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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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酷暑尚未完全褪去,令學生恨得牙癢的開學季又到了,鍾庭若身挎單肩背包,擠過一片黑壓壓的人群。在十班的名單上發現自己的名字,順便搜索了一下同班同學的名字,最後目光落在了“蘇綾”這個名字上,她微微笑了一下,心道,如果是她認識的那個蘇綾,那她的高中生活便不會那麼無聊了,又擠過那人群,抬頭看了一眼校名——夏靡外語學校,看來她三年的青春就葬送在這外語學校裏了。
在二樓的走廊晃了一圈也沒發現十班的蹤影,最後還是問了一個看起來像老師的人物才知道十班縮在了二樓某角落。鍾庭若糾結了一下,還是選擇從後麵進入,剛踏進教師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庭若暗暗地笑了笑,故意放輕腳步,幽魂似地將手搭在了對方肩上,然後滿意地看到對方抖了一下。“好久不見,小綾綾~~~”鍾庭若笑得有點痞。被稱作小綾綾的少年回過頭,用一臉“請注意你的形象”的無奈表情說著“按輩分你要叫我表哥,怎麼?小丫頭長大了越不懂禮貌了呢。明明小時候還跟在我屁股後麵蘇綾哥哥,蘇綾哥哥地叫著呢,”蘇綾又擺住一副痛惜的表情“時光不饒人啊~~”鍾庭若麵部抽搐了一下,又恢複正常,“得了吧,除了你,我在誰麵前不是一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愛祖國愛人名愛勞動的正直好學生啊。”
“我沒看出來。”蘇綾沒好氣地回答。
鍾庭若終於氣結,氣鼓鼓地走到蘇綾旁邊坐下。
蘇綾笑了笑。小丫頭道行太淺。敵不過我。
本來還略有喧鬧的教室忽然安靜了下來。從教室外走進來一個看起來有點拽的中年男子,庭若心想,這人長得一副幾何體的樣子,該不會是數學老師了……這個想法讓她猛然驚了一下,如果被她猜對了……那她的高中生活可是不怎麼舒服了。這時那個中年男子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說道:“大家好,我姓佟。也就是本班的班主任兼任數學老師。”話音剛落,庭若的小臉馬上垮了下來,蘇綾忍著笑,說:“我記得你數學可是沒有一次上過80吧,數學老師還是班主任,大概以後會每天請你去辦公室約會了。”望著蘇綾幸災樂禍的樣子。庭若竟然出乎意料地沒和他拌嘴。這讓蘇綾急了起來,庭若可是很少這樣頹廢的,雖然自己老是和她拌嘴,可是心裏還是特別疼愛這個表妹的。
“誒,怎麼了啊,真的那麼鬱悶嗎,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這樣啊,我,我,我錯了還不成麼!”蘇綾皺著眉頭,小聲地說著。
“噗呲,哈哈哈哈,小綾綾,你終於栽我手裏了。”庭若開心地笑著。手還象征性地在蘇綾背上拍了拍,蘇綾暗自吐了一口氣,沒事就好,這表妹就是頑皮,不過說起來還是挺可愛的。庭若是一個很平凡的女孩子,沒有美麗的外表,沒有顯赫的家世,甚至沒有突出的成績,但是她是個一個特別的有人緣的人,想到這裏。蘇綾苦笑了一下。
雖說是表兄妹,可是在性格上他們可是完全沒有共同點,蘇綾是一個看起來很清秀的男生,不是沒有女生喜歡他,事實上他是很有女生緣的男生,初中的時候總有女生塞情書給他,可惜他性格冷冷的,平時除了這個表妹對別的女生他都是愛搭不理的,一點都沒有庭若的樂觀和好脾氣。
