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十一章 千鎖衣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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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羽飛見狀,以她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結出一道印,又從衣袋中摸出一張符紙,念了幾句咒文後,就向襲戰甩去。
    襲戰見一擊得手,也不戀戰,撤劍後退,險險地避開那張迎麵飛來的符紙。
    那張符紙擦著他的衣袖飛過,落在地上燃燒起來,很快便化為灰燼,消失不見了。
    “就憑這也想來傷我?”襲戰挑了挑眉,很是不以為然。他不知在口中默念了些什麼,一抬手,他們又回到了城外的那條石路上。
    “小惜,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跟我還是跟他?”襲戰看向章靈惜,眼中竟掠過一絲期待。
    “什麼選擇跟你還是跟他,我同你很熟嗎?”章靈惜邊說邊繞過了擋在她身前的西門顥璵和任采萌,快步走向已不支倒地的夏凡,扶他站起身來,“你沒事吧?”
    “怎會有人被無雙劍刺中還沒事?”襲戰笑道,“小惜,還不快點到我身邊來。”說著,他上前幾步,伸手去抓章靈惜的手臂。
    “站住。”紫羽飛攔住他,意在保護章靈惜和夏凡,可她畢竟隻是個十六歲的女孩,被襲戰出手揮開,跌在一旁。
    “就憑你那點微不足道的小法術還想和我對著幹?不自量力。”襲戰瞥了她一眼,繼續向前欲抓住章靈惜,“你早該是我的人了。”
    “休想!”還未等章靈惜做出反應,一把鐵劍從斜裏刺出來,格開了襲戰的手。
    “你!”襲戰順著長劍看去,發現夏凡不知何時又喚出一把長劍來,臉上帶著些微的怒意,正看著自己。
    “夏凡,你沒事?”章靈惜喜道。
    “嗯。”夏凡點了點頭,繼續持劍看著襲戰,防範著他的下一個動作。
    “這怎麼可能?”襲戰吃驚道,但見夏凡臉上的神色,連一點受傷的樣子也沒有,依舊是氣定神閑地看著自己,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這是怎麼回事?”西門顥璵也很是好奇。
    “你忘了你曾送我的這件長袍了嗎?”夏凡反問。
    章靈惜知道他在和自己說話,恍然道:“你是說……千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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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年,這是我為你做的長袍。”舒佳言捧著一件白色長袍,紅著臉道,“讓我為你穿上可好?”
    “好。”何祈年張開手臂,好讓他的未婚妻為他順利地穿上袍子,“很合身,謝謝你。”
    舒佳言靦腆地笑了笑,又道:“祈年,我還是很擔心,你會不會……”
    “我一定會回來的。”何祈年截斷她的話,“我回來後就娶你過門。”
    “……我等你。”舒佳言欣喜地微笑起來,但眼中依舊有著掩飾不了地擔憂,“別忘了我。”
    “何兄。時辰差不多了,我們該集隊出發了。”同為副將亦是好友的程虎在門外喊道。
    “就來。”何祈年邁開步子向外走去,忽又想起什麼,轉頭對舒佳言露出一個溫柔又讓人安心的笑容,“等著我。”
    南宋紹興十九年九月,完顏亮篡奪金國帝位,稱海陵王,於紹興三十一年九月,發兵六十萬人,分四路進攻南宋,形成鉗形攻勢。海路由蘇保衡為浙東道水軍都統製,完顏鄭家奴為副,率水軍三萬,水手四萬,戰船六百餘艘,自山東半島沿海南下,企圖在杭州灣登陸,與完顏亮所率主力夾擊臨安,一舉滅宋。大敵當前,在這危急關頭,時任浙西馬步軍副總管兼率艦隊守衛海防的李寶主動請纓,率戰船一百三十艘,水軍三千人,沿海北上,阻擊金國水軍。
    何祈年與程虎便是這李寶麾下的兩名副將。而何祈年在軍中更是以足智多謀、驍勇善戰著稱。
    這日,何祈年匆匆告別身在臨安的未婚妻舒佳言,和程虎一起,隨同主將李安,於八月十四日率水軍自平江啟航。然而天不遂人願,他們出海後,接連三日狂風大作,戰船被吹散,不得不暫泊明州關澳,收集失散船隻。
    這會不會是老天爺降下的不詳之兆?何祈年原本有些擔心。然而收集失散船隻的工作一直進行得很順利,渴望保家衛國的士兵們沸騰的滿腔熱血絲毫沒有因此而冷卻,他便也放下心來,專心於輔佐主將訓練精銳水兵。
    “何副將,請用茶。”一聲柔媚的細語飄入他的耳中。
    何祈年側身接過茶,輕呷了一口,放在桌上,道:“謝謝。緋兒,做這婢女的活會不會太委屈你了?”
