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這回是第二次見到劉暢。劉暢給韓冰的印象是精明強幹，但沒有多少人情味，像一台高效率的機器，冰冷生硬。第一次見麵，劉暢就提出要她的電腦，這讓她覺得他非常不近人情。雖然劉暢擺出了那麼多的恐怖理由，但韓冰還是覺得他是在要挾自己。現在劉暢再次登門，韓冰就有種直覺：劉暢絕對不隻是看望自己來的，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自己的電腦。
    韓冰表麵上熱情地招待著兩人，兩個大男人見她腳上還有傷，就硬按住韓冰不讓她張羅。韓冰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故意不談幽魂穀的事。於是三個人東一句西一句地扯了一會兒醫院和療傷的話。
    果然還是劉暢先開口：“自從7月15日晚上你出事以後，我們神州與其它十幾家網遊公司緊急溝通，一起發布了一條通知，說是幽魂穀存在重大網絡風險。勸告玩家不要進入幽魂穀。”
    韓冰冷不丁說：“你們這麼幹不是給幽魂穀做廣告嗎？”
    劉暢無奈地說：“沒辦法，人命關天的大事。我們不能再讓玩家冒生命的危險。”
    韓冰說：“我覺得你們應該跟公安局聯係，先把這個案子破了，把那天要殺我的人抓住不就OK了？”
    劉暢苦笑著說：“你以為我們這種網絡公司敢獨自處理命案嗎？公安部信息安全局已經要求各大網遊公司隨時將監控到的異常情況通報他們。他們也正在組織力量破案呢。”
    韓冰聽了寬慰地說：“既然公安部的人都動手了，過幾天就能破案了。”
    劉暢卻搖著頭說：“我看沒這麼簡單，我們網遊公司的聯合通知根本就發不到網上去。隻要一貼上，1秒之內就被人家刪除了。我們把情況報公安部信息安全局了。到現在他們也沒找出是誰幹的。”
    韓冰聽了忍不住笑了說：“說了這麼熱鬧，那個通知根本就沒派上用場啊。”
    這個時候，老K在一旁幫腔說：“都什麼情況了，你還樂。今年可真是不太平。先是雪災，後是地震，萬一在來個他媽的網災，不就壞了事嗎？”
    劉暢認真地問：“小韓，你能把那天晚上你進幽魂穀的事情跟我說說嗎？”
    韓冰瞧了一眼老K說：“我都跟K哥說過了，他沒告訴你？”
    老K說：“我這屬於傳話的，不準確。還是你自己跟人家再說一遍吧。”
    韓冰很不情願地把那天晚上的事大概說了一遍。
    劉暢緊跟著問：“你出院以後，沒再進幽魂穀嗎？”
    韓冰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沒有。”
    劉暢盯著韓冰的眼睛，他已經從韓冰躲閃的眼神中發現了什麼。劉暢眉頭皺了起來。韓冰怕他繼續糾纏，就起身說：“走吧，咱們出去吃飯吧，我都快餓死了。”
    劉暢顯然不甘心，他指著地上堆著的舊電腦說：“你新買電腦了？”
    韓冰順勢扯了個謊說：“那天晚上顯示器也給砸壞了，出院頭一件事，就是換新機器。剛送來的。”
    劉暢說：“這樣吧，你的舊電腦我們公司收購了，我這就帶回去分析一下。看看你進幽魂穀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信息。”
    韓冰有種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感覺，她故意裝作沒聽清楚問：“你是說……”
    老K在一邊高興地說：“冰子，他想買你這堆破爛。”
    劉暢說：“幽魂穀事關重大，我可以作主。兩萬塊錢怎麼樣？”
    韓冰大度地說：“要是你們公司出錢，我就不客氣了。要是你自己用的話，免費。走咱們吃飯去吧。”
    兩個男人把韓冰的舊電腦一塊拎到樓下往老K的車上裝。7月份正是北京最熱的時候，何況又是中午烈日當頭的。兩個男人都出了一身汗。老K前胸後背全被汗水濕透了。他指著同樣汗流浹背的劉暢問：“我說你真行，都出這麼多汗了，也不解開風紀扣涼快涼快。”
    劉暢滿不在乎地說：“沒事，我以前當過兵，早都習慣了。不怕。”
    如果不是老K這句話，韓冰還始終沒有注意到，劉暢大熱天卻穿一件長袖襯衫，脖口和袖口的扣子都還扣著。韓冰看著劉暢怪異的樣子，心中不免一顫：難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