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江英昊 VS 阮天揚 第109章 借故支開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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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雖不願,但阮逸軒不得不承認鍾言丘所言正中他心中所想。
知府公子娶親,蒲州城的大事,將眾人的注意力盡數吸引了去,東方弘手下的一眾官吏為了慶賀亦無暇顧及城防以及城內警戒,如此的混亂之時,對於對方來說無異於天賜“良機”。
也正因如此,原本要親往向東方弘道賀的阮逸軒為防意外假裝不適騙了阮曼琴代替自己前去。如此,即便真有不可預料之事發生,亦可不將其牽連進來。
而此時,看到鍾言丘如此凝重的臉色,阮逸軒原本存在的些許僥幸心理不得不臣服於現實。
“我知道了。”阮逸軒深深吸了口氣,“你先下去準備,我片刻之後便好。”
“是。”鍾言丘行了一禮便要退下。
“你叫鍾言丘是麼?”眼見鍾言丘走到門口,阮逸軒突然開口問道。
鍾言丘有些意外地回過頭來,“是。”
“之前聽小夕說過。”阮逸軒若有所思地看著鍾言丘,“現在你才是鏡月宮的宮主吧?為何仍喚漠‘宮主’?”
鍾言丘沉默了一下。“在屬下心中,漠宮主與阮宮主永遠都是宮主。”
“嗯。”阮逸軒不甚在意地點點頭,卻在鍾言丘想要再度轉身之時猛地盯住他的眼睛。
“待漠從菀陽回來之時,煩你代我傳達一句話。”阮逸軒眼眸微微一黯,“就言我十分之抱歉,辜負了他的重托……”
鍾言丘聞言微微一驚,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阮逸軒,卻見他已低下頭。
“是。”
鍾言丘走後,阮逸軒頹然地坐在桌旁,想要冷靜思考接下來的事,腦中糾葛紛繁的思緒卻偏偏似越纏越緊,直要擰成了一個結,生生拉扯著神經,令阮逸軒止不住狂跳不止的太陽穴。
“軒,怎麼了?”聽到腳步聲,阮逸軒抬起頭來,卻正撞進蘇文禦盛滿憂慮的眸中。
“臉色怎麼越發難看起來?沒有服藥麼?”眼見阮逸軒隻著單薄衣衫坐在桌邊,蘇文禦臉一黑。“方才還叫嚷著不舒服,現在就穿成這樣坐在這裏?”
“小禦~~”阮逸軒心中一暖,一股酸澀直衝眼鼻而去。
蘇文禦定定地看了一陣阮逸軒,方才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卻仍是不給阮逸軒好臉色。
“少跟我來這一套,趕快回房躺著。”
說著,蘇文禦竟不顧阮逸軒的驚訝一把將其抱起,出乎阮逸軒意料之外的有力臂膀小心地繞開阮逸軒的舊傷處,懷抱雖緊卻並不令人難受。
“小禦?”
低頭看阮逸軒一臉震驚的神情,蘇文禦似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閉嘴!”從未見過如此強硬的蘇文禦,阮逸軒又呆了幾分。
“別忘了,我也是個男人!”咬牙切齒的口氣,卻掩不住深藏其中的溫柔。“平日那樣是因為你……”
話未接著說下去,蘇文禦臉紅了一紅。
阮逸軒愣愣地看著蘇文禦,心中卻於瞬間突然明了了他的未盡之意。
——平日那樣是因為你喜歡啊!
好不容易稍稍壓下的酸脹感再度襲向眼角,阮逸軒漸漸放鬆身體,手也輕環上蘇文禦的脖頸。
軟弱無用如自己,平日卻總愛扮演那個保護者的角色。總自以為是地認為那是自己身為“夫君”、父親、哥哥的責任,卻未料真正受包容受保護之人從來都隻是自己。
蘇文禦平日麵對著他之時似乎總是如阮逸軒希望般扮演著“娘子”的角色,接受他的柔情、他的嗬護、他自以為是的自作主張,本以為這一切皆出於蘇文禦對他的依賴,卻未料這卻正是蘇文禦愛自己的方式。
豈止是蘇文禦,整個阮家人,又何嚐不是無時無刻包容著他的任性,默契地縱容著自己身為一家之主的“尊嚴”與“驕傲”?
