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三十二章 思君令誰人老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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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明若依著玄昕的手下了車,環顧四周,映入眼簾的一座佛寺,正中央的匾額上“雲昭寺”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莊嚴肅穆非常。
    玉明若的臉上有絲疑惑,但是她什麼也沒說,隻是安然一笑,順著天階朝著寺廟走去。
    佛音靡靡,煙香繚繞,梵音唱諾,這雲昭寺乃是京城有名的佛門聖地,寺中全是潛修佛學的得道高僧,甚受城中名流的愛戴,因此寺中香火十分鼎盛。
    玄昕和明若剛步入寺廟,門口迎接的小沙彌就上來行了一禮,玄昕平日裏受慣了別人的禮,隻是揮手示意罷了,倒是明若溫文的回了一禮。
    “施主有禮了,裏麵請。”
    “謝小師父帶路。”
    雲昭寺果然不負大胤第一寺院的美名,殿宇規模宏大,梵宮煥然,所到之處無不流露出莊嚴肅穆的感覺。
    大雄寶殿內供奉著三尊釋迦牟尼佛的佛像。第一尊結跏趺坐,左手橫置左足上,右手直伸下垂。成道相。意為釋迦在成道以前的過去生中,為了普渡眾生而犧牲了自己的一切,這些唯有大地能夠證明,因這些都是在大地上做的事。第二尊左手橫置左足上,右手各上屈指作環形。第二尊意為佛主正在說法。第三尊左手下垂,右手屈臂向上伸。而第三尊名為檀佛像,傳說是佛在世時一國之王用?檀木按照佛的麵貌身形所作。手下垂名為“與願印”,意為能滿眾生願;上伸名為“施無畏印”,表示能除眾生苦。
    玉明若雙手合十,虔誠的跪在蒲團之上,對金座上的佛祖閉眼靜禱,遠山細眉下,一雙明眸緊緊閉著,臉上的笑是安然靜謐的,帶著滿足與淡定,若再仔細看進去,隱約還有幾分迷茫與無助。
    謂河廣?一葦杭之。誰謂宋遠?跂予望之。”
    既然河非不廣,那麼我的那一葦慈航有何時來到呢?
    我的佛啊,當你將送到這裏的時候,我的命運輪盤已然流轉。你既有意送弟子一葦慈航,可是為什麼你卻沒有告訴我,該如何去渡。你說,非是非非非得失,非彼非此非去來,一切皆有天意,可是弟子的誠心難道還是不能感動天嗎?千年的等待,你又叫弟子如何甘心。
    。悠悠我思,永用願違,萬劫無期,何時來飛!
    請佛祖憐憫弟子的一片侍佛之心,告訴弟子這眼前慢慢長路弟子又該如何走下去。
    玄昕站在一旁,看著蒲團之上的明若,神情帶著前所未有的專注,寧謐而悠遠,似一陣輕煙隨時會飄去,又如九天上的雲彩,遙遠的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裏忽然有一種不詳的感覺,仿佛佛前的明若是不屬於人間的,更加不屬於自己的。沒來由的,心裏就開始擔憂,連帶著望著玉明若的神情都帶了一種不自覺的灼熱和緊張,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玉明若禱告間忽然感受到兩道灼熱的視線,比較明顯的那道視線的主人似乎離他很近,帶著焦慮和緊張,明若猜大抵是玄昕的,隻不知他到底為何事所困。至於另一道視線卻是極為複雜的,似在看她,又似不是,飄忽不定,時有時無,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那目光來者不善。
    是的,敵意!
    那份敵意雖是被它的主人極力掩飾著,淡的幾乎難以被人察覺,但是玉明若天資聰穎,六識通明,尤其這種目光針對在她身邊,感觸自然更加深刻。
    玉明若睜開眼睛,從蒲團上站了起來。首先對上的便是玄昕的眼睛,他雙眉淺皺,似有萬千糾結藏於其中。他的目光幻如迷霧,似專注於她,又似在透過她看另一個,明明隻是一步之遙,卻是咫尺天涯。
    注意到玉明若似乎在看他,玄昕方才從浮想從清醒,“好了嗎?”
    玉明若目光一閃,躲開他的視線,輕應了聲,又把目光調向了別處,卻在凝眸的瞬間,神色浮現了變化,似訝異又含疑惑。玄昕一直都在看著玉明若,自然注意到了她臉上的表情變化,也跟著她的視線轉了過去,不覺也是一愣,一愣過後便又是頭疼萬千。
    到底是什麼竟然能讓他們驚疑不定?
