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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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咱倆一起回味回味!”沈旭剝了一顆奶糖喂到葉蘇嘴裏,自己也吃了一顆。
可就在此時,電話突然響起。沈旭掏出手機看了看,知道是何詩韻,就摁下了撥號鍵。
“你現在在哪裏啊?”
“在廣場,準備看流星雨的,怎麼了?”
“你在學校啊,那剛好,我胃突然有些不舒服,陪我去醫務室開點藥!”
沈旭扭頭看了葉蘇一眼,又對電話那頭說:“醫務室離你們宿舍很近,你自己去行不行?我現在和葉蘇在一起,總不能叫我丟下他一個吧?”
電話那頭的何詩韻就突然地沉默了,沈旭正想問她怎麼了,就聽見她說:“我不管,反正你過來。不然你讓我在姐妹麵前怎麼下得了台?我等你,你快點!”
“喂!”沈旭還想說些什麼,電話那頭就已經掛了。
“去吧,我沒關係的!”葉蘇說。說話時,隻輕輕地看了沈旭一眼,然後將目光投向了無星也無月的夜空。
“那你就在這裏別走,我很快就回來,等我啊!”沈旭一邊叮囑,一邊就轉身跑開了。
到何詩韻宿舍樓下的時候,沈旭等了好久,何詩韻才慢悠悠地出現在他的麵前。沈旭壓下心裏的不耐煩,也不說什麼,陪何詩韻到醫院檢查並開藥後,掏出手機看了看,就發現十一點已經隻差十五分鍾了。便連忙對何詩韻說:“快回去吧,你不是還要和室友一起看流星雨!”說完,就轉身欲離開。
“別走,你陪我看!”何詩韻說著,就伸手拉住了沈旭的手。然後一臉笑容地過來挽住了沈旭的胳膊。
“不是說和室友一起看嗎?”沈旭無奈地看了何詩韻一眼。心裏隻想著快點回廣場去陪葉蘇。
“突然想你了,所以想和你一起看!”何詩韻微微地笑著,看向沈旭的眼裏有什麼閃爍著,就似一種期盼。
“可是……”
“暫時忘記葉蘇好不好?”何詩韻用手指按上了沈旭的嘴唇,“看流星雨就應該和女朋友一起不是嗎?那廣場上的難道不都是情侶?”
“你之前就應該說好啊?”沈旭無奈地歎了口氣。
“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善變的嗎?”何詩韻笑道。討好的將頭往沈旭胳膊上蹭了蹭。沈旭笑了笑,就再也拒絕不了何詩韻。
十一點的時候,夜空中就開始陸續地劃過一顆一顆,直到十一點二十分的時候,流星才似雨般劃過天空。這一刻就像銀河從九天而下,美麗夢幻到了不真實。
四周的歡呼聲,叫喊聲隨著流星的降落而響起,湮沒了整個廣場。葉蘇站在花壇邊,眯著眼睛靜靜地看,那清冽的眼眸就像這漆黑的夜空,有閃爍的流光點綴,比星空還要美麗璀璨。
流星雨結束後,他掏出手機看了時間,已是十一點四十,低頭又看了看腳邊依然裝得滿滿的便利袋,嘴角就浮上了淡淡的笑意。然後,就扭頭,以剛才看流星雨時的姿勢去看儼然沉默了的夜空。片刻,似想起了什麼,自言自語地說:“哦,忘了許願!”說著,臉上似乎還劃過了一絲懊惱。
“葉蘇!”沈旭邊跑邊朝這邊跑來。
葉蘇扭頭,看到沈旭,嘴角微微上揚,就勾起了一絲微笑。這笑很淡,可在廣場埋地燈的映襯下,卻是分外的清晰好看,讓沈旭在目光觸上的那一刻起,就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隻願這瞬間就此停住。
沈旭想起了高三和葉蘇看電影自己卻遲到的事情,那個時候葉蘇也是默默地等著自己,直到自己出現,然後露出微笑。沒有一絲怨言,沒有一絲抱怨,仿佛等的不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而是一分。
沈旭的心裏悶悶的,也很懊惱。他走到葉蘇麵前,緊挨他站著,將頭也同樣望向天空,說:“都完了,還看什麼?”手不經意地觸上葉蘇的手,發現是那樣的冰冷,就與他十指相扣了。直到將自己的溫暖傳達。
葉蘇朝沈旭微笑,說:“在看有沒有漏網之魚能在你回來之後出現!”
“那我們要等等嗎?”
“你說呢?”
“那就等等吧!”淡淡地笑著,沈旭就更加地握緊了葉蘇的手。
就在此時,漆黑的夜空中一道閃亮劃過,頃刻驚了廣場上本是準備離開的男男女女。
“還真的有啊!”沈旭有些難以置信地大叫起來。隨即問葉蘇:“許願了沒,對這一顆許願一定很靈!”
“你怎麼知道?”葉蘇不以為然地笑著。
“我猜的!”沈旭理所當然。
“當然許了!”葉蘇選擇避過沈旭這個白癡的問題,而回答之前的那個問題。
“許的什麼?”
“不告訴你,說了就不靈了!”
“也是啊,那就不說吧!不過,等到願望實現的時候,要記得告訴我啊!”
