色。
所以盡管儀式簡單,不過一天的時間,甚至是一頓飯的事情。但是江湖上的各大幫派的掌門幾乎盡數出席。
“我說,刑掌門,你看著這……哎!我老頭子的即位典禮可就要寒磣多了啊!你說說,明明這個、還有那個都沒什麼花頭的,怎麼看起來這麼……這麼……哎,刑掌門,那詞叫什麼來著?”
“與眾不同?”
“對!就這詞!與眾不同!你看看啊,那戚老頭當初創傾城派的時候,掌門儀式上就簡簡單單一張供桌了事,卻怎麼看怎麼舒服!你看看啊,到現在,傾城派還是不改這簡單而莊重的風格啊?”
正當玄掌門在那裏發牢騷之際,身邊傳來一聲“咕嚕”的肚子叫聲。
“對不起,師公!我……我餓了!”原來玄老頭的小徒孫。
這靜夜派的玄老頭子,是最喜歡熱鬧了的,江湖上那裏有些個事,他就想插一腳。不過,他從來也不會帶幫結隊地去,他隻是不喜歡枯燥的掌門生活罷了,所以,找個借口開溜而已,哪能還帶一大群拖油瓶掃興呢?
“玄老頭,你就不要發牢騷了!你聞聞!”刑掌門突然問道一股酒香。
“什麼啊?”玄老頭因為小徒孫的事正尷尬著呢,不過他摸摸自己餓肚子,似乎也餓了。於是坐在那裏正悶悶不樂著呢?
“啊,是茅台!哈——古丫頭真是好樣的!和她師父一個樣,愛喝酒。哈哈,今兒我可算沒白跑一趟!”說著,玄老頭便站起了身,鼻子朝四周嗅嗅,一聞是從東麵飄過來的,一溜煙地就去了。
臨走還不忘告訴身邊的小徒孫,“你師公我去幫你找吃的啊,要是有什麼事,你就找刑掌門吧!”
“哦!”他的小徒孫也不止一次麵臨這樣的情形了,除了哦,也是懶得向他師公問了。小徒孫就這麼站在那裏,也是無聊,卻聽得周圍的人在那裏談論著:
“你們知道嗎?聽說,今天啊玉閻羅也回來!”
“什麼?是那日將宇文掌門打下山崖的無淚城主嗎?”
“廢話,江湖上還有第二個玉閻羅嗎?”
“可是她怎麼會來?會不會今天又要開戰啊?”
“你這個白癡!今兒十大堂主都在,你以為她玉閻羅是傻子嗎?”
“那她來幹什麼?”
“這個嘛——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不過,肯定是有好戲看了——”
“這好戲可長著呢?”
“怎麼說?”
“你們不知道嗎?嘿嘿——今兒除了玉閻羅,還有一個江湖中的厲害角色也要來——”
“是誰?”
那人不答,看著其他門派的弟子個個地被吊足了胃口,得意得很!
“你倒是說啊?”
“小百,你就告訴大家吧!別賣關子了!”
“好吧!看在我師弟的麵在上,我就告訴你們——今天啊……”
“煙雨城少城主、慕謹容、慕少主到——”還沒等那叫小百的弟子揭曉答案,答案就出來了。
各派一聽到慕謹容來了,各個都向他看去;心中無不是疑惑萬分。這慕謹容向來是很少現身的,即使那幾年找李若蘭,江湖上的人也都隻是聽聞得多,見到他本人的少。而今天居然會出席這傾城派的即位大典,真是奇裏個怪了!
難道傳聞是真的,古易月當真對慕謹容又情根深種?關於古易月陪慕謹容找李若蘭的傳聞一時間變得沸沸揚揚;另外,由於慕謹容近日才成的親,前來參加即位大典,居然連妻子也沒帶來,恐怕又要生什麼事端了……
在場的人,無不揣測這這慕謹容的來意,各個等著看好戲!
慕謹容對於他們的細細碎語聲,置若罔聞。在他決定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些人頂是要說三道四的。這個,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所以,他才特別討厭與人打交道。可是盡管這樣,他還是想要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當他得知古易月要接任傾城派的掌門後,他就開始坐立不安,他也清楚自己是喜還是憂!但是,他強烈地確定,他想來!他要來!
