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誰要掃大街
    亞得斯覺得自己是個藝術家，至少是個完美主義者。所以即便是拿著掃帚站在垃圾桶旁也能站得風姿秀逸。
    此時，他正望著麵前的裏格廣場，眼神深邃還帶幾分憂傷。其實，他的目的並非去望什麼，而是他知道這樣很迷人，不然那來往的女孩們也不會對他麵浮紅雲了。
    “哇，裏格廣場真的好大啊，人好多啊！”
    驚乍的聲音破壞了亞得斯的自我陶醉。於是，急忙移開腳步，及時與那發出此等丟人感歎的人劃清了界線。
    “喂，亞得斯，你去哪裏啊？”
    “先生，我認識你嗎？”停下腳步，扭頭微笑，隨即再拋給對方一記衛生眼，順便揪起他的領口，用一種極為惡劣的口吻說道：“就算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麵也請你別如此大驚小怪。如果再犯，拜托記得千萬別說我認識你啊！”
    “亞得斯，這句話你平均兩天就要說一次。”
    “創始神啊，如果可以重來，我希望不要認識這個家夥。”仰天長歎，亞得斯終於抓狂。四周的少女們自動離他兩米開外。
    “好，好。我知道了！現在可以停下您尊貴的腳步了吧？”
    “我走個路又關你什麼事了？”
    “你忘了我們是來掃大街的啊？”
    可謂一語驚醒夢中人。亞得斯終於逃不過第二次抓狂。瀟灑地將掃帚對地上一扔，叫道：“不掃了，我就不信我要掃一輩子的大街。”
    “這人啊，是要相信命運的，命中注定你要掃大街，你就一定得掃大街。去吧，小夥子，別跟命運對抗！”巡查部裏，瑪娜語重心長的說著。
    “我抗你個頭啊！”亞得斯叫著，就將掃帚砸上去。
    “亞得斯，你居然敢打你的上司！”瑪娜大叫，紅了一雙老眼。
    “還上司呢，不就是清潔部的總管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拚命留我和維埃，是因為我們兩個太帥了，往那大街上一站，誰都舍不得將垃圾丟在地上讓我們掃了！”
    “好小子……”
    “老妖婆！拜拜，我們辭職了，我就不信如此優秀的我會找不到工作。”
    “你敢叫我老妖婆，我才兩百歲，風華正茂的很……”
    “哈哈，她終於說出來了，看吧，維埃，我贏了，我說她有兩百歲了吧，你硬不相信我。”說完，很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完全不顧麵前通紅的雙眼——完全被氣紅的。
    “亞得斯，怎麼說瑪娜也是我的親戚啊！沒有她我們連大街都沒得掃。”
    “這麼說的確是啊！對了，什麼親戚來著？”
    “好像是我爸爸的妹妹的公公家的隔壁的大叔家的女兒的朋友！”
    “請問你是怎麼定義親戚的？”一記拳頭敲上了維埃的額頭。
    二•友情是什麼呢
    不得不承認窗外的夕陽很美。亞得斯卻縮在自己的床上。維埃闖進來問他晚餐要吃什麼，他送給了他一個枕頭。
    心裏很煩，卻不知道煩的究竟是些什麼！
    “工作嘛，可以慢慢找啊！反正我們現在又餓不死。”維埃冒著被揍的危險靠過來，咧開嘴笑著說。
    “你怎麼總是這麼樂觀呢？”
    “是嗎？”維埃微笑，“那是因為有個人陪我同甘共苦啊！”
    “朋友這東西是不能填飽肚子的！”笑著站起來。然後摸到餐桌前去狼吞虎咽。
    是什麼時候認識維埃的呢？不知道，隻記得那天他向茫然行走於大街的自己伸出雙手，笑容像陽光般溫暖，“亞得斯，回家吧！”他是這麼說的。
    吃完盤中最後一塊肉，亞得斯的腦中突然有什麼一閃而過。
    “維埃，你該不會無意中將我撞到失憶，然後為了彌補過錯就將我領回來了吧！”