這時鍾庭若掐了一下蘇綾的臉。撅著嘴,自言自語地說著什麼,回過神來,蘇綾聽到庭若一直在說“怎麼那麼白啊,還那麼滑,一點都不像男生,真是的,怎麼皮膚比我還好啊……還挺受的”說著說著就停了下來,一個人開始傻笑,蘇綾無奈地搖搖頭,把自己的臉從庭若的爪子下解救出來,他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麼,滿腦子的黃色思想,大概又把自己yy成一個受了,苦笑了一下,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表哥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受,這要是讓她知道了……蘇綾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還是算了吧……
在新的學校裏,大家都很快地找到了自己的好朋友,畢竟是同齡人,大家熟得都比較快,尤其是庭若,就那麼一點的時間,她硬是能和全班的同學,無論男生還是女生都和她好得像是一起長大的,這點正是讓蘇綾佩服庭若的,這表妹的交際能力是一向都那麼好。
“哥,她們叫我把情書轉交給你喔,來,拿著……嘿嘿”庭若奸笑了幾下
皺了皺眉,蘇綾還是把信塞進了書包,雖然不喜歡她們,可是畢竟也是人家心血,蘇綾還是很善良的一個人。
“若若,你以後裝我女朋友吧。我不想回這些東西了,可又不好意思扔了。”
“你開什麼玩笑啊,本小姐清白地很……才不和你做這些勾當,誰讓你裝酷來著,女生就喜歡神秘的你不知道啊……你就自己解決吧哈,不然你學學那誰。我記得初中那校草那方法不錯,女的追他就說他喜歡男的。男的追就說自己喜歡女的,瞧人家那聰明勁的,再看看你……嘖嘖,”說完,庭若瀟灑地把書包往肩膀一甩,就走出了教室,把還在無奈的蘇綾一個人留在了裏麵。
很快,暑夏就已經快要過去了,似乎完全沒有在人們的心裏留下痕跡,在夏外的飯堂裏,卻是一片很熱鬧的樣子,“快啊快啊,你跟著我,快點啊,不然等下很多人,排隊都排到上課了。”庭若在人群中穿梭著,後麵跟著夏櫻,夏櫻臉嚇得煞白,夏櫻是庭若在學校最好的朋友了,大大咧咧的,和庭若一模一樣。“庭若庭若,你慢點,誒,你別那麼快啊。會撞到別人的,”話音剛落,庭若就和一個人撞在一起了,“死丫頭,烏鴉嘴,還真撞了”庭若在心裏暗罵著夏櫻。“同學,沒事吧,要去校醫室看看麼?”一副不太低沉的嗓音冷冷地說道,緊接著一隻手出現在庭若的麵前,這是一隻修長的手,還很白,又一個和蘇綾那家夥一樣的怪物麼?庭若抬起了頭。
在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庭若顯然呆了一下,她看到一張很中性化的臉,有著一雙又大又明亮的眼睛,還有兩個小小的酒窩,在她抿起嘴的時候若隱若現地,好象是一個女生,可是,她比庭若高一點,庭若站在她麵前就顯得矮矮的,最重要的是。。人家身材很好也,發型也是好得沒話說,就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是冷冷的。啊。我站在她麵前就像一個肉球,庭若悲哀地想著,她還不是一般的帥誒,眼睛一眯。庭若又犯起了花癡,呆呆地衝她笑了一下,然後連忙站起來,說:“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對的,我……對不起啊,”黎悠抿起嘴,說,沒事就好,下次小心一點,然後就背著包朝飯堂的門口走去,回過神來,看到夏櫻仍然還沒從剛才的事情中反應過來,庭若拍了拍夏櫻問道:“櫻,她。。是女的吧,好帥喔,你認識她麼,”夏櫻不滿地撇撇嘴,她啊,她叫黎悠,和我們一樣是高一的新生,可是很出名的,”說著夏櫻還湊到庭若的耳邊小聲地說:“聽說還是一個同性戀誒,我們學校不少女的喜歡她,”在這個同性戀比異性戀還多的社會裏,也不算是啥希奇事吧。庭若是腐女,雖然是隱性的,可是對同性戀還是有一定的了解,她覺得自己開始對這個名叫黎悠的女孩子產生了興趣。
