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傷心亦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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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綠柳山莊的大門,曉雲心下一片茫然,天下之大,自己該往何方?曉雲直覺告訴自己,林星見不到自己的身影,必定會尋找自己,想到林星,曉雲心底都會隱隱作痛,或許一直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然而林星或許從來都是把自己當作妹妹看待的,曉雲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眼角卻早已流下了晶瑩的淚珠。
曉雲一路隻是茫然的往前走,還專門往人少、荒蕪的地方行去,曉雲此刻隻想將自己隱藏起來,好好的靜一靜,好讓這顆受傷的心得到許些平靜……
不知走了多久,曉雲抬起頭,看了看天邊的太陽,發現已是日落西山之際,曉雲心底不由一陣驚慌,環眼四顧,隻見這裏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卻全無人煙,一陣微風吹過,曉雲禁不住打了個冷戰,雙臂環抱在一起,放於胸前;隻有這樣,方才覺得得到一絲溫暖,望著這個陌生的地方,曉雲隱隱升起一絲恐懼,這裏到底是哪裏?自己一個柔弱女子,毫無武功,如果此刻遇到豺狼虎豹,自己該怎麼辦?想到此節,曉雲失聲痛哭了起來:“林星哥,你到底在哪兒?曉雲好怕……”
然而卻沒有人回答曉雲的話,隻有那一絲微風拂過曉雲的耳畔,撩起曉雲耳畔的一縷發絲,長發隨風而飄了起來,良久才緩緩落下。
茫茫四野,然而隻有曉雲一個瘦弱的身影,顯得異常的落寞與寂涼。
良久,曉雲抬頭擦去眼角的淚水,舉步向前緩緩走去,雖然不知道前方是何處,但曉雲也早已忘記身後是何方,此時此刻,曉雲隻覺得無助起來,仿佛偌大的世界,隻有自己一個孤零零的身影。
太陽早已西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曉雲緩緩走在一條小道上,伸手摸了摸腰間,幸好金針仍在身上,曉雲恐懼的心神這才得到一絲放鬆。
正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曉雲不由得一驚,還沒等曉雲從驚訝中緩過神來,幾匹馬赫然已到了曉雲的身前,曉雲隻見馬背上都有一人,每個人的年齡和服飾均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每個人手中都提著一把明晃晃的長刀。
曉雲嚇得花容失色,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三步,欲轉身逃跑,卻奈何此時雙腿發軟,哪裏還受自己的控製,曉雲心裏隻有一個聲音在反複的回響著:遇到強盜了,完了,完了……
馬上幾人見到曉雲,眼裏頓時大放光彩,一人欣喜道:“大哥,今天運氣真好,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外的,還能遇到這樣的可人兒。”
眾人臉上都帶有一絲淫笑,曉雲隻覺得毛骨悚然,然而理智告訴自己,此刻要冷靜,萬不可慌亂;曉雲屏住心神,強忍住心頭的恐懼,悄悄伸手在腰間取下三枚金針,曉雲將金針暗藏在右手掌心,以備防身。
“美人,為何獨自一個人來到這荒蕪人煙的地方?”隻見一人滿臉胡須的中年人策馬上前,望著曉雲,開口問道,眼底閃爍著興奮的光彩。
曉雲全身不由一陣寒栗,卻不答話。
又有一人策馬前來,笑道:“小美人,要到哪裏去?要不要本大爺送送你?”