    “你的想象力真夠豐富啊，幹嗎不去寫小說啊！”咬牙切齒，說完，一直以來總受壓迫的維埃終於舉拳反抗了。
    “小說啊，可以考慮一下的！”一個不小心，好看的臉上結實地中了一拳。望向對方，卻是彼此都笑了。
    打打鬧鬧之後，什麼煩惱都沒了。
    其實之前是在地之天使巡查部工作的。工作輕鬆，月薪豐厚。如此好的工作，為什麼不做了，寧願拖著維埃與自己一起掃大街也不願回去？到底是為什麼呢，心裏那隱隱的煩躁又到底是為什麼？
    悄悄將口袋中那封邀請函揉成一團，不去了，真是決定不去了。大不了，掃一輩子的大街就是。可是……扭頭看看吃著盤中剩菜的維埃，不能讓他也這麼過下去啊，人家之前好歹還是巡查部的組長呢！
    “維埃，你說友情是什麼呢？”縮著肩膀，低頭不看一旁的人。
    “我想想啊！”停下勺子，作深思狀。亞得斯看去，突然笑了，然後擰起眉頭，說：“不許想，快說，小子！”
    “友情就像榴蓮，有的人視之如草芥，有的人待之如珍寶！”結果真的就快速地說出了這麼一句。
    怔一下，隨即狂笑，笑到肚子痛。“榴蓮，虧你想的出來！”
    維埃卻沒笑，俊秀的麵孔隻有嚴肅，他站起身，說：“真正的朋友是不一定會與你同甘，卻一定會與你共苦的。”言畢，來到亞得斯身側，伸手掏出了他口袋中那被揉得麵目全非的紙張。“不想去就不去吧，不要顧及我！”
    “維埃……”看著對方，下一秒，一陣鬼叫，“小子，你想騙我的淚水是不是？我告訴你，我亞得斯從來不知道感動是什麼！”
    知道，當然知道，我還不了解你啊！維埃微笑著看眼前叫囂的人。巡查部的工作地點在人間，而人間……有著讓你潛意識裏不想去麵對的東西吧！
    三•突然間想去了呢
    晨霧氤氳，滿山的花朵嬌柔嫵媚，風過耳，細如紗。是誰在耳邊呢喃低語，“亞得斯，亞得斯……”
    睜開雙眼，沒有美麗的女孩，有的隻是維埃那張大特寫的臉。
    “不好了！”
    “是啊，對你來說真是不好了！”恨恨地將字從嘴中推出。大清早攪我沒夢，該打！可是，拳頭還沒出來，自己就被整個地從被子裏揪了出去。長褲沒穿，大腿春光外瀉了！
    “不好了，瑪娜殺過來了！”
    “是啊，我來了！”瑪娜站在了門口，隻是看向亞得斯時，臉稍微紅了一下。
    “喂，老妖婆，可別對我存有幻想哦，你可比我大了一百多歲！”
    “你這個死小子！”若不是有維埃擋在中間，以瑪娜那氣勢，或許真會將亞得斯大卸八塊。
    “好了，我不計較你大清早吵我睡覺就已經夠不錯的了，有話就快說吧！”
    “你小子倒是很囂張啊，巡查部專門下的邀請函你都敢拒絕。”
    “所以你是來說服我的了。那我告訴你，我不……”去字還沒出口，亞得斯的口倒是合不了了。
    麵前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債主將借據都拿來了，借債的人還不立刻變小貓！
    “哎呀，瑪娜大姐，有話好好說啊，快，請坐！”諂媚的笑，隨即小聲問身旁的維埃，“我們有借她這麼多錢嗎？”
    “我可是很好說話的，隻要你們接受這次巡查部的任務，所有債務一律抵消。”瑪娜得意地哼哼。不發威，你亞得斯還真不知道誰是病貓呢！
    “哼！”堅持決不吃虧的亞得斯也哼了一聲，“這麼容易，是不是他們給了你什麼好處啊？”
    “你隻需說到底去不去。不然，我的利息可要翻倍了啊！
    “好，去！”無奈，隻好點頭。
    不服輸不行，當初遇見維埃時，自己的身體莫名的虛弱。維埃便借錢來替自己看病。所以自己沒理由讓維埃用掃大街賺來的錢替自己還債啊！再說，不就是去趟人間嗎，又不會死人。
    “不，不能去！”維埃一把拉住了亞得斯。然後，他扭頭看向瑪娜，那眼神堅毅，淩厲。
