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五十五章 流火撲朔難分明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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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閣外,離兒盡職的守在門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麵無表情的,但若再細看一下,就能窺到她眼眸深處的焦慮和憂心,那一雙清淩淩的大眼睛正四處遊曳著,似在尋找什麼,滴溜溜的轉著圈子,就在看向東南方向的時候,眼睛裏忽然折射出一道光亮,左右望了一下,見無人所經,也管不得什麼儀態舉止,就急急朝雲那邊奔去。
    “郡主,你可算回來了。”懸在心上的大石終於落下,離兒長舒了一口氣,將胸口劇烈的跳動撫平。
    原來是雲姒宓回來了。
    “嗯。”雲姒宓淡淡出聲,聲音淡淡的,還有幾分漫不經心,不似往日的自信大氣,仿佛說的隻是與自己不相幹的事情罷了。
    離兒一驚,這才細細看向雲姒宓,隻見她眼神空濛濛的,看不見任何倒影,周身散發著一種寂寥苦楚的氣息,千嬌百媚的玉顏上似淡去所有的顏色,隻剩蒼白,讓人看著都是心憐非常不由急道:“郡主,你這是怎麼了?”
    離兒在她眼前急得直晃,重疊的人影,終於喚回了她一絲清明。
    “我沒事。倒是你,走得那麼急,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離兒看著雲姒宓,方又平複的擔憂和焦急一下子又湧了上來,但是事情緊急,她也不敢多作耽誤,隻得不再過問,“方才皇上派了人來,說是靜安王進宮了,請郡主你去聽審。”
    靜安王進宮了!
    雲姒宓忽然瞳孔放大,空濛濛的黑眸這才終於有了焦距,眼中暗湧潮潮,有愁,有憂,有傷,舉棋不定間,逼得眼眸莫名多了層水霧。朱唇幾欲被她咬破,她抬起頭將淚水逼回眼中,再望向離兒的時候,眼中已多了抹決絕之色,似壯士斷腕,有痛更有狠。
    “既然如此,我們就快些去吧。”
    “是。”
    玄昕,你莫要怪我。如果你我注定終成陌路,那麼我情願——你死在我手中,至少你,還會記得我,即使是黃泉地府,我的名字都將印在你心上。
    ——————————————————————————————————————————————————————————————————————————————雲姒宓到了沉芳殿的時候,成公公已經侯在那裏了。
    “公主你可算來了。”
    雲姒宓溫婉一笑,雍容中盡顯嬌妍風華,哪有方才的淒楚與神傷,果然是大家女兒教出來的大氣風範,“隻怪我貪睡,竟一時忘了時辰。讓公公久候了。”
    成林也不與雲姒宓多作虛應,是不能,也是不敢。
    眼前的安宜公主還是若方才所見,傾城之色中眉目溫柔婉約,氣質也是雍容若牡,可是成林偏是覺出了一股不一樣的味道,似乎有什麼變了,但是又不知道是哪處。他身平閱人無數,卻仍舊還是看不清眼前這個妙齡少女。
    “老奴這就去通報。”成林就把雲姒宓引到廳門前,報道:“皇上,安宜公主到了!”
    “進來吧!”帝王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不慍不火,反而讓人摸不著方向。
    雲姒宓深吸了口氣,略整了一下儀容,嬌顏上的笑意勾畫的恰到好處,明豔而不流於妖,,嫻花照水,最重端莊。
    一跨進殿,便聞到了一股子藥香的味道。清苦彌漫,侵入眼耳口鼻,連著心都開始苦楚了。她看著那個白袍男子跪在那裏,背脊挺得筆直,全身一絲不苟,發絲高束,鬢角發亮。一瞬間仿佛聽到了心碎的聲音,心中一下子空洞洞的,像是缺了一角,好不容易立下的決心也幾乎搖搖欲墜。
    雲姒宓雙手緊握,長長的指甲穿進皮肉,攥的手心一陣生冷的疼,逼得自己轉過頭,跪下道:“臣女見過皇上。”
    “起來吧。”玄蒔此時是沒有心情將她扶起的,俊顏上神情交加,有鬱又有慍,三分懷疑,四分擔憂,一時教人看不分明。
    “謝皇上。”
    雲姒宓站起來退到一旁,也不去看玄昕,隻是低下頭,任由垂落發絲遮住眼中的神色,心中卻在暗自思量著皇上所欲為何。
    “皇上,單憑一封書信就定了臣的罪,臣實在是心有不服。還請皇上容臣向著宮女問幾句。”打破這一室寂靜的是玄昕,隻見他言辭誠懇,眉宇間一派君子坦蕩蕩,潤澤無雙。
    “好,朕就給皇叔你一個機會。皇叔你可以起來問話。”玄蒔眼裏似是燃起一抹希望,又帶了幾分抑製,聲調了不免有些動情,流瀉出三分希冀。“來人啊,把這賤婢口中的布條拿開。”
    “謝皇上。”玄昕從容的站起來,衣角飛揚間無不盡顯翩翩風度。待得小太監將浣紗口中布條拔去,他方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浣紗一得了自由,伏在地上,甚是無力,聽的玄昕的問話,這才抬起頭,望向他的眸中有淚光閃現,楚楚可憐,“奴婢浣紗見過王爺。”話音裏隱隱有一絲柔情脈脈淺送。
    玄昕仍舊一臉正色,全不為所動,“你是何時進的宮?”
