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劉公公趕到京城外五裏地，那厚重的靈柩就停留在那裏，他沒有敢上前。因為，他真的希望那裏麵躺著的人，不是展昭，而是別人……
    “劉公公。”李將軍走到劉公公的麵前，行了一禮。此次戰敗，他早已無顏見君麵。
    “李將軍，皇上有旨，令你抬展護衛的靈柩去見駕。”劉公公並沒有看李將軍，他盯著那口棺有些發神。
    “末將領旨！”李將軍無奈，展昭以前在趙將軍軍營裏時，趙乾對展昭就有異樣之情，不管軍營被展昭搞得如何雞飛狗跳，他都不會對展昭多說一句重話。後來，展昭離開了，他們才稍有緩和。隻是，誰都沒有想到幾年之後，展昭入朝為官，從耀武樓開始，許多人都傳聞，皇上對展昭存有異樣的心思。沒想到，今天，就算展昭去了，皇上居然會這麼鋪張為展昭辦喪事！
    “李將軍，老奴提醒你一句，不要隨便觸及皇上的天威！”劉公公看出李將軍對皇上的旨意有些不滿，不過，顧及到大宋現在隻有這麼幾位能打仗的將軍，所以，他才會小心提醒一句。展昭，對於皇上來說可以說是皇上的弱點，也可以說是皇上前進的動力。正是因為展昭的出現，皇上才會從軟弱中成長起來，也就是如此，皇上才不允許任何的人傷害展昭。
    “謝謝劉公公的提醒。”李將軍明白劉公公是什麼意思，他除了道謝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走向展昭的靈柩，這靈柩從邊關到現在，一路上都沒有放下過，每經過一個城鎮，所有的人都必須披麻戴孝，展昭生後的待遇絕對不壓於一代皇帝。
    而自己，從來都不會走向那靈柩，不管因為不屑，還是覺得皇上的聖旨荒唐，再或者說，他是不敢靠近。一路護著到達京城，在最後這一刻，皇上卻要自己抬棺，其中什麼意思，隻怕所有的人都明白吧。
    “白護衛，皇上有旨，讓本將軍抬棺，你可否讓他們讓出一個位子來……”李將軍用討論的語氣跟白玉堂說，不是因為他這個將軍無用，而是他見識過白玉堂的狠勁。
    “冬，把你的位子讓給李將軍，白十三你退出去。”白玉堂幹淨利索地布置下去，然後，十八人抬著靈柩走在厚厚的積雪之上，無聲無形，唯一李將軍留下的一串腳印……
    終於，在劉公公地帶領之下，展昭的靈柩率先進了城，而剩下的大軍在城門外等候著。今天，他們要為展昭辦喪事。
    “皇上，展昭的靈柩到了，你要下去嗎？”劉公公向趙禎回話，展昭終於回來了，隻是，這次回來的卻是他的靈柩而已……
    “朕要去看他最後一眼……”趙禎說完，便直接向停展昭靈柩的地方走去。
    “皇上……”劉公公想提醒皇上，因為，展昭的遺體……
    突然，天空中卷起了一陣狂風，吹亂了所有人的眼。當大家反應過來時，突然，發現兩個人站在展昭的靈柩前，而其中一個白發之人，正一掌將展昭的靈柩的棺口給打開了。
    眾人大驚！這人是誰？為什麼他是要來奪棺嗎？還是來搶人？而趙禎正好走到展昭的靈柩這裏，看到有人搶，他大叫了一聲：“什麼人？！”
    “白玉堂，你告訴我，這是什麼！”衛莊怒了，剛剛他卻白鳳看到白玉堂抬著棺時，他的內心就已經崩潰了一般，自己的孩子就這麼逝去了。作為大人，他難道不因為傷心嗎？若不是白鳳要堅持要看展昭最後一眼，他絕對會馬上離開……
    然而，開棺之後，整個靈柩之中，根本沒有展昭的屍首，而隻有一件最已變不出顏色的血衣，以及一把巨闕。希望，一絲希望又重新燃燒了起來！
    “衛先生，我……”白玉堂垂下了雙眼，他不願意去想，更不願意去想，他跟所有希望展昭活著的人一樣，希望貓兒能夠活著，可是……
    “我把昭兒交給你，你給我的就是這個結果？”衛莊見白玉堂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他更是來氣。當初，自己為什麼這麼信任昭兒，把昭兒交到這麼一個男人的手中！
    “衛莊，你冷靜一點！”白鳳抓住了衛莊，以白玉堂現在的樣子，他怎麼可能能夠承受衛莊的一掌。
    “你叫我怎麼冷靜，我現在想知道昭兒是怎麼一回事？”衛莊大吼了一聲，要現在就想知道展昭是生是死。為什麼那靈柩裏除了衣服，什麼都沒有？
    “衛先生，貓兒找不回來了……”白玉堂隻能這麼回答衛莊，他何嚐不想，何嚐不願意將展昭給接回來，可是……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不要說這些，我想知道實話是什麼！”衛莊一把抓住了白玉堂的衣襟，想要讓他清楚，他絕對不是可以唬弄的！衛莊除了吼了白玉堂一句後，又對著其他人吼了一句：“誰，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衛先生，請你息怒，我們找到昭公子時，那裏已經被西夏軍給炸，除了找到昭公子的衣物和劍以外，我們什麼都沒有找到……”秋早已哭紅了雙眼，如果當時自己可以早一點找到昭殿下，也不會……