    “維埃，你……”瑪娜看向維埃，眼中不是驚訝，卻是一絲的愧疚。
    “瑪娜，錢我們會還的。但很抱歉，我們不會接受任務。”冷淡的話語。
    突然覺得他還是那個總是嘻皮笑臉，天塌下來都不為所動的維埃嗎？心裏有股暖暖也酸酸的東西一湧而上。差點就將名為眼淚的東西給擠出來了。
    誰說他亞得斯不知感動為何？有了維埃這個朋友，他都可以把感動當水喝！
    “去吧，突然間想去了呢！”朝身旁的人一臉傻笑。連自己都覺得這笑是那麼的欠扁！
    四•你好，你是誰
    人間，某處。
    滿地的不知名物體在地上衝來衝去，還尾帶亂七八糟的氣體。亞得斯將眉頭硬是擰成一條直線，隻想大叫，我果真不該來的。人類的文明讓我窒息。深吸一口汙氣，大步向前走去。
    不過也不是全無可取之處，比如說認識了一位美麗的姑娘。亞得斯固執地認為她是他夢中那個沒有現身的女孩。
    事情發生在兩位白癡地之天使在人間迷路之時。
    “你好，你是誰？”女孩聲音輕柔，笑裏帶花。
    “我叫亞得斯！”猶豫片刻，還是回答。
    “我叫阿禁！”
    可是，為什麼會問一個擦肩而過的人是誰呢？或許，這是傳說中命運的相逢。既然這樣，那麼，小姐，能不能告訴我們北加路在哪裏？不，去那裏之前，能不能先借我們點錢買東西吃？
    “都說前世五百回首才換今生一次擦肩而過。”亞得斯喝一口茶，滿麵春光。
    “每天都不知與多少人擦肩而過了，那前世都不用過日子，天天回首就夠了！”維埃係著圍裙將地板拖得反光。
    “你嫉妒我？”
    “是啊，我嫉妒你！”笑一笑，繼續拖地。片刻，又停下，淡淡一句，“別跟人類走的太近！”
    “不好意思啊，專程讓你陪我！”美麗的女孩對亞得斯粲然一笑。她著一條純白紗裙在身，微風吹過，輕逸飄渺。
    看著這樣的女孩，亞得斯不禁有些呆了。可是……
    “阿禁，那天在街上，為什麼要問我是誰呢？”
    “不知道啊！”女孩微笑，小唇調皮地上翹。“看到你的那一瞬間，突然就覺得好熟悉，不甘心就這麼擦肩而過了，所以才叫住了你。就是這樣的，可愛的亞得斯！”
    “為什麼要加個‘可愛’？”
    “因為你的確很可愛啊，你的朋友和親人一定都很喜歡你吧？”
    沒有親人，有的隻是維埃這個朋友而已。淡淡一笑，不去回答。扭頭看那白色身影，瘦弱無比，仿佛禁不起風兒的一吹。
    “翠金石為什麼會到了人間？”回到家，劈頭便是這樣的問題。
    “情節老套無新意。地之天使愛上了人類女孩，為了救治瀕臨死亡的女孩，便私自將翠金石帶到了人間。”
    “翠金石對天使國來說隻是地之天使的象征，對人類來說卻是可起死回生之用。可是，那樣就破壞了人類生死輪回的規律！”
    “所以女孩最後還是死了，連同體內的翠金石一同進入了下一輪回。”
    “阿禁就是那個女孩吧！”微微一笑，抬頭去看維埃，看到的卻隻是一張平靜毫無漣漪的臉。“你一點也不驚訝呢，因為你早就知道了是吧？她一個人類，身上卻有天使的氣息，那就是因為翠金石的存在。而我，就是那個地之天使，對不對？”
    “不，亞得斯，你說什麼呢？”猛地一驚，維埃的臉上頓顯蒼白。
    “整整五十年的記憶消失無存，你真的以為我不在意嗎？我不是傻子，難道連猜都猜不出來？而維埃，你卻將一切都對我隱瞞了！”
    “我不得不瞞你，亞得斯，難道你不明白嗎？”
    “當然，你怕我重蹈覆轍吧！”輕輕一歎，便是苦笑，“終於明白這任務為什麼非我莫屬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我跟阿禁在一起時你從來不出現了，因為隻有與我在一起，阿禁的記憶才會複蘇，翠金石也才會出現！可是，這個可憐的女孩終究逃不過命運的詛咒，再次瀕臨死亡了，所以在她最後的日子裏，我會好好守護她！”說完，毅然離去。