吃晚午飯,回到座位,還沒坐穩呢,庭若就看見蘇綾又開始用他那欠扁的表情對著她笑了,庭若沒好氣地哼了一下,問道:“我說大少爺啊,你又在笑什麼啊,我長得有那麼好笑麼?”說完還似笑非笑地望著蘇綾,蘇綾像是沒聽見庭若的話似的,仍然衝著她笑,庭若讓他笑得毛毛地,終於忍不住了,湊到蘇綾的耳邊,和他說:“你再笑~!再笑我就在學校親你,看你還怎麼保持你三好學生的形象,居然還給你騙到不少純情的小妹妹,真是不公平。”
“若若,你今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啊,給我說說吧,你是不是和個很帥的女生擦出火花了。”蘇綾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庭若的臉唰一下就紅了,想起那張波瀾不驚的臉,自己竟然還有想再次見到她的欲望。看到庭若的表情,蘇綾明白自己猜對了,可是他卻一點也沒有高興的想法,他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好的,同樣他也不希望自己最疼愛的表妹會和自己一樣地痛苦。
蘇綾轉過頭,看著庭若認真地說:“若若,你答應我,千萬不要產生什麼別的想法,保持你現在的樂觀與快樂,哥哥隻希望你能永遠那麼單純簡單。”看到庭若呆滯的麵容,蘇綾放軟了了語氣,衝庭若微笑了一下,又說:“好了,下午還有課,不休息一下會打瞌睡的,現在教室沒人,你靠著我睡一會兒吧,他們來了我再叫你起來。”不明白蘇綾一時的嚴肅,可庭若還是聽話地靠著蘇綾,閉上眼睛,她一直很信任這個表哥,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會給自己帶來安心的感覺,好象自己在他麵前就永遠是個孩子,想著想著庭若就在那個看起來瘦弱的肩膀上進入了夢鄉,夢裏,有蘇綾,有自己,還有另外兩個看不清楚樣子的人,可是,她知道他們一定都很開心,這,到底是誰的夢呢?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初秋的早晨帶點涼氣,微風吹動葉子,葉子仍是一片墨綠,絲毫沒有因為秋天的到來而有一絲改變,數學課上,數學老師正在激情四射地講著什麼,同學們卻是呆呆地看著他,似乎什麼也沒有明白,不可否認,佟愛國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老師。剛從高三下來,學習抓得緊,雖然名字起得沒什麼建設性,可是人卻是幽默得很,加上他那呆呆的表情和帶點口音的普通話,實在是令這群高一的小鬼對他滿是崇拜。於是給他起了一個花名,叫cos門。
“喂!~你們聽懂了沒啊,怎麼麻木不仁的!”
“聽……懂……了”同學們大聲地回答著,還拖著長長地尾音。
“聽懂了就拿筆做啊!~等菜啊!”
“撲呲”這句經典的話惹得同學們哄堂大笑。
正在庭若正笑得開心的時候,COS門摘下眼睛,眯著眼睛看了看座位表
“鍾庭若,你上來做做這道題。”庭若驚出一身冷汗,最後還是站起來向講台走去,走到夏櫻身邊的時候,夏櫻很夠朋友地把自己的草稿本塞到庭若手了,帶著滿滿的感激,庭若把夏櫻的答案謄寫在了黑板上。
“現在,我們來看看這位同學寫的題……不錯,倒是寫對了,可是!沒我寫得好看,對吧,你們看看師傅我寫的,工工整整,簡直可以拿去當參考答案了。”說完還在自己的板書上打了大大的一個勾。
全班同學很有默契地翻了翻白眼,集體無視掉了cos門。
下一節課是體育課,由於學生太多,所以夏外都是分模塊給同學們練習的,庭若和夏櫻都是羽毛球隊的,站在隊伍裏,夏櫻拍了拍庭若,湊到她耳邊說道:“庭若,你看。那個是不是你上次在飯堂撞到的那個人,她也在羽毛球隊誒。”感覺到心跳了一下,庭若抬起頭,向夏櫻所指的方向忘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