自己,其實才是真正地一無是處吧?!
“小禦,委屈嗎?”歎息一般的輕問。
蘇文禦僵了一僵,腳下的步子卻未停,徑直將阮逸軒抱入裏間的臥榻。仔細地為阮逸軒蓋好被,蘇文禦直起身來蹇眉望著他。
“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忽然想到什麼,蘇文禦麵色一變,“你是不是又想做什麼事?”
酒窩由於憤怒已抿成了一條細紋,“又想把我推開?”
阮逸軒心中一凜,忙扯開一個笑。
“怎麼會?娘子不要亂猜。上次我不是說過有何事我們都一起嗎?”
蘇文禦狐疑地看看阮逸軒。
“你記得便好。若再有下次任性,阮逸軒,”蘇文禦字字咬著阮逸軒的名,“我便再不會管你。索性稱了你的意算了!”
阮逸軒心中一苦,麵上卻仍強裝鎮定:“不會的。”
“那你好好在床上休息,”蘇文禦神色柔了幾分,“我叫千兒再去抓幾服藥。”
說罷便要轉身離去。
“小禦!”阮逸軒著急地喊道。
“怎麼了?”蘇文禦疑惑地回過頭。
“千兒隨小琴一同去東方府了。”阮逸軒眼中似快速閃過什麼。
“是嗎?”蘇文禦皺眉,“那便等她回來吧!喬大夫為你開的藥方不是隻有她有麼?”
“可是,小禦,我傷口很疼啊~~”阮逸軒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委屈地看著蘇文禦。
蘇文禦隻覺頭也疼、心也疼,“那該如何是好?”
“之前竹山受傷之後,狐狸幫我療傷之時用過一個方子,小禦幫我去抓幾味藥,回來按我所說用藥就可。”
“你確定這樣可以?”蘇文禦半信半疑。
“自然確定。”阮逸軒信心滿滿,“你別看狐狸那樣,她也算半個神醫吧!”
“是嗎?”一想起那個可怕的女人,蘇文禦不禁抖了抖。不過,她既能救軒一命,想來也是信得過的吧?
“好。那你說吧,我親自去為你抓藥。”
“小禦最好了~~~”阮逸軒一雙鳳眼晶光閃閃,活脫脫一隻搖著尾巴的小狗。
下床寫了方子遞給蘇文禦,阮逸軒眼中竟閃爍著幾分眷戀不舍。
“小禦……”
“嗯?”蘇文禦抬起看藥方的頭,“怎麼……”
“了”字還未出口,便被兩片溫軟的唇奪去了話語權。
“小禦,我愛你……”待到二人暈眩著分開唇,耳邊熟悉的氣息攜著一句意想不到的話輕掃過蘇文禦的耳際,莫名的灼燙感令蘇文禦身體輕輕一震。
半晌,終於反應過來,蘇文禦臉忍不住微微泛紅。
自相識至今,阮逸軒說過的癡話情話不在少數,隻是這三個字卻從未輕易說過。如今他說與自己聽,是……誓言嗎?
那是不是代表他再不會輕易離開自己?
滿懷著欣慰幸福離去的蘇文禦卻忽略了,方才肩頭的那一陣灼燙並非錯覺,卻是阮逸軒的……
眼淚。
看著蘇文禦離去的背影,阮逸軒眼中神色數變:釋然、苦澀、悲傷、內疚……最終都化為深深的無奈。
不能再耽擱了。阮逸軒強打起精神,走回到床邊。
拿起玉枕,阮逸軒的手輕輕撫向玉枕中心那隻雕刻精美的麒麟。修長的手指順著麒麟的紋路幾番描畫,但聽“喀”的一聲,麒麟竟完整地從玉枕上脫落下來。
輕歎一口氣,阮逸軒放下玉枕,拿起玉麒麟向房外走去。
走出溫暖的景銘軒,凜冽的寒風迎麵而來,阮逸軒一個不及,灌了一大口涼風進肚,頓時遍體透涼。連著打了幾個寒顫,阮逸軒這才意識到自己仍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外衣。心中不由苦笑:自打失了內力,竟連這點寒意都抵擋不住,這樣無用的自己,竟還妄想著保護珍惜之人?!
抬頭看了看黑得見不到一顆寒星的天空,看來又有一場大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