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二二節 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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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冰低頭一看,台下已是旗如畫,槍如林。數千將士整齊列隊,他們手提刀槍,衣甲鮮明。猛然,旁邊的一麵巨鼓被壯士擂得咚咚巨響。韓冰頓時心底升起無限豪情。她大喊著:“驅逐韃虜,反清複明。”
台下數千將士跟著她的呼聲,一起高喊:“驅逐韃虜,反清複明!”
一陣笛聲,從遠處傳來。眼前的一切隨著笛聲一下消散。韓冰失望地四下尋找,不知是要尋找那消散的軍馬,還是那飄渺的笛聲。
“你又睡著了,醒醒吧。”
幽魂溫柔關切的話音,將韓冰從夢中喚醒。
“恢複一下精神。我們馬上開始。”
幽魂的話音不高,但韓冰卻覺得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她乖乖地放下毛絨玩具,去衛生間洗臉。在鏡中,韓冰又一次發現自己眼神中有了一層霧,一種迷蒙。她努力盯緊自己的眼睛,但隻一會兒,她的眼神就又變得迷離,精神也開始遊移。
韓冰放棄了努力,她太累了。也許這隻是一種幻覺吧。
駱英把家裏的一切全部賣掉了,家裏的幫工仆人也都給錢遣散。她和韓光第那天夜裏把石棺就地埋在倉房地下,然後將倉房推倒。韓光第隻帶著石棺裏取出的太子劍。一切都安排停當,兩人結伴離開了杭州。在城門外的官道上。兩人看到了一個瘦瘦的身影朝他們張望。
駱英欣喜地叫了聲:“馬旭。”
馬旭跑過來拉住韓光第問:“為什麼不帶我走?”
韓光第拍著馬旭的肩膀說:“馬旭,你聽我說。我們這次要出遠門。路上會有很多危險的。你還是回去吧。”
馬旭堅決地說:“不,我一定跟你們在一起。”
駱英也過來勸說:“我已經把家賣掉了,這次走,就再也不回來。你家還在杭州。你還是留下來吧。”
馬旭激動地說:“我知道你們幹什麼去,那天早上我都聽到了。”
馬旭的話驚得兩人連忙四下觀望。馬旭說:“我不想窩窩囊囊地活一輩子。我要跟你們一起去,幹一番大事業。”
駱英跟韓光第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韓光第就拍著馬旭的肩膀說:“你可要想好,這是拚上身家性命的大事。隨時可能丟掉性命。”
馬旭拍著胸脯說:“我們三人過去一塊玩。今後一起做大事。我們同生共死。”
駱英高興地說:“那就說好了,我們同生共死。”
三人一路南行,沿途每遇堂口,都由駱英出麵聯絡。駱英心性極其聰明,那天隻將忠魂社的秘語暗號看了一遍,就全部記在心中了。進入福建境內,他們已經沿途巡訪了三個堂口了。當那些堂口的兄弟們親眼看到太子劍時,全都激動地跪迎社主。忠魂社活動已經沉寂了幾十年了。現在的這些社員大都是老社員們的後人。他們都是從祖輩的嘴裏聽說過忠魂社的種種傳奇。他們的父輩要他們隨時準備,一旦有人登門聯絡,就必須按社規盡忠辦事。一旦有人攜太子劍登門就是社主親臨。但一代又一代人,他們在寂寞中苦苦等待,空守一生。他們就再把秘密告訴下一輩。慢慢地所有人以為忠魂社隻是個傳說,太子劍則更是神兵利刃,人間根本就不曾有過。
可是,三個年輕人給他們帶來了太子劍,證明了那些激動人心的傳奇都是真的。而且新的傳奇已經拉開了序幕。
一路上最興奮的要數馬旭了,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沉寂了幾十年的秘密組織竟還有這麼大的實力,還有這麼多人誓死效力。那些堂口的兄弟們跪拜在韓光第的腳下,口稱:“社主龍安,我社昌隆。”馬旭看得眼睛都直了。做男子漢大丈夫就應當有此威儀。所以,他就更加地嫉妒起韓光第來。他覺得韓光第真是天下最幸運的人了。他從小就是富家子弟。駱北齊不單對他百依百順,還將自己的一生絕學全部教給了他。現在,他又憑空多了這麼一個忠魂社社主的身份。在大清國的江山裏,竟暗藏著忠魂社這樣的龐大勢力。有誰會想得到呢。將來有一天,韓光第登高一呼,天下忠魂社群起響應。從滿人手中奪回漢家江山也不是沒有可能。到那個時候,江山易主,他韓光第就可能君臨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