    “哪裏的話。何副將是緋兒的救命恩人,能服侍您是緋兒的榮幸。”女子甜甜地笑道。
    何祈年看著那名女子,心頭忽地湧出一股莫名的情愫來,道:“以後叫我祈年就行了。”
    那女子名叫朱緋兒,原是北方某商賈之後,然而連綿的戰事卻使她外出經商的父母接連喪命,她也不得不流落他鄉。在宋軍戰船暫泊關澳那日,何祈年帶著幾名士兵去鎮上采買軍需,將她從一位土豪手中救下。自此,朱緋兒便決意成為他的婢女,好來報答他。
    “……祈年。”朱緋兒似是達成心願般,眼瞳出現歡喜的神色。
    何祈年怔怔地看著他,不知心中那陣悸動為何而來,隻是有個聲音在他腦海中回響著。
    抱著她,保護她,讓她不受一點委屈。
    這種強烈的感覺是他在麵對舒佳言時從未有過的,令他有些猝不及防。難道朱緋兒才是自己真正心愛的女子?舒佳言又怎麼辦?他心潮澎湃著,似乎有什麼想要從體內釋放出來,卻被他硬生生地將那股衝動壓製住。
    “你回屋休息吧,我待會兒還得去和其他將領商議軍情。”
    “是。”朱緋兒福了福身,施施然地退下了。
    究竟該怎麼辦?那日商討軍情戰略時,何祈年生平第一次走神了。
    紹興三十一年八月,宿遷人魏勝乘進軍即將南犯之機,起兵收複了海州。完顏亮為除後顧之憂,分兵數萬圍攻海州。九月,李寶得知此事,遂從關澳出發,十月進至東海。此時,海州正受金軍圍攻。李寶聞訊,率軍登陸支援,大敗金軍,解除海州之危。
    “何副將,這次可多虧了你啊!”李寶在大獲全勝後回至船艙中,大笑著拍了拍何祈年的肩,“要不是你對此處地形如此了解,又提出了如此成功的作戰方案,我們怎能那麼快就解除海州之危?”
    “將軍謬讚了。”何祈年謙虛道,拉過站在一旁的朱緋兒道,“其實我對海州具體地形並不了解,這次提出的作戰方案,緋兒幫了我不少忙。她在去關澳前曾在這裏住了兩年多,對這裏的情況了如指掌。”
    “哦,是嗎?”李寶早已得知朱緋兒是何祈年的婢女,她還是自己破例才留下的。他打量著嬌柔可人的朱緋兒,臉上卻沒有顯露出太多情緒:“多謝朱姑娘相助。”
    正待朱緋兒想說些什麼時,艙外忽然響起了一陣喧嘩聲。
    何祈年皺了皺眉。一個士兵跑至船艙門口:“報告將軍,有一自稱是何副將未過門的妻子的女人相見何副將。”
    “佳言?”何祈年懷疑自己是聽錯了,舒佳言怎會跑到這裏來。
    一旁的程虎道:“我去看看吧。”說著便和那士兵向船埠走去。
    沒過多久他便跑了回來,喜道:“何兄,真的是她。”他看了眼站在何祈年身旁的朱緋兒,眼中閃現一絲不豫。
    “先讓她上來吧。”李寶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讓守衛予以放行,“這事你們自己看著辦,我得去視察水兵操練的情況了。”
    李寶走後不久,舒佳言就被帶至船艙。她一眼就看見身穿白色長袍,外著銀色鎧甲的何祈年,一張俏臉瞬間亮了起來:“祈年……她是誰?和你又是什麼關係?”在見到站在何祈年身旁的朱緋兒後,她忽然覺得仿佛跌入了冰窖,語氣也變得極不自然起來。他的手竟然牽著那女人的。
    “我叫朱緋兒,祈年是我的恩人。”朱緋兒挽上何祈年的手臂,似是挑釁地看向她。
    “你來就是想問我這些嗎?”何祈年蹙眉道。任由朱緋兒挽著自己。
    “不是,我隻是擔心你。”舒佳言急道,聽到朱緋兒對何祈年的稱呼時,心頭不禁泛起一陣酸意,“我要留下來。”
    “胡鬧。”何祈年想也不想就反對道,“你以為去前線作戰好玩嗎?再者說,去往前線的將士不得攜帶女眷同行。我又怎能為你違反軍紀?”朱緋兒留在軍中已是破例,若再讓舒佳言留下,必會引起不滿。
    “可那個賤女人為什麼就能留在這裏?”舒佳言一急,一句話脫口而出。她想待在軍中,這樣才能與何祈年在一起。
    “夠了,不許你這樣說緋兒!”何祈年聽到她對朱緋兒的稱呼,怒道,“快向她道歉!”
