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江英昊 VS 阮天揚 第102章 裴雪裴劍兩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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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已經整整肆虐了三日,卻仍無絲毫止住的跡象。
仿佛要將積壓了數日的抑鬱一次釋放幹淨,整個世界隻聞若狼嚎般淒厲的風聲,以及雪花翻卷的簌簌之聲。陰沉的天幕低低壓下來,似要將整個大地都籠罩在一片陰暗蒼茫之中,直壓得人的心都仿若被雪花塞滿,沉甸甸地難以宣泄。
就在這樣連一個對麵之人亦難以看清、人畜均避猶不及的暴風雪天,蒲州通往景南兩國邊界的官道上卻有一輛馬車緩緩而行。拉著馬車的兩匹黑馬看來甚是神駿,卻怎奈總被對麵席卷而來的雪花直直砸了眼,再加之蹄下雪層實在太厚,在車夫不停以鞭使下卻也隻能走走停停,當真舉步維艱。
外麵冷風凜冽、冰寒刺骨,馬車內卻溫暖如春。
阮聽堂看著斜靠在短榻上,懷抱一隻精巧的暖爐,拿著一本書看得無比愜意悠然的堯玄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正待說些什麼,隻覺馬車猛地一頓,再次停了下來。
“怎麼了?”阮聽堂大聲問簾外的車夫,“又是馬不肯走了嗎?”
回頭斜睨了一眼一臉慵懶之色卻仍不掩邪魅的堯玄意,阮聽堂不由暗中咬牙。
自那晚糊裏糊塗答應了與他回他所謂的“南國”之後,待到阮聽堂真正從悲痛中稍稍緩過神來之時,便已身處這輛馬車中了。
猶記自己當時驚訝萬分,質問他為何如此匆忙動身,竟不待自己查明阮逸軒的下落便將自己“綁”上了馬車。
誰知堯玄意眼角一挑,理所當然地答道:“自然是怕聽兒反悔了。”
那臉上毫不掩飾的愉悅與促狹之意令阮聽堂臉一黑,轉身便要跳下馬車。
誰知一掀開車簾,便被夾雜著雪片的寒風灌了個滿懷。愣神的一瞬間,便被身後不懷好意的某人直接拉到了懷裏。
“聽兒答應了我,怎可如此快便要反悔?”溫熱挑逗的呼吸刻意噴灑在阮聽堂脖頸處,令剛剛被寒風“洗禮”過的阮聽堂輕輕一抖。
迅速掙開堯玄意的手臂,阮聽堂憤怒地直視他:“我答應你的事自是不會反悔,但是不是現在!現在軒還行蹤不明,我……”
想起阮逸軒,阮聽堂喉中一哽,再也說不下去。
“唉……”堯玄意輕輕一歎,“究竟要我怎樣說,你才會相信阮逸軒沒事?”
眼見阮聽堂不語,隻不甚信任地望著他,堯玄意似萬分無奈地開口:
“你認識的阮逸軒是會輕易被殺之人嗎?”眼眸微微一轉,語氣卻忽然不明起來:
“更何況他有需要保護之人。”
需要保護之人?
想到這裏,阮聽堂再次疑惑地看向堯玄意,雖隱約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卻仍是不甚明了。
聽他的口氣,此人顯然並非軒未免牽連而強行推開的阮曼琴等人,卻是軒不惜以詐死甚至不顧他們的擔心也要保護的人。
究竟是何人,竟如此重要?
無論如何,阮逸軒未死的想法總算令阮聽堂一顆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如釋重負的阮聽堂卻未發現,此刻他對堯玄意的話幾乎已是深信不疑的了。
隻是……
阮聽堂想起這三日來“龜速”一般的行車速度,仍不由疑惑。
如此惡劣的天氣,堯玄意卻為何如此急於上路呢?如他所說的那般怕自己後悔的理由阮聽堂自然是不信的,那麼,又是緣何如此急切呢?
猶在思慮,卻忽聞簾外一個恭敬的聲音響起:“國師,屬下有話稟報。”
國師?還未待阮聽堂從這個令人震驚的稱呼中回過神來,隻聽堯玄意悠悠開口:“劍兒進來回話。”
車外沉默片刻。
“是。”
阮聽堂看著跪在堯玄意麵前低眉垂眸、相貌清秀的男子,皺了皺眉頭。
這個男子,是堯玄意的手下麼?聽堯玄意方才的口吻甚是熟稔,卻又不似對待下屬那般簡單。
心中不由升起幾絲不快,正要開口詢問,卻聽堯玄意低柔的嗓音夾雜著幾分寒意驀地響起:
“劍兒,你可知錯?”
眼前被叫做“劍兒”的男子聞言渾身一震,緊接著頭低得更深了。
“可曾記得我說過什麼?”緩緩提起男子的下巴,堯玄意眼中從未顯露過的冷意漠然令阮聽堂微微一驚。
男子開始輕輕顫抖,卻仍是倔強地不肯避開眼睛,盯著堯玄意的眸中是幾分決絕。
如此僵持了許久,堯玄意終是鬆開了桎梏著男子的手,微微一歎,眼神亦柔和了幾分。
“罷了,想來你也已經嚐到任性的苦果了,此次便不再追究你了。”
聞言,男子方才還不肯服輸的麵上終於出現了裂痕,毫不掩飾的痛苦慢慢爬滿那張清秀的臉。
“屬下知錯了!”苦澀暗啞的聲音昭示了男子極度後悔的心情。
“我了解你想要報仇的急切心情,但雪瑤是你的妹妹,你怎忍心……”
許是阮聽堂眼中疑惑的神色過於明顯,堯玄意忽然轉過頭來對他解釋道:
“劍兒便是景國前右相裴如風的長子裴隱,也就是雪瑤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