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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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張和威與張和強兩兄弟又分別去張大慶和張二慶兩兄弟家中拜年,張大慶和張二慶是張五湖二堂伯家的兩位堂兄。然後是去村長張祥英那一脈的親戚拜年,詳情也就不細說了。
直至元宵之前溪源村拜年才堪堪結束,關紅珠丫鬟出身最善記人,故而她從她打算好好觀察市井生活後就將溪源村人記下大半。這還是因為除了第一天她跟著張和威一塊到處拜年,之後都是留在張家接待上門拜年的人的結果。
元宵過後吳嬸開始準備春耕之事,農家的田從不休耕,農人雖不識字但也明白年年耕種會使田地退化,一般地主會實施耕一年休一年以保田力。畢竟地主的田地多,田莊圈地都是耕一半養一半,隔年輪換。但是小戶之家就做不到這樣,自家的地每年種出來的糧食還不夠吃呢!還休耕養田豈不是要餓死一家人?
故而農民們由此創造出各種養田之法,如堆肥。使用水淹火燒方式使草木變成肥料、以人畜糞溺充當肥料、將草皮泥、河泥、溏泥和水生浮萍充到肥料、種植大豆、苜蓿綠肥以及農產品發酵等手段來養地。
所以吳嬸每到元宵節後就開始堆肥,她先將每日燃燒後收集起來的草木灰按照自己的辦法和其他諸如羊糞牛糞等糞溺按比例和河泥塘泥混雜發酵,然後帶著大黃將田地先耕一遍。
她在前頭耕地張和威張和強兄弟在後頭將發酵好的化肥鋪下,等田地犁了兩遍之後三人就可以將溫茹娘育好的苗種下。
溫茹娘這段時間已經將空間裏的種子都翻找出來,她從沒種過地還以為隻能胡亂種植了。沒想到她小時候還挺“未雨綢繆”的,搞了一本作業本記下了種植方法。隻是在張家她不好常常拿出來看,而且裏頭的種植方式就是她隨手百度來的,非常簡略沒種過地的人完全搞不懂,不過一些數據還是可以參考的。
為了不影響正常糧食的收獲,溫茹娘盤算了一下家中布匹的庫存打算將兩畝下田拿去中玉米和紅薯。玉米和紅薯對於土地的要求並不會很高,下田就足以滿足,故而溫茹娘就將這事和吳嬸與張家兩兄弟說了。
“這兩袋種子是五湖之前去南方時從紅毛子手中得到的,說是糧食種子,產量不出對田地要求也不高。”溫茹娘將兩個荷包放在桌子上說道:“我們家少了兩畝地的糧食要是去買得廢不少錢,而且家裏還有兩匹沒用過的布,今年不種木棉也不影響。既然如此不如我們試試?”
紅毛子指的是從南方沿海地區上岸的洋人,當然並不是每一個上岸的洋人都是紅頭發,隻是最有名的那個洋人是紅頭發大楚百姓才以此代稱。
“紅毛子的東西可沒有什麼保證!要是吃壞了人怎麼辦?老爺是不是被騙了?”吳嬸一貫保守,她連橫山縣都很少去,怎麼會信任萬裏之外來的洋人!?
“吳嬸,這要是真的是紅毛子那的食物種子咱們放櫃子裏吃灰豈不是也虧了?”溫茹娘自然不能一口斷定有沒有人從洋人手裏買過種子,也不能說自己吃過,反正她現在隻要咬定是張五湖買的種子,一定要種又不影響糧食收成其他人最後也隻能妥協。
“我是信五湖的眼光的,他何時看錯過?真要是看走眼也不過是停一年的木棉而已。和威、和強你們怎麼看的?”
“既然是爹的遺物,娘你又一心想種,那就把下田拿去種這兩種食物吧!”張和威看了看弟弟張和強,見他微微點了點頭就開口同意了。
“那好,這是玉米,這是紅薯。”溫茹娘一聽就露出笑容,然後分別從兩個荷包拿出一粒種子介紹道。她早在準備拿這些種子出來時就縫了幾個荷包,把種子分別裝進去到時好拿出來。“我們分別種一畝,到時看看產量。”
然後將自己背下的種植方法大致說了一遍,然後三人就帶著種子出門了。忙碌了一個多月才把地種完,這個時候張和強就要準備去橫山縣找鄭源了,去之前張和威還特意讓張和強泡了一次藥浴。
在張和強出門護商後時間來到四月,這個時候去京城接張氏族人的溪源村人已經離開快半年了。不少人家都已經去張祥英家中打聽多次了,心中忐忑不安。這時張氏的管事來到溪源村。
張祥英家
“張村長,郭管家前兒去東陵郡迎接老太爺靈棺傳了信回來,說回來的途中他們遇襲了。這信一來府裏頭上上下下忙翻了天,直到今天在下才得空過來告知你一聲。”湯泰德語氣高傲卻難掩疲憊,東府的主子回來遇襲別說是護衛下人了,就是一些旁支庶支的主子也有所傷亡。
總不能讓受了傷被驚嚇到的主子連夜趕路吧?!一行人到東陵郡就不走了,看病的看病,養傷的養傷。一份信到郭管家手裏用了幾天,郭管家一收到信立馬帶人去了東陵郡,都沒空通知一下溪源村。
郭管家一到東陵郡就著手收殮死去的人,下人護衛就地安葬,溪源村死亡的村人便置一口薄棺放在義莊。等溪源村裏的人自己處理,而死了的張氏族人和張老太爺一樣被郭管家安排好準備帶回橫山縣再下葬。
郭管家在東陵郡安排好一切就給橫山縣這邊去信了,一邊讓張府準備葬禮,一邊讓張氏再安排點人過來接棺。還要通知一下溪源村張村長,讓他安排人過來接棺,總不能讓溪源村的護衛一直躺在義莊吧!因此湯泰德才特意來一趟溪源村。
“郭管家說你村裏去的人死了不少,具體是誰那邊也是忙得天翻地覆的,需的你村裏自己去人看看。”湯泰德說道:“這次去京城接人的葬喪銀子等日後我們張府忙完了你再來找我或是郭管家。而這次去東陵郡的村人,你們安排五十人吧!此去吃住我們張府包了,去的人額外給一兩銀子。要身強力壯的,之前去京城的人家都得安排一人去認認人。”
“湯管事,你……你可知這次我村中死了多少青壯?”張祥英的臉都白了,因為這次去京城的活計輕鬆安全銀錢還多,所以即便是臨近過年但也有不少人家報名去的。張祥英略微盤算就知道去了二十七人,要是這二十七人都沒了他這個村長還怎麼有臉當下去?就是死了一半他也無顏見父老相親了。
“死了七人,重傷輕傷十六人,你看著安排,我們明天午時出發,你抓緊時間。”說完湯泰德留下五十兩銀子就告辭離開了。
張祥英看對方離開立刻大兒子張俊和二兒子張代通知村裏的當家人來開會,尤其是上次去京城的人家,成年的男丁都喊來。聞言張俊和張代立馬出門,他們知道這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