    維埃茫然的喃喃，“亞得斯，你根本不明白！”眼角有什麼晶瑩的東西一閃一閃，是淚水！
    五•但願當初不要認識你
    天使愛上凡人，那是一個愚蠢的玩笑。
    “你見過天使嗎？”女孩在蒼白的病房裏望窗外的藍天，“他們就住在雲層上端那個我們永遠也不會看見的地方！”說完，扭頭對身旁的亞得斯微笑。
    亞得斯卻笑不出來。他不愛這個女孩，即便知道了以往的情緣，他依然不愛她。記憶，真是個重要的東西呢！自嘲地笑了。
    以前真的是愛得死去活來的戀人嗎？
    可是，現在的我，一定會眼睜睜地看你死去！
    “從小就聽奶奶說每個人在瀕臨死亡時都會有個命運天使守護著他，直到生命盡頭時，命運天使便會將他的靈魂帶向遠方！亞得斯，我的命運天使在哪裏呢？我好想看看他，算是死前的唯一願望吧！”
    “好吧，我就實現你的願望！”白色柔和的光芒從四處湧出，亞得斯的羽翼換來了女孩詫異的僵持。
    然而女孩還是笑了，她說：“那麼，親愛的命運天使，我可以抱抱你嗎？”
    “當然可以，阿禁小姐。”
    “亞得斯，不要碰她，不可以碰她！”
    是誰在呼喚，是維埃嗎？可是，頭突然間痛的厲害，為什麼，腦袋中有什麼東西在膨脹？頭，就像要裂開了。
    “哈哈……”女孩甜美的麵孔在瞬間變得猙獰，她看著地上掙紮的亞得斯，瘋狂地笑了。
    “夠了，亞得斯，我們回去吧，就算違抗天使長的命令都無所謂，一切都由我來承擔，所以不要再想了，什麼都別想了，會好的！”
    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可惜已經晚了哦，記憶的結界已被觸動，那五十年的記憶已經如洪水猛獸，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了！不過真正的痛苦還在後麵呢，我要你再一次看到他遭受你們天使國最慘痛的懲罰——記憶臨行。這是對你背叛的懲罰，也是他應有的懲罰。”
    “他是無辜的！”一聲怒吼朝向笑得麵容扭曲的女孩。
    “倘若不是他從中破壞，我會死一次嗎，你會離我而去嗎，你還敢說他是無辜的！我最愛的維埃，你怎麼可以為了這個所謂的朋友而背叛我？”
    “閉嘴！”掌心寒光一閃，便是一把長劍在手。
    “你想再殺死我一次嗎？”女孩“撲哧”一笑，卻是苦澀不已，“可惜啊，隻要翠金石在我身上，我的記憶就會再次回來，所以即便輪回千世萬世，我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可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是要拿回翠金石的。”
    “可笑，翠金石早已被我吞下，你們怎麼拿？”
    扭頭看看地上的亞得斯，不禁苦笑，“亞得斯付出了這樣的代價，你說我能不拿回翠金石嗎？”言畢，劍光倏地朝女孩而去，隨著維埃口中連連咒語，整個病房頓時被奪目的金色光芒所淹沒了。
    “‘光’的最高靈術嗎？”女孩一愣，吐出了大口的鮮血，可她笑了，“不愧是我最愛的維埃呢！”這一刻，看到金光中維埃嘴角那一抹嘲諷的淺笑，心，碎了。
    “之前，之所以取不走翠金石是因為你是在死前將它吞下，所以來不及了，現在你還沒死，我自然拿得走。”說著，伸出右手在女孩上方劃下半圈，一個閃著青色光芒的晶石便浮現於空了。
    “你沒有愛過我嗎？”
    “沒有！”
    “是嗎？如果我最初的目的不是騙你，你或許就會愛上我了，我這是自作孽。”閉上雙眼，唇邊留著的是微笑。
