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節 羅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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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羅教授身體不好,又不愛別的體育鍛煉,就學上了氣功。老兩口每天早上都到玉淵潭公園學練氣功。顧維之自從小學六年級跟著師父學武開始,十幾年了,每天早上都到玉淵潭湖邊練拳腳。有天羅教授新學了個難度大一點兒的動作,叫金龍回首。名字好聽,其實就是一個快速轉身的動作。羅教授學功心切,動作做得猛了些,“老龍”才一回身,就覺腰部一疼,當時就像被施了定身術。疼得動彈不了。
周圍的人七手八腳地要攙扶他,恰巧被顧維之看到。。顧維之學武也學了一些針灸推拿之類的中醫,懂得如何施救。顧維之連忙喝住眾人不要亂動。然後找來把長椅把教授放在椅子上抬到醫院。到了醫院大夫一個勁兒的誇那把長椅。羅教授一下子就記住了顧維之。醫院檢查羅教授沒有大礙,當天就回家休息。羅教授兩口對顧維之千恩萬謝,倒讓顧維之不好意思了,便施展自己的手法給羅教授推拿按摩。羅教授是搞曆史的,懂得的事兒多,家裏的書多。顧維之學的武藝、中醫、書法之類也都是傳統的玩意,自然也就喜歡羅教授的學問。一來二去,他們竟成了忘年交。
有回顧維之從羅教授那裏看了本袁崇煥的傳記,直看得他熱血沸騰。他憋了一肚子話想跟羅教授討論。羅教授就把明亡清興的曆史給顧維之介紹了個大概。還推薦了幾本書給顧維之看。顧維之越看越上癮,特別迷上了清朝洪門反清複明的曆史。因為他的師父曾經跟他們幾個徒弟說過,自己當年曾經是洪門中做過護劍。就是山堂龍頭老大的護衛。(說到這裏,還要解釋幾句。師父比顧維之大五十三歲。但師父也隻比顧維之的父親大了三歲。顧維之是父親五十歲上得的老疙瘩。所以顧維之一直管人家叫大爺。真正磕了頭認了師父才改的口。顧維之的大師兄竟比他大了三十歲。在往常論都差著輩兒呢。可輩份不是靠歲數決定的。師父去世的時候,顧維之也跟著滿頭白發的師兄一起站在孝子隊列裏。)
顧維之小的時候就聽師父講過許多洪門好漢的故事。看了羅教授的書才知道洪門的曆史原來始於明末。等後來知道了忠魂社,還知道了青幫、天地會、袍哥之類的曆史。於是顧維之就決心研究中國幫會史。
羅教授非常支持顧維之的想法,不但指導顧維之的研究,教給他研究方法,幫他搞有關的資料。顧維之一直沒有成家,精力旺盛。除了每天習武,就是天天看書做筆記。他做的筆記都是用毛筆寫的。經過幾年的研究,他提出了一個驚人的觀點。即:忠魂社是清代以後中國幫會的源頭。無論是洪門、青幫、天地會、紅花會、袍哥、小刀會等等都是由忠魂社發展而來的。通過羅教授的幫助,顧維之的論文發表了。此文一出,立即被一些教授批得一無是處,斥之為“夢話連篇”。
羅教授鼓勵對顧維之說,搞研究就是要大膽提出猜想,然後努力尋找證據去證明。他讓顧維之今後把精力花在研究這些組織與忠魂社有聯係的證據上。顧維之的確看了不少洪門、青幫一類的史料。但他最後還是覺得應該把力量集中到忠魂社身上。在顧維之看來,忠魂社是門中之門,幫中之幫,是清朝和民國時期秘密社會中的秘密組織。隻有把忠魂社的脈絡搞清楚,再從源頭往枝杈上尋找關聯,就更加容易些。
羅教授退休多年,身體一直不太好,已經不再從事教學研究。但他也閑不住,正在把自己多年來的研究成果整理結集。顧維之給羅教授帶來了一塊陳年普洱茶,兩個人說了會兒閑話。顧維之沒敢把幽魂的事告訴羅教授。隻是說自己想把忠魂社最後一部分寫完。
羅教授聽了很高興,說:“好,好啊。做學問,做事情都要這個樣子。咬定青山不放鬆,任他東南西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