    “姒宓見過王爺。”珠玉落,鶯婉轉,都抵不住這一句來得動人繞梁。
    “雲郡主多禮了。”玄昕笑著還了她一禮,這禮妥貼又含著疏離,隻是一句雲郡主就已將二人的距離隔開。
    原來是雲王郡主,雲姒宓。
    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攘袖見素手,皓腕約金環。頭上三爵釵,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體,珊瑚間木難。羅衣何飄飄,輕裾隨風還。顧眄遺光采,長嘯氣若蘭。
    上京第一美人,當之無愧。
    玉明若靜靜的看著雲姒宓嫋嫋而來,見她對玄昕福身作禮,心中已是篤定,方才的敵意正是來自眼前這個女子——眉眼柔柔,似一春江水,哪怕是英雄豪傑,也要在她的目光下化作繞指柔,哪來半分敵意。
    “姒宓聽聞王爺前些日子抱恙在家,不知如今可是大好?”雲姒宓似是未聽出玄昕言語中的疏離,繼續與他攀談著,笑語嫣然,當真是繡幕芙蓉一笑開,斜偎寶鴨親香腮,不勝嬌柔。
    “多謝郡主關心,本王身體已然痊愈了,勞郡主掛礙倒是本王的罪過。”玄昕還是不冷不淡的虛應著,目光坦蕩,不含一絲情愫,隻是在偏頭看向玉明若的時候,隱隱有一絲歉意。玉明若自然是知曉的,但是她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對著玄昕一笑,那笑裏有理解與包容,一瞬間澆熄了玄昕心中的不耐,他的臉上方有些笑容。
    雲姒宓看著玄昕笑了,笑得如沐春風,雅潤清澤,但是那笑卻不是給自己的,而是給另一個女子的,一個可以在容貌上與她比肩的女子。方才她聽完大師講經從內室出來,就看到了這個跪在蒲團上的女子,她素來自持美貌,可是如今看到這女子的容貌,也不由心驚——
    其素若何,春梅綻雪。
    其潔若何,秋菊被霜。
    其靜若何,鬆生空穀。
    其豔若何,霞映澄塘。
    其文若何,龍遊曲沼。
    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應慚西子,實愧王嬙。
    更教她注目的是,她旁邊站的那個人,秀逸挺拔的身姿,溫文儒雅的風度,不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可是他的目光全在那個女子身上糾纏,眼中的情意連她距離那麼遠都難感受得到,豈能不教她心苦。
    “不知這位小姐是?”雲姒宓此時是再不能假裝玉明若的不存在了,隻得先聲奪人。
    “玉明若見過雲郡主。”玉明若隻是一點頭示意,不卑不亢,既不失了禮數,又不貶了氣節。
    “原來是玉小姐啊。”雲姒宓眉梢一顫,心中被這“玉”字一驚,想起來了探子交上的密報,原來她就是玄昕從外帶回來的女子,握著絲帕的手不由又是一緊,但是唇角的笑卻是愈發動人。
    在場的人也許永遠都忘不了這一幕,曾經有兩個秀美絕倫的女子站在殿堂之上,一個傾國傾城,一個風華絕代。一個姿麗影綽,華彩勝牡,一個氣韻清華,質若靜水。兩人就站在那裏,自成風景,看的周邊的人恍然如夢。
    在場還稱得上清醒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玄昕。別於他人如癡如醉的神情,他現在的心情實在是隻能用懊惱與頭疼來形容。人生何處不相逢,怎麼偏就在這裏遇見了她,還讓明若與她對上,這次第,要如何了。
    “今日能與玉小姐於祠廟一會,想是緣分一場。若非姒宓今日出來已久,不便久留,定是要與小姐同遊一場。想來實在是可惜啊。”聲音曼曼,雲姒宓這話說的極是誠懇,若說是客套,可是一看那神情,又如何能讓人懷疑半分。
    “既然郡主都說你我有緣,那自然不差這一時半刻,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雲姒宓語調一轉,似有淒苦難說,一雙含情妙目凝在玄昕身上,“王爺,你說姒宓還有幾個來日方長啊?”
    玄昕唇角一僵,想起昨日皇上的那條計策,心中更感無力。“郡主玩笑了。你正值青春少艾,自然日子長遠。”言辭中避開了敏感的話題,不愧是遊刃朝堂的靜安王爺。
    雲姒宓被玄昕這一堵,未料到他會如此說,心中更是抑鬱,嘴上愈發咄咄逼人,“姒宓隻問王爺,你們以後還有見麵的機會嗎?”
    “有。”玄昕看著雲姒宓的目光忽然變的專注,帶著堅定,看得雲姒宓本是將息未息的心一陣顫動。
    “好。姒宓相信王爺,既然一言既出,自會駟馬難追。”
    玄昕啊玄昕,我驕傲如陽,可是遇見了你,我就已經將我的心棄了,在你的麵前,我變得很低很低,低到你一個微笑就能讓我心醉。
    “好,姒宓恭候王爺。”雲姒宓嫋嫋一福,就告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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