    用亞得斯經常說的那句話，但願當初不要認識你！維埃笑了，卻是苦笑。
    六•至少會記得你
    “嘿，小子，早上好！”睜開眼睛，對著麵前一臉哀傷的人展開笑容。
    似乎是做了一個夢呢，一個很長的夢，痛苦的夢。痛苦的很想割下自己的腦袋的夢。好在這個夢醒了，真好，又可以見到你，我親愛的朋友！
    “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們都十歲吧，嗬嗬，你是一個總冷著一張臉，誰見了都打寒戰的家夥，隻有一個不識趣的人會主動與你講話，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就是我亞得斯啊！”
    “你都記起來了！”說話時，眼中哀傷愈濃。
    “是啊，我記得我們一起挨餓，一起偷吃的，一起挨打，一起被地之天使長收養，一起進入地之天使巡查部，每時每刻，你這個家夥都賴在我身邊呢，甩都甩不掉！”
    “是你賴著我吧！是你總賴著我，讓我不得以接受你這個朋友……也是你教會了我什麼叫友情，如果不是你，那個叫維埃的家夥一定早就餓死街頭了！”
    “誰讓我們都是孤兒呢，不同甘共苦不行啊！對了，阿禁呢，不，應該叫她千合吧！”
    “希望下輩子她能活得開心，這是我唯一能幫她的了！”
    “我很蠢，是不是，我猜錯了，其實那個地之天使是你才對。那個時候，我怎麼勸你你都不聽，我們還差點就絕交了。隻是，等你偷來翠金石之後才知道，原來千合根本不是人類，她是魔族，她騙你就是為了得到翠金石，好擺脫生死輪回。好在我們沒讓她的計謀得逞，最後被逼無奈她吞下了翠金石死去。而你，偷翠金石不說，更將心放在了一個魔女身上，如此彌天大罪必須要接受記憶臨行的懲罰。而我，作為你的好朋友怎麼忍心看你遭受這種痛苦，於是我瞞著你去了天使宮，將一切的罪都攬在了自己身上，等你發現時，我已經忘記一切了。”
    “別說了……是我對不起你，亞得斯，對不起。”
    “是啊，你真的對不起我，那時候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跟我絕交。不過誰讓我是你唯一的朋友呢。記憶臨行真的好痛，痛的就像身體被一點一點地撕碎，這麼狠的刑罰，難怪沒有哪一個地之天使敢愛上人類或是魔族了。現在，我已經記起一切了，記憶臨行應該很快就會再次啟動了吧！”
    “我去找天王！”說完，起身就準備離開。卻是被一把扯住。
    “去找她然後向她認罪嗎，到時候你就不止是失去記憶那麼簡單了，很可能連小命都不保了。算了，我沒有後悔幫你，也沒怪過你，真的！”
    “亞得斯……”
    “等我睜開眼睛時，千萬要記得帶我回家啊！”微微一笑，說。
    “會的，一定會的！”淚水無聲地落下。
    “雖然以往的一切都不記得了，但你不必擔心，因為至少，我會記得你的名字叫做維埃！”
    七•尾聲
    天使廣場，人山人海。
    “沒想到天王的生日慶典這麼熱鬧啊，這人也太多了吧！”年輕的男子拿一把掃帚對著天使廣場大叫，語畢，腦袋便遭到一記拳頭。痛！
    “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麵也不該叫的這麼丟人啊，如果有下次，千萬別說認識我啊！”
    “亞得斯，這話你平均一天說一遍！”
    “創始神啊，如果可以真希望不要認識這個家夥！”
    維埃微微一笑，而麵前的那個名為亞得斯的男子卻永遠都不可能知道他笑的究竟是什麼！
    “喂，亞得斯，你去哪裏啊？我們可不是來玩的，這地上的垃圾都要清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