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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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6。10
今天調休,我準備去伊朗醫院做核酸檢測。
淩晨在混亂的夢境中清醒,打開手機,微信上是三條戾氣叢生的信息。
“你是不是想死?”
“不要再給我發信息了。”
“老婆最大。”
這一看就是琚琚的語氣。我回過去,已經被拉黑。
我進了衛生間,給Austin打電話。
“我們分手吧。”我說,“你微信又把我拉黑了。”
“沒有啊。”他的語氣敷衍。
“我不會再找你了。”我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也好,我想,就這樣吧。
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自己對他的眷戀。
躺回去也無睡意,睜著眼到天明。
腦子裏亂成一團,我打車去伊朗醫院,心情莫名焦躁。這個國度所有的出租車司機都是傻逼。
送我過去的司機被我罵的十分沮喪,我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隻覺得所有人都麵目可憎。
抽血,捅鼻子,我帶著一身戾氣回到宿舍。
洗了澡,躺到床上,我想要補眠。眼睛已經睜不開,眼下的青黛到了可怖的程度,但神經卻放鬆不下來。
我拿出手機,不停的給Austin發信息。
“一想到你跟她在一起,我就嫉妒的發狂。”
他發了個翻白眼的表情,跟他曾經對我做過的如出一轍。
“我再去找你我就是豬。再見。”我說,意氣用事。
果然不過多久,一隻既呆又蠢的豬再次奔赴他的懷抱。
我發了瘋似的跟他表白,跟他道歉,訴說著自己的過錯,不該跟他耍脾氣,不該那樣不信任他,不該說那些話氣他。
我叫他老公,自己都覺得自己卑微。
對方刪了我的信息,我打電話過去,問他是不是生氣了。
他語氣十分不耐煩,說:“我好累啊,姐。”
我聽出他稱呼的變化,問他:“你聲音怎麼變了?”
“太困了,想睡覺。”
“好,那你睡吧。”
掛了電話,我仍舊不甘心,又發了許多信息過去。
噩夢便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我說:“那你說分手吧,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痛苦一個月就能走出來了。”
他打了兩個字:“分手。”
我愣了片刻,立刻問:“真的嗎?”
“你舍得嗎?”對方問。
“不舍得。”
“你喜歡我什麼?”
“喜歡你對我的關心,喜歡你叫我丫頭,喜歡你抱我。”
“我們多久沒見麵了?”
若是我還存有一點理智就能聽出這句話問的不對勁,但是精神瀕臨崩潰的我哪裏還有冷靜分析的能力。
“昨天我還去找你,但你在接電話,我以為你不想見我。”我的話語處處透著卑微。我已經狂熱到不怕被人看輕的地步。
對方沉默了片刻,繼續打字:“你現在在哪裏?”
“在宿舍。”我回的飛快,輕易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我現在去公司,你要跟我一起嗎?”
“嗯。”已經是下班的點,公司不會有人,這又是一個漏洞,我仍舊沒有發現。
“我在車裏等你。”
我從床上跳起來,快速的化妝,換衣服,下樓。
在樓下等了會兒,並沒有車。我發信息給他:“在哪裏?”
一輛黑色奔馳轉過拐角,出現在視野。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個女人氣勢洶洶的從車上下來,衝過來。
“讓你勾引我老公!”
她衝過來,把我撲翻在地,拳腳相向。
“賤貨!”她一把扯掉我的口罩,伸手掐我的臉。
事情發生的太快,我遲鈍的神經尚未反應過來,等知道回手扯她頭發時,臉上已經被抓花了數道。
大廳有人衝出來,想把我們分開。
我死死抓住她的頭發。
“你他媽還真敢出來。”她朝我踹來。
我隻覺的荒謬,臉上火辣辣的疼,實在是太難看了。
我叫了聲。女人臉上露出勝利神色。
勸架的人聲嘈雜,讓我們鬆手。
“別在這裏打,不怕丟人嗎?”不知道誰在說。
多數是熟悉的麵孔,看到我被一個瘋婆子按在地上打,我腦中一片空白,又覺得場麵可笑。
她鬆開了我,我從地上站起,茫然無措。
她冷笑著凝視我,眼中有瘋狂的光:“要是長得好看我就忍了。”
我靜靜看著她,知道自己此刻的狼狽,臉上青青紅紅,因為長久徹夜不眠而憔悴,實在不是麵對她的好時候。
從地上抓起口罩,我轉身朝大廳走,看到浪子出來,他沒弄清楚情況,麵露疑惑。
我繼續往電梯走,Cindy剛下樓。我現在如同溺水的人,試圖抓住任何一根稻草。
“怎麼了?”她問,一臉的驚訝。
我握住她的手臂,哽咽著問她:“琚琚過來打我。她是Austin老婆嗎?你告訴我,她是他老婆嗎?”
