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暢點點頭說：“好吧，我去跟0號首長彙報一下。”
    顧維之高興地說：“你跟他說，我也不是個白薯。”
    劉暢說：“你也記住，不管讓不讓你幫助調查，結案之前你一定要注意，一定要躲開電子眼。盡量遠離電腦控製的環境。”
    讓顧維之做夢也沒想到的是，劉暢竟然給他安排搭乘一架軍用飛機飛到了靖邊。因為劉暢擔心黑客在民航電腦係統上發現顧維之的蹤跡。
    顧維之這次重回靖邊，仍以集團公司保衛處處長的身份來協助調查齊、魏案件的。分公司上上下下對這位十天之內三到靖邊的顧維之十分恭敬。馬副總更是跑前跑後地，幫助顧維之與靖邊公安局聯係。顧維之這次查的很簡單，就是古正吉一家人的檔案。
    “古家人啊，現在一個也沒了。”
    民警的一句話，驚得顧維之差點跳起來，他急問：“古正吉不是還有個孫子嗎？”
    民警說：“你說的是古典吧。他也死了，2006年死的。”
    顧維之驚愕地問：“那他們家還有別的人嗎？”
    民警笑道：“古典沒結過婚，他死了，這家人也就絕了。”
    顧維之問：“難道他就沒有其他親戚，比如叔叔大爺，姑姨之類的親戚？”
    民警搖搖頭說：“您自己看吧，上麵社會關係都是空的。要是有的話，沒登記我們也就不知道了。”
    顧維之沒想到這次千裏迢迢地跑來，10分鍾不到就被堵了回來。他極度失望卻也毫無辦法。他指著那些檔案說：“勞駕您把古家所有的檔案都找出來，我好好看看。”
    古世南、古正吉、古友竹還有古典的卷宗堆放在顧維之跟前。古典的檔案袋子最薄。隻有一頁戶籍卡，死亡證明、幾張社區失業人員登記表。顧維之不相信一個人活了38年，就隻有這麼一點點記錄。他又抖抖檔案袋，什麼也沒有了。
    “難道這個古典沒上過學沒參加過工作沒結婚沒有參加任何社會活動？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在今天這樣的年代怎麼可能有人與世隔絕呢？”
    顧維之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把古家人的檔案都翻看了一遍。顧維之越看越失望，他竟沒能從古家幾代人的檔案裏，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檔案裏記載的，顧維之也都從項詠那裏聽說過。檔案不但沒有解開顧維之的迷惑，反而又增加了一層迷惑。那就是古典。整整38年的人生，不可能就隻有兩頁紙那樣簡單。顧維之又去找那位民警。
    “噢，你問那個古典呀。哎，他這一輩子可真是太可憐了。”
    民警操著靖邊口音慢慢給顧維之講起了古典：“他媽媽懷他的時候，他爸爸被人整死了，所以他媽媽受了刺激。古典生下來就有一種怪病。就是不能出門。一出門見陽光，著點兒就喘不上氣來。後來大夫說他是先天性的過敏症。他這個病最要命的是不能出門。所以打小他就沒法上學，隻能在家呆著。他爺爺一直陪著他，等他爺爺一死，這古典第二年也就死了。”
    顧維之問：“古典是怎麼死的？”
    民警說：“自殺。”
    顧維之“噢”了一聲，又問：“那他這38年是怎麼過的，整天悶在家裏，是不是個傻子呀？”
    民警誇張地說：“你說他傻，他可不傻。他簡直就是個天才。”
    顧維之問：“什麼天才？”
    民警說：“電腦天才呀。”
    顧維之驚愕地問：“你說他會用電腦？”
    民警說：“豈止會用。他20多歲的時候，你想想，80年代末90年代初，他就有台電腦，是咱靖邊最早的電腦了。他爺爺有錢，這孫子又哪也不能去。就什麼電腦好給他買什麼電腦。他們家的電腦老是最新的。”
    顧維之問：“那怎麼能說他是個天才呢？”
    民警說：“他會寫程序。幫著靖邊市財政局、銀行寫過程序。聽他們搞電腦的人說，他的水平可高了。”
    顧維之驚訝地問：“那為什麼檔案裏沒有記載？”
    民警說：“他沒上過學，沒學曆，沒單位的，人家請他幹了活，給他點錢就完事了。又不獲獎又不立功的，還能給他記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