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讀的時候下了一點雨，但是出操的時候雨停了，學校裏嚎聲一片，風刮著，有點冷，南笙縮了縮脖子，在隊裏排隊，看見了二班的暮遲。
    暮遲是二班帶操員，算不上真正的體育委員，二班體育委員楊李，個子最大，有點黑，壯壯的。此時正站在暮遲後麵。
    相較而言暮遲就顯得白很多。袖子還是挽到胳膊，但是沒有早上等他挽的那麼高。
    這麼帥一個小夥。為什麼傻呼呼的…南笙不禁在心裏問到。
    “南哥，你笑啥呢？”程旭瞅著旁邊的南笙，看見他嘴角有意無意的上揚，他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啊？什麼啊？”南笙條件反射的轉頭。
    程旭是南笙四班為數不多的哥們，也算是四班為數不多的帥哥，瘦瘦高高的個子，白淨的臉，天生的偏黃色頭發，可能唯一不足的就是他右手手腕被燙傷的一塊疤。
    “放屁呢吧，南哥，你那臉笑的跟花一樣。”程旭蔑視的看了一眼南笙。
    早操開始跑了，南笙一直沒有聽程旭說話，目光所及之處隻有二班帶操員位置。
    “哎哎哎，問你話呢？”
    “嗯，怎麼了？”
    “邵陽再找你麻煩沒？”
    “昨晚？找了。”
    “TMD，老子的人還敢找麻煩。”
    “沒事，都習以為常了。”
    “南哥，要我說，你就是不動手，你要是動手，誰敢動你？你剛到四班的時候，還有點文縐縐的氣。軟軟弱弱的，一看就不是能打的，後來一個經常的找茬的，你把人家快打過去了，也是牛，我還下晚自習滿街找你呢…”程旭叭叭叭說了一大堆。
    “都過去了，我沒想著打人，也不想讓別人怕我。”南笙應答了一句。
    “唉，也是。你不想打人但你也要自衛啊，不能給他邵陽狗日的好臉色。”程旭嘴裏說著髒話狠狠地瞪了一眼八班跑操的方向。
    “南哥跑完操去哪，吃啥，我給你帶。”塑膠跑道上還剩一圈，程旭問南笙。
    “不了，我等人。”
    “你等啥人呢，除了咱哥幾個，你還有玩的好的？”程旭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合適，“那你去吧，有什麼事微我。”
    德中操場不大，此時跑完操解散後場裏亂亂的，去食堂超市廁所和教室的分成幾路。
    四班跑操位置和二班離得不遠，南笙在去食堂方向的側門靠在操場防護網等暮遲。
    解散時他看見暮遲在看他，南笙轉過頭暮遲快走到側門，他透過防護欄看他，他透過他的眼睛看他。
    南笙的眼睛是清澈的，偏黑的眼珠，雙眼皮，慵懶的靠在防護欄，垂眸。
    想靠近，好久了呢。
    “去哪吃？”暮遲不禁抬起手想撥撥南笙額頭前擋住眼睛的劉海。
    “你幹嘛？”南笙向右躲了一下。
    “啊？…你這有一根白頭發…”暮遲慌亂的胡茬一通。
    “哦，沒事，不然越拔越多。”南笙耳根很紅，故作鎮定，“去食堂吧，快走，不然過會沒了。”
    “哈哈。好，走吧，南同學。”暮遲很順其自然的攔住南笙的肩。
    南笙渾身一抖，他不喜歡別人碰他，特別是他上半身。
    剛入學就因為有人勾他肩，被他甩了一個過肩摔，但完全因為本能。
    此時暮遲攔著他，他卻沒有那種感覺，就是覺得不太舒服：“別動我。”
    “啊？哦……”暮遲放開了南笙，看著他繼續泛紅的耳根，忍不住笑了笑，“快走吧，遲了沒了。”
    黑夜漸褪，春季開始，萬物複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