“這個我說不清啊。”她說,安慰著我。
都是這個答案,所有人都這樣說,所有人都置身事外。
我進了電梯。那個在外麵對我惡語相向的男人也在電梯裏,推著裝滿飲料的小推車,一臉的不屑。
“你是誰?”我問他。
“我是誰?”他冷笑了聲,“我是公司的人啊。”
他的表情滿是鄙夷。
我問他:“你知道Austin有老婆嗎?他跟我說沒有。”
“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傻逼。”
我由是知道他是站在男人那邊的,這裏的男人缺少對女人的尊重,他們不會同情弱者,隻會在你本就受傷的身體上再幸災樂禍的踩上一腳。
這便是受教育程度不同所產生的差異。我自甘墮落到這個階層,便也要學會適應這個階層的生存法則。
我傷心的往宿舍走,給猛子發信息:“Austin在哪裏?”
“321。”猛子的好處是回信息向來及時。
我走去321,門是鎖著的。我是個善於從微小細節推測事情發展的人,或許是偵探小說看多了的緣故,每天讓自己的神經過得像是凶案現場。
從昨天我突兀的闖入這裏之後,他們便開始有了鎖門的習慣。
我敲了敲門,開門的是李逵,還來不及驚訝,便被我眼中的神情鎮住,放了我進去。
這次Austin坐在外麵,我走到他身邊,對他說:“琚琚過來打我。”
他有些吃驚,想來揭我臉上口罩。我躲開了,他臉上的關心立刻被不屑取代。
他拿起手機,給琚琚打電話。
我聽到他報出房間號,讓琚琚上來。
想到那個潑婦,我內心驚懼,哭著出了房門。
回了宿舍,內心仍舊不能平靜。我問猛子,琚琚過去了嗎。
猛子不再回複我信息。
我繼續轟炸他。
他終於發了一條:“我在打牌,你們私人的事情不要問我。”
他們其實都是一樣的冷血自私,我隻是仍不甘心。
我給李逵發信息。李逵並沒有回複。我跟他隻是工作上有交流,便刪了信息。仍舊問猛子。
猛子的回答很冰冷:“我再說一遍,你們私人的事不要問我,謝謝。”
我簡直要發瘋,給Austin打電話,跟他道歉。
他的語氣有種漫不經心的不耐:“你今天能不能消停些,我都說了我會處理,你連一個月都等不了嗎。”
我聽出了他的譏諷和嘲笑,但是太過傷心了,隻是盲目的尋求安慰。
“那你明天會聯係我嗎?”我問,“不要又把我的手機號放入通話轉移了。”
我懇求他,心裏隱約明白他是不會聯係我的。
如同他所有的保證一樣,他沒有送琚琚回國,沒有每天十點鍾給我發信息,沒有帶我去樓上他的房間,這一次也不會實現。
琚琚給我的小號發信息,我把她拉黑,又從黑名單中拉回來。
“放心吧,我不會再聯係他了。”這句話我已說過無數遍,也是無數遍的打臉。
“表帶著舒服嗎?”她以正宮的語氣問。
“隨你怎麼看我。”Austin送我的手表我沒有帶過,因為我手腕過細,表帶過長了,總是會從手腕滑脫。
Austin問過我一次為什麼不帶,臉上有些計較。
我本是想著下次去迪拜mall到店裏調整一下,現在也沒有必要了。
“我就問你帶著舒服嗎?”她語氣咄咄逼人。
“你放心,我25號就回國了。”我說。
“那我管不著。”
“其實你也挺可憐的,他隻是擺脫不了你而已。”我噴吐著毒液。
“他說你不漂亮。”琚琚說,“你們做了幾次?”
“不重要了。”我冷笑,“一個洗腳房的小姐而已,我為什麼要跟你掙。”
我見信息成了已讀,便把她再次拉黑。
再次回讀信息,那句“他說你不漂亮”已經被刪除,我知道她在截圖,把我這些冷情的言語發給Austin看。
我把信息全部刪除,閉上眼睛,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一方麵自欺欺人的想要相信他,一方麵又抑製不住內心的猜忌,混亂的思緒在夜晚發酵成毒液,侵蝕著我的心髒。
我寫下惡毒的言語,詛咒他的負心。
Cindy發信息給我說浪子讓我休息三天。
我在惴惴不安中難以入眠,焦躁的等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