他怎麼能錯過她的即位大典呢?
三年前,這個女人為了自己放棄過掌門之位,今日她又是抱著怎麼一種心情接任的呢?慕謹容從來都覺得自己是了解她的,所以,他確信她是不願意做掌門的,即使當初沒有認識自己,恐怕也不會接任掌門的!關於這點,他常常不去想,他寧可一直都認為古易月是為了自己而放棄的!至少,這樣他可以稍稍開心一下!
但是,今天的局麵,卻殘忍地告訴他,不她古易月要做的事從來都是我行我素的,有沒有他慕謹容,都不重要!
真的是這樣的?或許,這是他之所以這麼執著要來的原因吧!
慕謹容在範進的陪同下,進了大堂,而古易月早已聽到了外麵的傳話聲,也已經在堂內準備好迎接了。她背對著站在大堂中央,此時正努力地在平複自己的心緒,一聽阿青叫道,“謹容公子、範大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轉過身迎了上去,臉上雖然麵帶微笑,雙手卻拳頭緊握。
“易月——恭喜!”
“多謝!”
說完這個兩句,兩人便沒有了下文,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裏,雙目對視著,一言不發。盡管他們都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可是,兩個人真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卡住了喉嚨,說不出來。或許,有時凝望也是一種交流:
古易月,你當真要當這傾城派的掌門?
這——你都不是看到了嗎?
可是,這樣你快樂嗎?
快樂?在我爹娘無故喪命的那天起、在你最終娶了李若蘭為妻後、在師父掉下懸崖的那一刻——我古易月的快樂,早就沒有了!
的確,古易月當你有一天知道你所有的這些不幸都是因為我的時候,我不知道你還會不會再像此時此刻這樣和我對望。古易月——既然,你已經決意要做這掌門,那麼我慕謹容能為你做的,也就這麼多了!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會恨我、怨我,我也無話可說!
你究竟為什麼還要來看我?為什麼不在慕園好好的陪著李若蘭?既然你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那麼我也該去走我該走的路了!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在你的眼中看到憂傷?即使你知道我現在不快樂,你也不用自責,我從來也沒有怪你,如果是那塊絲帕使你困擾了,我真的很對不起!
……
慕謹容和古易月就這樣對望著,心裏各自念叨著、想著,卻誰也沒有說出來。不管是歉意還是關心,他們都選擇深深地埋在心底。最後,將一切都化為一抹淡淡的微笑,算是彼此的問候。
“小姐——”
“掌門——”
眼看吉時已到,阿青和風堂主就開始催古易月,阿青以防古易月沒有聽到,還悄悄地拉扯了她的衣服。
聽到阿青和風堂主的叫聲後,古易月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收回視線,望了堂外的時辰,方才左盼右顧地說道:
“吉時到了是吧?那我們走吧!謹容公子也請到外麵觀禮吧!”
說完,古易月繞過了慕謹容,來到了堂外。慕謹容看著古易月走出去的身影,無奈地笑了笑,也跟著出去了。他站堂下,看著古易月在十大堂主的擁護下,接過了傾城門的掌門令——“傾城令”,又接過了傾城門的門規——“傾城大典”,接著再一一接受十大堂主和傾城派弟子的參拜:
“傾城派弟子,參見古掌門——”
……
至此一切都已經成定局。在這之前,慕謹容是有能力,也是時間去改變的,可是他沒有。
如果,他知道,這樣的決定是導致他和古易月最終越走越遠的開始,那麼他會不會動搖?不管他已經做了什麼,隻要古易月沒有做上這掌門之位,那麼一切都還是可以挽回的,關於這點,沒有人是比慕謹容更清楚的。
可是,他沒有!
隨著古易月接受完蒼鷹幫幫主的祝賀後,即位大典算是正式告一段落。江湖各大幫派的人用過了午飯,便都紛紛離去。
不過,傳聞中要來的尹無淚,卻到此時也沒有出現。
清風鎮的郊外,異常的寧靜,危機猶如夜鷹一樣潛伏著在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