“嗯,知道!如果能實現的話!”葉蘇的聲音很低,就明顯地湮沒在了四周的喧鬧聲中。
“什麼?”沈旭沒聽清楚,就再問了一遍。
“沒什麼,我們回去吧!”葉蘇隻是淡淡一笑,說。
“嗯,回去!”
“那你還牽著我幹什麼?放開!”
“不放,你的手總冰得跟鐵似的,我要負責替你暖著!”
兩個人就手牽手的離開廣場,往家的方向走去。誰也沒說話,隻是沉默。沈旭扭頭去看葉蘇,二人相視一笑。
沈旭突然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聖誕節這天,葉蘇參加了英語專業八級的考試。但他畢竟隻是個大三的學生,參加英語專業裏最高級別的考試,多少還是讓沈旭替他捏了把冷汗。
考試快結束的時候,沈旭就連忙到考場麵外等葉蘇,看到他出來連忙問:“怎麼樣,感覺怎樣?”
“還好,要過的話是肯定沒問題的!”葉蘇在看到沈旭的那一刻,眼裏分明劃過了一絲訝異。他沒料到沈旭會來接自己。
“那就好!”沈旭心裏終於安了些,又說:“葉蘇,你真厲害,做為你的好友,我都感覺到自豪了!”
“自豪什麼?”葉蘇輕輕地笑出了聲,“你到大學之後也就隻顧著玩了,現在連四級都沒過,還不專心點?”
“是的,你厲害。不過區區四級怎麼難得到我,我隻是不屑於早早地拿到這個證而已,你看著,下次四級考試我就考,而且拿個高分給你看看!”
“好好,考了再說吧!”葉蘇笑著說。
“為了慶祝你順利考試,我們去KTV唱歌,怎麼樣?”
“真是沒新意!”葉蘇故意瞪了沈旭一眼。
“有新意的地方,我還怕你不敢去呢!”沈旭笑了笑,就拿出電話給何詩韻打了電話,沒講兩句就掛了。之後,就對葉蘇說:“詩韻說她有點事,會晚點來,我們先去吧!”
兩人到了常去的那家KTV。沈旭就將話筒遞到葉蘇麵前,說:“要唱什麼,我幫你選!”
“你知道我不會唱歌!你唱吧,我聽你唱就行!”葉蘇說著,就挪了挪身子,讓沈旭坐在旁邊。
“那好吧,今天你運氣好,能讓我這個情歌王子專門為你演唱!想聽什麼?”
“就唱《簡單愛》吧!”葉蘇笑著說。
“又是這個?雖然是我的成名曲,可總唱這個也沒什麼意思,還是換首吧?”
“就唱這個,很好聽!”
“你是指我唱的好聽啊,還是這首歌本來就好聽?”
“這首歌好聽,你唱的也好!”葉蘇笑著滿足了沈旭的虛榮心,然後就催他,“快唱吧!”
“好,就衝著你這句話!”沈旭一笑,選了《簡單愛》的伴奏,然後就站在大屏幕前,還故意擺了幾個POSE,惹得下麵的葉蘇直笑。
沈旭的聲音不如周傑倫那麼溫柔,而是帶著陽光氣息的明朗與輕快,以及男性特有的磁性。所以在演唱的時候,就是不同於周傑倫的另一種演繹。
葉蘇麵帶微笑地靜靜聆聽,眼睛則將沈旭唱歌時的表情一一收入。仿佛就看到了這首歌的MV裏,那簡單卻幸福的愛情。
“……你靠著我的肩膀,你在我的胸口睡著,像這樣的生活,我愛你,你愛我……”
唱完最後一句,沈旭將目光移向葉蘇,就見他看著前方的眼裏如鏡湖般,明明是清冽,卻又分明帶著微笑,而嘴角也是掛著淡淡的笑。
沈旭覺得此時的葉蘇就像一個定格的畫麵,美好得讓他有些陶醉。放下話筒,走到葉蘇麵前,然後俯下身去,就那麼吻上他微涼的雙唇。感受到那股柔軟的觸感時,沈旭就感到葉蘇近在咫尺的瞳孔突然張大。可葉蘇並沒有掙紮,身子微微顫動一下,之後,雖然沒有回應,卻還是安靜地承接著他的這個吻。
沈旭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葉蘇的眼睛,就發現他的眼睛已經不止是好看那麼簡單,更像是一個深淵,讓自己的目光一旦觸上,就再也移不開。
兩人的分開是因為音響裏傳來的吵鬧的音樂聲,那是緊接著《簡單愛》之後的一首歌——《今天我要嫁給你》,幸福歡快的前奏聲讓沈旭和葉蘇紛紛回神,然後二人都尷尬地紅了臉。
葉蘇看著屏幕上的畫麵,手不自覺得觸上自己還帶著潮濕的唇,隻那麼輕輕地一下,就感到了一股沁人心扉的涼意。
“這包廂裏的暖氣開得太大了,好熱!”
“是啊,好熱!”沈旭的嘴角掛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再次看向葉蘇,就似乎已經忘了剛才那莫名心動的一刻。“我開小點!”
“何詩韻怎麼還沒來?”
“是啊,我等下打個電話催催他!”
兩人卻不知,何詩韻已經來了,隻是進門的時候剛好遇上了讓她目瞪口呆的一幕。她在原地怔了好一會兒,然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