    “不,我又沒說錯!”舒佳言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帶著些哭腔喊回去,“我就是要留下來!”
    “舒佳言!”何祈年氣極,斥喝道,“別以為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就可以為所欲為。來人,把她押到底層船艙裏關起來。”
    “是。”何祈年命令一出,立即有兩個士兵走來將舒佳言架住了。
    朱緋兒見到此狀,臉上露出得色,但很快便被掩藏起來,讓人看不出端倪,對何祈年柔聲道:“算了吧,祈年。為這點小事,不值得的。”
    “誰說不值得?”何祈年側身安撫著她,頭也沒回地沉聲道,“還不帶下去。”
    舒佳言無法相信她所看到和聽到的一切,愣愣地任由士兵將自己帶走。看著何祈年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她忍不住哽咽出聲:“祈年……”
    然而何祈年卻連頭也不曾回一下。
    他不要自己了。舒佳言緊抿著唇,任由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
    她坐在用來原本關押戰俘的船艙的某個陰冷潮濕的角落裏,雙手抱膝,無聲的落著淚,忽覺原本還算平穩的船身搖晃起來。她擦幹淚水,看著擺在屋中矮幾上的油燈中因顛簸而不斷搖曳的火光出了神。
    戰船,起航了。
    紹興三十一年,解除海州之危後,李寶率水軍繼續北上,駛抵石臼島。
    船艙內,擺開一桌酒席,兩人正對飲著杯中的美酒。
    “祈年,我好愛你呢。你會不會娶我?”朱緋兒坐在何祈年腿上,半倚在他懷中,已喝下幾杯酒的她微醺地嬌笑道。
    “會,當然會。”何祈年輕笑道,低頭喝下她送至自己唇邊的美酒,“我也愛你,不是嗎?”
    朱緋兒因他那深沉的眼瞳、魅惑的嗓音以及他呼在自己耳邊的灼熱的呼吸而全身酥麻,癱軟在他的懷中,感受著他的愛撫,雙手也向他衣襟微敞的胸口探去。
    何祈年的手在朱緋兒身上遊移著,漸趨緩慢直至停止。
    朱緋兒看著他微怔的表情,從他衣襟內撤出手來,拿著一張紙,笑吟吟地道:“祈年,真是謝謝你了。”
    “這是行兵布陣的圖紙,你拿它幹什麼?”何祈年一陣心驚,想將圖紙拿回來,卻發現身體無法動彈。
    “那還用說,自然是交給我大金國的蘇將軍了。”朱緋兒撥開他的手,從他懷中站起來。
    “蘇保衡?你究竟是什麼人?”何祈年眼中仿佛有一簇火苗正熊熊地燃燒起來。
    “我是誰並不重要,反正我已經完成任務了。”朱緋兒笑道,“過了那麼久才讓我得手,你可真能忍啊。”
    “什麼意思?”
    “你在裝傻嗎?”朱緋兒的纖指輕點上何祈年的額頭,“上次給你的那杯茶裏被我下了春藥,沒想到你居然克製住了。”
    “原來那次是……”何祈年苦笑起來。難怪當時心中會有那麼強烈的衝動,也幸好當時忍住了。
    “沒辦法,我隻好另找機會了,今天總算被我找到了。”朱緋兒繼續道,“那壺酒中可是加了能讓人全身無力的毒藥呢。”
    “你也喝了,為什麼沒事?”何祈年忍不住問道,“你不怕我喊人來把你殺了嗎?”