曉雲又往後退了一步,雙腿微微發抖。
正在此時,有一人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隻見這人徑直來到曉雲的身前,笑道:“姑娘,跟我們走吧,我們絕對不會虧待你!”說到這裏,他身後的眾人齊齊笑了起來,曉雲隻覺脊背發涼。
見曉雲沒有作答,也沒有絲毫動作,此人便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欲拉曉雲的手,曉雲此刻再也不想其他,猛然間抬起右手,向此人的膻中穴拍去,曉雲身為顧可儀的弟子,辨認穴位的功夫哪能有錯,手心的三枚金針盡數拍入此人的膻中穴,此人竟沒有說出一句話,隻是麵露痛苦驚懼之色,兩顆眼珠向外凸出,隻是一瞬間,此人便已斃命,曉雲此刻卻還不知道自己已殺死了此人,隻是緊閉著眼睛不去瞧這一切。
“喂,你小子在幹嘛呢?”眾人見曉雲身前的那人一動不動,便齊齊喊了起來。
話音剛落,這人便倒在了地上,七竅流血……
眾強盜見這人已死,嚇得都往後退了一步,曉雲睜開眼睛,看到躺在地上的屍體,曉雲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難道此人是自己所殺?曉雲搖了搖頭,她不肯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眾強盜見曉雲殺死了自己的好兄弟,頓時憤怒不已,當下揚起手中的長刀,遙指曉雲:“有種的,報上姓名,殺我兄弟,你也別想再活!”話音一落,便揮刀向曉雲身上砍去。
曉雲見到寒光閃閃,自己如何也躲避不了,知道死已是無可幸免,索性閉上眼睛,靜靜的等待著那一把把長刀落向自己的身上,曉雲此時心中卻湧起一個奇怪的念頭:若是我死了,林星哥哥會不會記住我?或許此刻死去是最好的解脫,要不然自己情絲萬縷,卻換來愁斷白頭,又該如何去結束這段本不應該發生的感情……
眼看曉雲即將香消玉殞,忽然一股淩厲的勁風從不遠處襲來,眾強盜手中下落的刀勢不由一滯,停在了半空,憑借著這股勁風,眾強盜深知身周顯然有高手的存在。
曉雲久久等候,仿佛時間已隔了千萬年,滄海桑田,似是已經過幾個輪回,然而那明晃晃的大刀卻沒有砍到自己的身上,曉雲不知是喜還是悲,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眾強盜的臉上都是慌亂之色,曉雲不由疑惑:他們怎麼會如此的慌亂?
“十年磨一劍,揮手斬塵緣;逍遙乘風來,唯我酒劍仙!”
正在此時,不遠處傳來渾厚有力的吟詩聲。
曉雲聽後,心中暗歎:此人必定是江湖豪俠;然而眾強盜聽後,臉上的慌亂之色又增添了幾分,顯然他們均猜出剛才的那股淩厲的勁氣,正是吟詩人所發,看來此人的武功當真是深不可測。
時不隔久,小道不遠處走來一道身影,隻見這人騎在一頭灰色的小毛驢上,小毛驢身子雖小,但四肢健壯,行走的極為悠閑,全然不為背上之人的體重所壓,看這般悠閑的步子,仿佛不在意身上之人的重量;隻見這人一身灰色衣服,長發散亂,正隨風而揚,這人右手握著一壺酒,隻見這人仰頭喝了一口酒,然後繼續向這邊走來,毛驢的腰間係著一把長劍,顏色和樣式都是極為普通,但曉雲卻覺得,這不是一把普通的劍,曉雲覺得此人雖有點懶散但卻瀟灑,豪放和灑脫,不由的竟失神起來。
此人來到曉雲身後,望著前方的強盜,打了一個酒嗝,然後問道:“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女孩子,不覺得丟人嗎?”
“酒瘋子,要你來管閑事,滾開!”一人持刀前來,揮刀便向灰衣人的腰間砍去,灰衣人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淡淡一笑,然後身子往後一仰,避開了這一刀的攻勢,這名強盜的刀勢顯然已經用老,還沒來得及撤回,灰衣人左腳卻突然伸出,踢中強盜的小腹,強盜吃痛,趕緊退了下去。
灰衣人坐正身子,然後麵對著眾強盜,正色道:“我……不是酒瘋子,我乃是……酒……劍……仙……”麵對著灰衣人的氣勢與神態,曉雲恍惚間,隻覺得灰衣人真是得到成仙之輩。
“管你是酒劍仙還是其他,今日你休想活著離開!”為首的強盜大吼一聲,大刀一揮,眾強盜竟齊齊舉刀向灰衣人砍來。
灰衣人喝了一口酒,哈哈一笑,道:“就憑你們?也想殺我?”