    “白鳳，你能感覺到鳥羽符在這裏嗎？”衛莊放開了白玉堂，又詢問白鳳。如果這裏沒有鳥羽符，至少可以證明昭兒還活著不是嗎？
    “在……衣服裏……”白鳳也在顫抖，他也多麼希望放在小展的心窩裏的鳥羽符，不在這裏，而是在別的地方。
    “你敢肯定嗎？”衛莊又一次問，因為他想知道白鳳給他的答案是否是正確的。
    “我敢肯定，隻是……”白鳳覺得很奇怪，從他感覺到展昭的鳥羽符斷掉開始，他就覺得奇怪，隻是這奇怪的感覺到底是什麼，他卻說不清楚。
    “我們帶昭兒回機關城！”衛莊在得到白鳳肯定的答案之後，他毅然決定帶展昭的屍首回機關城。當年，若不是自己的放手，展昭也不會這麼早就離開，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所以，衛莊真的很後悔。當初錯過了師兄，現在又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衛先生，請你不要帶走貓兒！”白玉堂知道，一旦衛莊作出了決定，沒有人可以阻止，就算這裏擁有千軍萬馬又能如何？但是，他仍然希望衛莊能把貓兒還給他，生不能與他在一起，死希望能與他同穴……
    貓兒，我答應過你，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堅強的活下去，可是，你知道嗎？我現在活著比死了還要痛苦，我想找一個理由下去陪你，好嗎？
    “你不配！”衛莊簡簡單單地三個字便否定了白玉堂，一開始他就不看好白玉堂，可惜，展昭的選擇，他身為父母除了祝福沒有別的。可是，今天，他才明白，隻有自己才能給他最好的！
    “衛先生，不要……”白玉堂痛苦的吼叫著，那一聲吼叫，夾雜著太多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對展昭的愧疚，對展昭的愛，更多的是自己的自責……
    “我說過，你不配！”衛莊不想再跟白玉堂多廢唇舌，他一腳踢向了白玉堂。
    “衛先生，我不會讓你帶走貓兒的，如果你真的要帶走貓兒，就從我身上踩過去吧！”白玉堂避開了衛莊的那一腳，他毅然的拔出腰間的畫影！
    “找死！”沒有人看到衛莊是怎麼動，與其說是動，更貼切地說是快，那已經快到眼肉無法看清的地部。衛莊的強，已經不是用人類這個範疇可以形容的了。
    “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帶……走……貓……兒……的……”白玉堂知道衛莊很強，他以前也見識過。所以，對於衛莊，他一直心存恐懼。然而，他以為以自己的修為，應該不可能比衛莊差多少，卻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根本無半點還手之力，自己的生命便已經落到的衛莊的手中。
    “廢物！”衛莊看出了白玉堂的心思，他一把將白玉堂甩到了雪地之上。他沒有正式白玉堂，這樣一個人，不配他衛莊正視！衛莊看著白鳳說：“鳳，帶昭兒上路吧！”
    “衛先生，不要帶走貓兒！”白玉堂此時緊緊地抱住了衛莊的腳，他知道一旦衛莊離開了，他將永遠都見不到貓兒了，所以，不管如何，絕對不能讓衛先生帶走貓兒，那怕是他最後的遺物也成！
    “我不會殺你的，我要你活在這個世間，為昭兒的死，痛苦一輩子！你不配跟昭兒同穴！”衛莊冰冷地開口，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白玉堂抱著什麼樣的心思，隻是，他不會讓他如願的。昭兒也不會同意他這麼做的，所以，白玉堂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衛先生！”白玉堂吐了一口血，氣疾攻心，更何況白玉堂一直壓製著自己的，現在，突然，被衛莊給逼出來，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白鳳我們走！”衛莊完全可以無視白玉堂，他運功一振，白玉堂便被振出了衛莊身體三四丈之外，而衛莊更是準備轉身離開！
    “給朕攔下！”趙禎見突如其來之人，準備帶走展昭，不管那人跟展昭是何等的身份，他都不會允許！
    “就憑你們可以留下我嗎？”衛莊低語了一聲，然而，這一聲，若是稍有內力之人，一定會被振出內傷；沒有內力之人，也會覺得頭暈眼花！
    “他們不可能，但是，我可以！”原來，一怒衝冠之人，不隻是衛莊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