    “我事先有服下解藥,當然沒事。至於喊人來殺我,就別費那份心了,附近的守衛早被我的一個借口而調去別處了。而且,我還有個法子,能讓你永遠都開不了口。”朱緋兒從袖中抽出一把短劍來,緩緩的撫過劍刃,露出一抹狠戾的笑容,“沒有盔甲保護的你,這次總算是難逃死劫了。”
    “你!”何祈年隻覺心口被利劍狠狠地刺中,當場昏死過去。
    朱緋兒拔出短劍,扔在地上,拿了圖紙轉身就跑。
    她剛打開艙門,卻見眼前排開一列士兵,迅速地將她包圍起來。
    站在士兵前麵的,是主將李寶和副將程虎,兩人正冷冷地盯著她。
    朱緋兒一陣心虛,忙找借口道:“李將軍,程副將,有刺客闖入船艙將何副將刺傷了。”
    “是嗎?”李寶厲聲發問,“為何你能毫發無傷?你手中拿的又是什麼?”
    “這,這是因為何副將一直護著我。這圖紙是他怕被刺客奪走而交給我的。”朱緋兒為自己能找出如此合理的解釋而暗自慶幸。反正何祈年必死無疑,到時候就來個死無對證。
    “你手上拿著得真的是我軍的布陣圖嗎?”陰冷的聲音傳至她耳邊。
    “那是當然。”朱緋兒側過身,頓時驚得魂飛魄散,“你,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不是已經……”
    “被你殺了?”何祈年麵無表情地接過她的話,又道,“若你認為那一劍可以傷我,可就太天真了。”
    朱緋兒惶恐地打量著他,卻見他全身上下一點兒血跡也沒有:“怎麼會這樣?”
    “你承認你是蘇保衡的人了?”何祈年反問道,沒待她回答便自顧自地說下去,“你有那毒藥的解藥,我怎麼就不能有呢?再說,我身上穿著的長袍可不光光是一層薄薄的布料,其中還夾著一層鎖甲,雖然輕便,卻很堅固。你那一劍對我來說根本毫無作用。”一想到身上穿著的千鎖衣,何祈年心中滿是不舍與甜蜜。
    那成千上萬個由舒佳言親手焊連的細小鐵環,不知耗去了她多少心血。這件長袍,可是她對他的愛呀。
    “朱緋兒,束手就擒吧!”程虎喝道,“早在你上船的那天,我們就對你有所懷疑了。而海州一戰後,我們更肯定你的身份絕對不簡單,有哪個普通百姓會對地形如此了解?”
    朱緋兒沒想到自己的意圖早已被識破,轉身想跑,卻被早就等在一旁的士兵給團團圍住,捆了起來。
    “真可惜,袍子被劍劃破了,不知道佳言她還願不願意幫我補了。”何祈年無視被押走的麵色發青的朱緋兒,麵帶惋惜道。早在帶朱緋兒上船那天,他便同程虎、李寶定下計策,欲探出朱緋兒的真實身份。沒想到後來舒佳言會出現,他隻好將計就計,也不知她會不會原諒自己。
    “當然願意。”隨著這句話,舒佳言從士兵身後走近何祈年。
    “佳言,你怎麼會在這兒?”何祈年乍見舒佳言,半是高興地吃驚道。
    “李將軍帶我來的。”舒佳言微笑道,“我可不想再待在那個陰暗潮濕的艙房裏了。”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何祈年擔憂道,“我可以解釋的。”
    “不用解釋了。”舒佳言一本正經的語氣讓他頓覺不妙,但又聽她笑出聲來,“那天見你身上還穿著千鎖衣,便知道你心裏還有我,這就足夠了。後來想想就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隻好幫著演戲嘍。”
    何祈年聽到此話,明顯地鬆了口氣,寵溺地對她笑著:“你啊……”
    “沒想到一向驍勇善戰的何副將,今日會敗在舒姑娘手下。”程虎忍不住調侃道。
    “報!”一名士兵打斷了眾人的談話。
    “又有何事?”李寶問道。
    “有一小隊金軍的漢族水兵前來投誠。”
    “是嗎?”李寶沉吟了一會兒,“先帶一個過來,我要問話。”
    “是。”士兵很快就帶回了一名作金軍水兵打扮的漢子。
    經過詳細地查問後,李寶確定了他們的確是被金軍征去的漢人。
    從那隊水兵口中所得的情報來看,金國水軍已經出海,正停泊在距宋軍所泊的石臼島不遠的陳家灣,共有戰船六百艘,官兵十萬人。與宋軍相比,金軍在實力上擁有絕對優勢。