見到灰衣人絲毫不在意的狂笑,泰然自若的麵對著眾強盜,曉雲心底歎道:“臨危不懼,這才是真正的英雄!”
隻見灰衣人飄身而起,身形瀟灑無比,在空中一個轉身,出手如電,還沒等眾強盜明白是怎麼回事,手中的刀均被灰衣人奪了過去,眾強盜臉上都是驚駭之色,想不到此人的武功竟是如此之高,灰衣人笑道:“破銅爛鐵,還給你們!”說完撒手一揮,把把長刀齊齊向眾強盜飛去。
眾強盜紛紛撿起自己的刀,抬眼看著灰衣人,均猜不出他即將會做什麼,眾強盜每個人都提高了警惕,以防備灰衣人突然出手,但灰衣人卻隻是淡然一笑:“今日我不殺你們,你們還不走?”眾強盜聞言,彼此望了一眼,然後均是一點頭,便轉身往回走。
灰衣人和曉雲均是鬆了一口氣。
卻沒想到,眾強盜沒走幾步,卻突然轉身,竟向兩人使出暗器,一時之間,曉雲隻見漫天的小黑點向自己疾速飛來,根本無處可躲,灰衣人臉色大變,這漫天的暗器,自己躲開尚且容易,可是身邊還有一位柔弱的女子,不能見死不救,容不得多想,灰衣人伸手攬過曉雲,然後緊摟這曉雲的腰肢,帶著曉雲淩空飛起,曉雲隻是緊緊的摟著灰衣人,仿佛此時,灰衣人才是自己的唯一依靠。
灰衣人全顧著曉雲的危險,竟忘記了自身的處境,一不小心,左手臂上紮進了一枚小小的銀針,灰衣人直覺一絲冰涼的感覺順著左手臂的脈絡四散延開,灰衣人心道不好:銀針有毒!
灰衣人憤怒不已,叫道:“賊子,竟敢暗箭傷人,留你不得,留下命來!”然後一提內力,那把長劍淩空而起,閃過一片耀眼的白色光芒,灰衣人一把接過長劍,大喝一聲,一劍劃向眾強盜,隻見一大片劍光淩空而下,向眾強盜罩去,眾強盜還沒來得及掙紮,便已中招,紛紛倒在了地上,眼中均是驚恐之色。
灰衣人一劍斬殺掉所有強盜,終於鬆了一口氣,卻突然間覺得左手臂上的那股冰涼之感已蔓延了大半身,心底不由無奈的苦笑,接著收起內力,緩緩墜落到地,將曉雲放開,然後說道:“姑娘,你快走吧!”
曉雲卻已看到灰衣人的臉色有異,不由關心的問道:“公子,你……受傷了?”
灰衣人淡淡一笑,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皮毛之傷,沒事的。”
曉雲聞言,卻認為灰衣人在撒謊,卻也沒再多言,畢竟灰衣人對自己來說是個陌生人,須得提防一點才行,當曉雲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卻發現四周已經黑了下來,地上的屍體,曉雲不由得一陣惡心,竟有嘔吐的欲望,曉雲隻得趕緊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這些屍體。
灰衣人騎上毛驢,轉身便走,看到曉雲麵露為難之色,於是便說道:“一起走吧!”
曉雲不由大喜,笑道:“好!”
行了沒多遠,曉雲因為剛才樹林中的那一戰,心底早已翻起滾滾波濤,此刻才得已稍稍平息。
然而灰衣人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呼吸聲也越來越沉重和急促,曉雲看不見灰衣人的臉色,但卻能夠清晰的聽到灰衣人的呼吸聲,心知不妙,立即問道:“公子,你……你怎麼了?”
然而灰衣人沒有回答,接著“噗通”一聲,灰衣人從毛驢背上摔了下來。
曉雲一時呆在了原地,全然不知到該做什麼,忽然記起自己是大夫,慌忙走過去,扶起灰衣人,伸手把脈,曉雲的臉色卻已變得無比的沉重:原來灰衣人竟中了號稱毒王的“閻王笑。”此時毒氣依然攻心,性命十成已去了九成。曉雲呆呆的說著:“不要死啊,大哥哥……”
然而灰衣人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