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堯玄意 VS 阮聽堂 第72章 聽堂質問堯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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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香閣,藏雪軒。
堯玄意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琴弦,圓潤飽滿的指尖輕挑慢撥間仿佛撫弄著人心,極致的挑逗魅惑讓一旁的老鴇也不禁看癡了。
一曲畢,堯玄意取過一旁的錦帕,無比優雅地擦拭指尖,眼角輕挑,看了一眼滿麵垂涎之色的老鴇,緩緩開口:“雪瑤之事你沒與我商議便擅自做了決定?”
平淡的聲音,聽不出任何責備之意,仿佛隻是簡單的詢問,卻讓猶沉迷在美色中的老鴇一聽之下嚇得立刻跪在了地上,渾身都在發抖:“國師恕罪!屬下以為這件事並無要緊,故而沒有報告國師讓國師煩心。”
“哦?”堯玄意放下錦帕,“並無要緊?”
拉長的聲調悠悠,仿佛帶著一股未盡的慵懶纏綿之意,隻讓人心癢難耐。
隻是這一次,老鴇再沒有被這般天籟之音蠱惑,額頭的冷汗一滴滴掉下:
“屬下該死!請國師降罪!”
良久的靜默。
老鴇隻覺自己使勁了全身的力氣才能支撐著自己不倒下去,卻又不敢抬頭去看頭頂那人的臉色,隻能僵硬著身子等待那個無法預料卻又似可以預料的裁決。
此刻麵前這個看似默然不語的人,老鴇卻是深知其手段。
攬香閣開張不久,閣裏曾收了一個姑娘。顏色不差,卻惟獨性子太烈。本想讓她學了一門技藝賣藝,卻未料在首次演出之時便因一位客官略帶猥褻的話而把琴扔到了對方身上。
好容易平息了那位客官的怒氣,老鴇將姑娘關在屋內嚴加訓斥,言如若下次再發生此類事便讓其賣身。怎奈姑娘性子偏激,聽完後竟然奪門而出便要從二樓上跳下去。老鴇唯恐鬧出人命,緊隨其後想要拉住她。卻未料剛出了門,便見姑娘竟然撞在了難得來閣裏的堯玄意身上!
猶記得當時的堯玄意對著那個姑娘笑得溫柔魔魅,眼角的蝴蝶不斷變幻著色彩,連翅膀上那巧奪天工的精致紋路仿佛也有了生命般緩緩流動。姑娘看著這樣近乎邪惡令人墮落的美麗,竟然一時看呆了,忘了之前想要自盡的打算。
良久,堯玄意緩緩低下頭,手指輕輕撫上姑娘的一張紅透的俏臉。仿佛帶著魔力的手指劃過姑娘沉迷的眉眼和紅唇,最後停在了姑娘的下巴處,臉也再度靠近了幾分。
就在所有人以為堯玄意即將吻上姑娘等待的唇時,卻聽“哢吧”一聲骨頭斷裂的脆響,緊接著就是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還未待在場之人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何事,堯玄意已然鬆開了懷裏的姑娘,走入了屋內。
姑娘軟軟地倒在了地上,眾人趕上去查看,卻在看清的一刹那倒吸一口冷氣,寒氣瞬間流遍了全身。
隻見姑娘原本一張精致的臉此刻已經完全扭曲,下巴錯位,整張臉的骨骼基本已完全被粉碎,嘴裏不斷湧出汩汩鮮血,當真慘不忍睹。
當時的情境,老鴇至今想來仍覺不寒而栗。
一個素無淵源之人,隻因撞到了不喜人觸碰的他,便要遭到這樣的懲罰。更遑論雖無意卻觸犯了他的自己!
怪隻怪,自己怎麼就忘了雪瑤是幾年前國師親自帶回來的!雖然平素看來國師對她並無過多關照,對於雪瑤在閣中的一切也從不過問。但畢竟是“景國第一歌妓”,自己竟利欲熏心,沒報告國師就擅自讓她贖了身!
絕望地不知想了多少可能的悲慘結局,老鴇卻遲遲等不到頂上之人的發落。
不由心中疑惑,老鴇鬥膽抬起眼來偷看堯玄意的臉色,卻意外地未發現自己想象中的勃然大怒。
隻因這個主子雖然心思最是難以揣測,卻有一點是老鴇銘記於心的。
那便是,每每堯玄意真正動怒或者情緒波動劇烈之時,眼角的蝴蝶都會格外地豔麗,那近乎詭異的美麗雖然無與倫比卻是真正需要鮮血來浸染的。
就像開在地獄彼岸的曼珠沙華,經過了無數亡靈怨念和詛咒的灌溉,才能開出那般的妖冶絕麗之色。
而此時的堯玄意,藍色蝴蝶靜靜地棲在眼角,襯得那張沉思中的麵容竟是洗去鉛華後的聖潔。
“罷了……”堯玄意喟然輕歎,眼中竟是幾分難得的憐惜之意:“雪瑤也算吃了不少苦,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也總算沒有辜負了他的一番托付……”
他?!