    “不過金軍不熟悉水戰,他們的水手也多半是由從我們這兒強征去的漢人充當。”何祈年分析道,“或許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
    “我們得想個出其不意的法子。”李寶沉思起來。
    被何祈年拉著破例加入軍情討論的舒佳言突然道:“我們可以用火攻。”
    李寶想了想,喜道:“好主意!多謝舒姑娘。”
    待討論好戰術後,何祈年與程虎立即帶兵去準備火攻事宜。
    臨走時,何祈年特地吩咐舒佳言道:“到時候你待在船艙裏別出來,乖乖地等我回去。”
    舒佳言知道戰事緊急,聽話地答應了。
    何祈年笑著在她唇上印上一個溫柔的吻:“佳言,你就等著做新嫁娘吧。”
    南宋紹興三十一年十月二十七日,李寶率水軍乘風疾駛,向金軍發起突然襲擊。金軍的水手都是被迫征去的漢人,見宋軍戰船駛來,便把少數留守艙外的金兵騙入艙中。宋軍得以突擊金軍泊地。金軍大驚,升帆欲行。李寶命人用火箭射帆。金軍船帆借用油纈製成,被箭射中後,火勢立即蔓延,數百艘戰船就此焚毀。那些免遭火箭攻擊的戰船仍想要反擊。李寶指揮艦隊插入敵陣,命精銳士兵登上對方戰船,短兵相接,與金兵展開激烈的白刃戰。
    陳家島一戰,李寶以三千水軍,全殲超過自己近二十倍的金軍艦隊,斬殺將帥完顏鄭家奴等六人。金軍除蘇保衡隻身逃脫外,全軍覆沒。
    而陳家島海戰本身也因其第一次在大規模海戰中使用火藥兵器而永載史冊。
    此後,金軍在陸上戰事也相繼失利,海陵王完顏亮死於內部爭權奪利的鬥爭中。金朝最終亡於南宋瑞平初年蒙古與南宋聯軍攻打中。
    然而曆史的潮流不可逆,千鎖衣畢竟不是整個宋朝的護身符,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李寶、何祈年、舒佳言、程虎以及英勇抗敵的士兵們那樣。那些窮奢極欲,沉迷酒色,隻圖偏安的南宋統治者們相繼死去。南宋祥興二年三月,宋軍在厓山海戰中被元軍大敗,丞相陸秀夫背著時年八歲的衛王趙昺投海自盡。隨著南宋最後一位皇帝駕崩,宋王朝終於滅亡了。
    故事仍然在繼續,隻不過主角卻是另一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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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襲戰恨道,“難怪你會沒事。”
    他舉劍欲刺,卻因章靈惜擋在夏凡身前而隻好作罷。
    “你還沒回答我你作出的選擇。”他沉聲道。
    她真的不認識他啊。章靈惜氣結:“如果真要選的話,我也隻會選夏凡,你再問幾次都一樣!”
    “你!”襲戰怒吼一聲。
    章靈惜以為襲戰想殺了自己,一臉防備地望著他,卻見他眼中滿是困惑與傷痛。
    “為什麼?”襲戰看著她,低喃道,“為什麼?為什麼你一千多年前選了他,如今你選得還是他?”
    章靈惜疑道:“可我真得不認識你啊。你沒認錯人吧?”一千多年前?她有活那麼久嗎。
    襲戰肯定道:“我不會認錯人的,你一定是我要找的那個章靈惜。再說,夏凡要找的人也是你。他隻不過是比我早一步遇見你,難道你是因為這個而裝作不認識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章靈惜突然雙手抱住頭尖叫起來,似是痛苦萬分,“為什麼我一回想過去頭就疼得厲害?夏凡,這是為什麼?我到底是怎麼了?”
    夏凡擔憂地望著她,沉默著,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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