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血液滴落在石台，瞬間被鞭上利齒舔舐得一幹二淨。
    沈聘元緊緊握住透出胸口二寸的鞭尾，張口不住地喘息。
    “小廢物，現在你清楚了吧？沒有實力就隻配成為我鞭子的養料。”
    “還真是廢物，章謙都沒出手就倒下了。”
    “你猜他會不會哭著求饒？哈哈……”
    這一場戰鬥從頭到尾都是單方麵的虐殺，毫無懸念。
    台下之人紛紛鄙夷道，沒興趣再繼續觀看了。
    勝負已分，章謙隻是想給這目中無人的小子一點兒教訓，可不想觸犯院規，當下就要收回飛蜈二節鞭，熟料鞭尾卻被一隻手死死握住，竟是分毫未動！
    “呼……你他媽，說誰廢物？”
    說到底，什麼元士，什麼元帝，都是逐天大陸各族自己劃分的階級！
    “我憑什麼，要……要按照你們的標準？”鞭子被他的手一寸寸拔出胸膛，帶來的錐心之痛卻讓沈聘元更加清醒。
    塗明儷曾經說過，所有生命體的元府位置都不一樣，而元核則是承載今後所有元力的東西，對修士而言重要無比。將元核藏進自身最隱秘的元府，才能永遠保護元核不受損害。
    “世人皆如此，我偏要反其道而行！”
    沈聘元閉上眼，周遭元力湧動幾成實質，如同一層熊熊白焰籠罩全身。
    在場之人都看懵了，被這峰回路轉的劇情打得愣在原地。
    “他方才說什麼？”
    “聽不懂，不似人族語言。”
    “我觀他形氣，亦不像是獸、境二族的血脈。”
    沈聘元已經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了，強烈的元力動蕩讓他如同沉入深海，五髒六腑都充盈著巨大的壓力，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撐破。
    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恍惚間時空顛倒。物業大叔正在樓梯間貼上公告，樓上那家又在放DJ，隔壁小孩舉著個奧特曼衝出來，差點把他撞倒
    他打開門，母親正把雞湯端到桌上——
    ……不。
    我還沒回家，怎麼能死在這裏？
    他拚命讓自己保持清醒，用盡全力，將身體裏躁動的一個個氣泡慢慢逼近在一處，積聚，蘊蓄，壓實……
    “他這是要凝核？！”台下已有人看出門道。
    “不太對，這陣勢有點怪。”
    章謙臉色尤其不好看，要是這廢物凝核成功，豈不是自己成全了他？可他轉念一想，廢物便是廢物，再如何也不是自己的對手，看他這模樣，再動手就要傷及性命了。
    為了一個廢物，讓自己觸犯院規，太不值了。
    “也罷，今日便放過你。”
    章謙心念一動，飛蜈二節鞭化為流光飛回元府，帶著隨行的幾個人大搖大擺地走了。
    正主都走了，餘下的人自覺無趣也紛紛離開了。
    進階元士，又不是進階元英，有什麼值得一看？
    天很快便黑了下來，比武台附近隻剩沈聘元一人，他神色痛苦，傷口還在不停往外滲血。
    好不容易凝成的元核毫無章法地在體內亂竄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意圖，瘋狂反抗起來。
    “哇！”
    沈聘元又吐出一口血，雙手毫不猶豫地探入腹部，硬生生將那個如雞卵大小的金色元核掏出來。
    “嗬嗬，原來長這個樣子。”
    他艱難地扯出一抹笑，目光倏然變沉，雙手施力，決絕地將仍在掙紮的元核捏碎——
    金光暴漲，衝霄而上！
    ……
    沈聘元疲憊地坐在了地上，看著漂浮在自己身邊的數點金芒，不禁一怔：竟然碎成了九塊……
    他下意識地仰天望向夜空。
    ……嗬，沒有，什麼都沒有。
    沈聘元臉上的表情頓時比哭還難看，他伸手蓋住眼睛，良久才輕聲說道：“以後你們就是我的天生契體了，就叫你們……北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