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知道我是女兒身了？”
    小馬、鳳二和石頭齊刷刷地點頭。
    “你們會幫我隱瞞吧。”
    “你還要在軍中呆著嗎？”小馬看著她有些擔心，“這次你有立功，你向王爺說明情況，他應該會放你走的。”
    他卻正是裳雲不願離開的原因。
    不舍，不願。
    裳雲也不懂自己怎麼會這麼快淪陷。她搖了搖頭，“我沒什麼地方去，還是跟你們在一塊吧。現在有你們掩護，我女兒身份更不容易被別人發現了。要是有人發現，那就滅口吧。”她給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們還是好兄弟吧。”
    石頭出乎意料的搖起頭來，“不，不是。”鳳二把他一把摟住，“亂說什麼，今晚還想不想活了。”曖昧的氣氛竄上來，眾人竊笑。他們一直以為比較強壯的石頭會是攻方，現在才領悟到居然是比較柔弱的鳳二在上麵。沉悶的心情被這個突然發現的意外情況而變得輕鬆起來。生活又有了那麼一點溫馨可愛。
    “我……”被鳳二當眾摟住，還說那麼肉麻的話，老實的石頭羞得滿臉通紅，“我是想說我們是兄妹。我一直想要有個妹妹。”一邊辯解著，一邊擺脫那雙不老實手的肆意撫摸。
    “有裳雲這麼可愛的妹妹，我們真是賺大了。”小馬大笑起來，充滿意味的看著侍樂。在他心裏早就把裳雲和侍樂配成了一對。石頭和鳳二一塊，現在就隻是自己還是孤身一人，好想念在家鄉的媳婦。才剛拜完堂就被征走了，不知道家裏現在怎麼樣了。
    侍樂沒有理會他的眼神。隻是安靜地站立在裳雲身邊。他們都不知道他真實的身份。一個常東的奸細，還是一個背叛了主人的奸細。他犯了不可原諒的錯誤。現在唯一能做的是把明居將軍救出來。
    他不是一個好奸細。也不是一個成功的背叛者。
    遠遠地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把他撿回來的時候，他才七歲，像小貓般漂亮可愛。
    “旋兒以後想做什麼？”他喜歡撫摸他額頭，這個親昵的動作讓他感覺他們是一家人，是哥哥和弟弟。
    “旋兒隻想一直跟著哥哥”。
    “傻瓜。”
    那句話是他的誓言。這個傻瓜真的一直跟了過來，義無反顧地跟了過來，以前如此，現在也是。
    什麼時候，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眸蒙上了那麼深厚的憂傷。
    自從他們踏上這塊土地，死亡的陰影就籠罩著他們。他們相視的時候，看到了死亡的影子。
    “公子過來有什麼吩咐？”侍樂的話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突然闖入的人身上。
    “這裏有麵條和雞蛋嗎？”問旋沒有去看侍樂，卻把目光投向裳雲。
    “有。”眾人疑惑。
    “我想給王爺下碗麵吃，不知道方便嗎？”
    他是王爺的侍寢孌童，自然沒有什麼人反對，便讓出了位置，迅速準備起來。石頭蹲到灶台下麵生火，鳳二取水，裳雲洗碗，侍樂去取麵條和雞蛋。
    不一會，問旋盛出了一碗熱騰騰的雞蛋麵，滿意地笑了笑。他並沒有急於走，而是走到裳雲麵前。
    “你是裳雲？”裳雲點頭。
    “長得真是俊秀。”疲憊的雙眼依然靈動如水，透著股頑皮和倔強。“聽說你這次立了大功，這個香囊送給你吧。”他從懷裏掏出一個星形的紅色香囊遞給了她。
    香囊飄著淡淡的藥味，還有他的味道。
    “謝公子誇獎，我……裳雲愧不敢當。”想起炎柒王說的那句話，裳雲立即改口。連侍樂在內，眾人都不解這個公子怎麼突然送裳雲一個香囊。侍樂沒見過這個香囊，可又察不出有什麼問題，一聲都沒吭。
    “收下吧。我挺喜歡你的。”當心放開了，麵色也溫和起來。溫柔地讓人不好意思拒絕。
    裳雲接過了香囊，小心地收入懷中。“那裳雲謝謝公子了。”
    問旋端麵離開。快走出去的時候，回頭又看了他們一眼。看的是他，那個撿他回家的人。他把他撿回去，給他一個家，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個溫暖的處所。旋兒一輩子都不離
    開你，一輩子都跟著你。
    現在，旋兒的一輩子要過完了，要離開了。你好好珍重。
    你還欠旋兒一個吻。若有來世，還讓旋兒陪你一生吧。
    當他端著麵進屋的時候，炎柒王已經醒來，炎峙等一幹將領也在裏麵。炎峙看到他進來，也嚇了一跳。他沒想到王爺還讓這個孌童活著。
    問旋像以前一樣無視他們的存在，徑直地走向炎柒王。“旋兒給王爺下了一碗雞蛋麵，王爺餓壞了吧。”他把碗放上炎柒王麵前的桌子上，溫順地如一隻乖巧的小貓坐到他旁邊。
    剛自己居然一點防備都沒有地睡去，他卻沒有任何行動。放棄了嗎？他也就是一顆棋子吧，可以把他一直留在身邊嗎？
    他掃了一眼炎峙，看著他驚訝卻欲言又止。
    殺還是不殺？
    吃還是不吃？
    “旋兒自己做的嗎？”炎柒王舉起筷子旁若無人地吃起來。
    問旋點點頭，“旋兒隻會下麵條，難為王爺了。王爺，多吃些雞蛋吧。昨晚累壞了，要好好補補。”
    “旋兒手藝很好，本王很久沒吃到這麼好吃的麵條了。”看著他大口地吃起來，問旋絕望淒涼地看著他苦笑起來。王爺，對不住了，馬上就結束了。
    “不要吃！不要吃！”伴隨厲聲尖叫，裳雲突然衝了進來。
    屋內的人都驚恐地看著突然闖進來的人，炎峙第一反應就是抽刀架在了問旋的脖子上。
    裳雲跑得氣喘籲籲，卻顧不得呼吸，往炎柒王看去。她還是來晚了，他已經吃了。為什麼自己沒有早些想起來呢？！
    問旋笑得雲淡風輕。這是他的選擇，他的最後一搏。
    “沒想到這你都知道。不過，王爺現在已經中了毒。你縱能解毒，也來不及配藥了。”
    “快把解藥交出來！”炎峙憤怒地把刀壓得更緊，白皙纖細的脖子漸漸滲出血。
    炎柒王卻十分沉穩地坐著，冷冷地不帶任何感情地看著他。“剛剛我睡著的時候你沒有下手，為什麼又突然下毒呢？這碗麵有毒？”可是並沒有吃出什麼問題來。
    “說你的條件吧。”
    “放了明居將軍。之後，問旋自當一死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