    “是貞旭元年,皇上初登大寶,宮中女侍大換,奴婢就是那時進得宮的。”
    “你說,本王於你有恩。可是本王早在皇上登基之前已然出宮。你倒是說說,本王何事給了你恩惠?”
    “王爺難道是貴人多忘事,忘了那時奴婢剛入宮,不懂規矩,頂撞了管事嬤嬤,是王爺救了奴婢啊。從那以後,奴婢心裏……心裏就願意為王爺做任何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浣紗微笑著,臉上的淚在光照下盈盈閃爍,轉而一頓,“隻怪奴婢沒用,到最後非但不能幫助王爺成就大業,反而害了王爺。奴婢死不足惜,隻是王爺你還是早早認了罪,皇上或許會從寬發落。”
    好一招以退為進,玄昕更是有口難辯。
    雲姒宓在一旁看著,心中也不由暗自佩服蕭懷遠端得是好計量,連調教的人也是不一般,眉目傳情,說的惟妙惟肖,連她都快相信她對玄昕是一片真心了。這條計策果然是再合適玄昕不過。
    心中即使疼痛難當,雲姒宓還是從一旁站了出來,眼神一凜,言道:“按說女子不涉政事,臣女也於此事業不該多作置喙。但是如今此事發生在我的院子裏,而且浣紗也算是我的人。臣女在此鬥膽,請皇上聽我說幾句。”
    “請說。”玄蒔臉上神色晦暗不明,看著雲姒宓站了出來說話,麵上勉強多了一分霽色。
    “臣女不過隻是好奇,這浣紗不過是一介宮女,若是她自己又哪裏有如此天大的膽子敢謀害太後和皇上?除非她身後另有主謀之人指使。”雲姒宓有意無意的望了玄昕一眼,正好對上了玄昕看向她的眼眸,四目相對間,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彙,望著他眼中的愕然和一抹轉瞬即逝的……心痛,雲姒宓的心一顫,目光閃爍了一下,艱難的別過頭,繼續說道:“成公公在浣紗房裏搜到的這封信,雖然把矛頭都指向了靜安王爺,但是這麼明顯的證據實在是太容易讓人看破了,也許是故意栽贓嫁禍也說不定。不過這一切都是臣女的猜測,至於到底是否是有心人的陷害還是有待明察。”
    一字一句,不偏不倚,條理分明,倒是把在場的人心裏的疑惑全說了出來。
    “安宜公主所言極是。皇叔,你對此有何好說?”打蛇隨棍上,玄蒔順著雲姒宓的話又給了玄昕辯駁的機會。
    “姑且撇開臣壓根沒有救過這位浣紗姑娘這層事實。方才安宜公主一番言論倒是應了臣心中所想。到底那個主謀之人是誰,竟然他如此陷害微臣。”玄昕也不多作辯駁,仍舊繼續問著浣紗:“你說你一切所為都是本王授意,那麼你手中可有本王的信物?”
    “王爺,奴婢已經承認罪過了,隻要你誠心認錯,皇上還是寬恕你的,你就不要再狡辯了。”浣紗狀似哀戚,口中之詞卻是越描越黑。“王爺明明知道,每次你我都是托了王爺身邊的侍從傳遞消息的,根本就沒有任何信物。奴婢又從哪裏平空製一個信物出來呢。”
    玄昕眉色愈發冷峻,“本王身邊侍從眾多,你說的到底是哪一個?”
    “雖然奴婢經常與他見麵,但是每次都是匆匆一麵,隻是交代過幾句,也未有深談,而且他還蒙著麵,奴婢隱約記得好像是叫仲景。奴婢下個太後的毒就是他給我的。”
    “本王身邊確實有個叫仲景的。你既然說未見過仲景的真容,那身形話音你總記得吧。本文今日入宮,仲景也是跟了來的,不妨你就去認一下。”玄昕眉目一揚,計上心來,“臣想借皇上禦林軍一用,讓這位浣紗姑娘仔細辨一辨。”
    “好,就準皇叔所言。”
    兩人在空氣中對視一眼,其中的君臣默契隻有他們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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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這種陰謀陷害的果然不是偶這種純潔的孩子會的,蹲牆角,麵壁思過。嗚嗚嗚……
    話說,浣紗真能辨出仲景嗎?我好舍不得小玄子含冤受屈嗄,可素,人家還是想虐他,小虐小打,有益身心健康!!!嘿嘿!!!
    每日一吼:我親愛的橄欖枝嗄,你在何方嗄,快點投到公子的懷裏吧!!!!!
    我相信大家一定會給我推薦票的,收藏的,所以我就不吼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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