老鴇雖心中疑惑,卻也還沒笨到張口問這個很可能會讓自己人頭落地的問題。
“那麼,雪瑤是嫁與了策州禇府的大公子禇靜林?”
終於等到了堯玄意開口,老鴇大大鬆了一口氣,忙恭敬地回道:
“是。”
想了想,老鴇又緊接著補充道:
“禇公子平素為人是極好的,待人溫柔體貼又極周到,從前閣裏許多姑娘都念著他。想來雪瑤嫁與了他,定不會受了委屈,應是從此便能過上好日子了。”
聽了老鴇的話,堯玄意隻微微點了頭,看著老鴇的眼中若有所思。半晌,似想起了什麼,堯玄意唇角一勾,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若我沒有記錯,這個禇靜林應該是阮逸軒的表弟,”頓了一頓,“聽兒的表叔,是嗎?”
聽兒?
老鴇不明所以,卻仍舊快速回答:
“是,禇公子正是阮府老爺阮逸軒的表弟……”
話未說完,但聽門口一陣響動,下一刻門便被狠狠地推開了。
“堯玄意!”
看著一臉憤然、擺明來興師問罪的阮聽堂,堯玄意微微一笑。
“聽兒今日竟然有空來。”
“堯玄意,你又在對軒打什麼主意?!”
絲毫不顧旁邊還有人,阮聽堂幾步走過去,一把揪起堯玄意的胸前的衣襟。
一旁的老鴇看得呆了,沒料到平日從不讓人輕易近身的國師竟就這麼被人毫不顧忌地脅迫。
還在發愣,卻見堯玄意帶著幾分冷意的眼光淡淡飄來,老鴇心中一驚,行了一禮後忙起身退下。
“怎麼了,火氣如此大?”
堯玄意輕輕搭上阮聽堂抓著自己衣衫的手,微微用力,下一刻,阮聽堂便突然倒在了他懷裏,被他緊緊摟住。
看著愣愣的、還未從這突然的變故中反應過來的阮聽堂,堯玄意故意輕佻一笑:“莫不是這幾日奴家未去找你,你想奴家了?”
“胡說!”阮聽堂臉一紅,運功掙開堯玄意的手,站起身來,眉頭緊皺:
“休要岔開話題。方才你與那個老鴇在商量何事?”
仿佛還在貪戀手中殘餘的體溫,堯玄意兩手輕輕交握,卻並不回答。
見他如此,阮聽堂火氣更盛:“你難道忘了之前答應過我之事!”
聞言,堯玄意終於抬起頭來,眼眸中卻似隔了一層輕紗,神色模糊看不真切。
“聽兒,你不覺你現在就像一個怨婦嗎?”
答非所問的一句話讓阮聽堂一愣。
堯玄意輕輕一歎:“為了他你決定如此委屈自己到底嗎?”
站起身來,撩起阮聽堂的一縷金發,“你若真心想做任何事,明明什麼都可以辦到不是嗎?”
“曾幾何時,聽兒變得需要靠委曲求全來達到目的了?”
憐惜溫柔的眼神少了平日的輕佻,竟帶著幾分真心痛惜的味道,讓阮聽堂的心微微一顫。不由得別過頭去,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隻要遵守約定莫要對軒不利。”
“你的那個軒原來竟是那麼弱不禁風嗎,竟然需要你這個做兒子的來保護?”語氣突然尖銳起來,話中嘲諷之意不言而喻。
阮聽堂微訝地轉過頭,卻愕然發現堯玄意眼中已再度換回了平日的曖昧挑逗神色。
“你放心,”極度情色的手撫上阮聽堂的腰,堯玄意邪媚一笑:
“我既答應了你,自是不會反悔。”
“小琴之事是你做的嗎?”略有些煩躁地推開堯玄意在自己身上不斷摩挲撫弄的手,阮聽堂心中說不出的懊惱。
方才的堯玄意與往日極為不同。
這個令人捉摸不透、美得近乎妖媚的男子,雖與其已非第一次身體糾纏,但今日阮聽堂首次有了無法掌控的感覺,那種近乎陌生的快感和沉迷讓他感到驚懼。
看向身邊笑得曖昧邪氣的男子,阮聽堂心中不由生出幾分痛恨。
果真不愧是攬香閣真正的幕後老板,床第間的手段當真無人能及!連自己這樣堂堂一個男子最後竟也被他挑逗撩撥到失了控,如女子般不顧羞恥地呻吟出聲。
想起自己方才的不知廉恥,阮聽堂臉又紅了幾分,不由又將眼前滿麵饜足之色的堯玄意在心中詛咒了好幾遍。
“嗬嗬……”看著阮聽堂滿麵懊悔之色,堯玄意心情顯然極好,“聽兒果然還是臉紅之時最為可愛!”
“你再胡說!”阮聽堂恨恨地瞪了堯玄意一眼。大概沒有男子會喜歡自己被人說做“可愛”吧!
轉而想起什麼,
“小琴失蹤之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