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這瓊液倒入湖中，就不怕把我的魚兒醉倒？”
    莫修染歎了口氣：“醉了，反倒好了。”
    “怎麼？”江玉華鳳眼眯起，“你這東嶽大帝的位子，難道坐的不舒服？”
    莫修染雙手搭上玉石欄杆，苦笑：“如坐針氈。”
    “你也知道害怕了？”江玉華向後退了幾步，掀袍坐於石階上，笑的別有深意。
    “怕倒不至於，隻是想不通到底是誰托夢給我的這寒冰之體？”
    “你的意思是……給你寒冰之體的人或許有什麼陰謀？”
    “也不排除這個可能。”莫修染目送遠方，忖道。
    江玉華用手撐頭，若有所思：“難道是在利用你？”
    “你怎麼看？”莫修染收回目光，走到他身邊站定。
    江玉華直起身子，攤攤手，笑道：“我怎麼知道？”
    莫修染俯身盯著他，發梢掃到他臉上，語氣帶著些許曖昧，“知不知道，玉陽仙君想必心知肚明。”
    江玉華愣怔片刻，半晌，才迎上他的目光，朗聲笑道：“你不會是在懷疑我吧？”
    莫修染直起身子，也笑：“玉陽仙君應該不屑用這種歪門邪道才對。”
    “對嘛。”江玉華慢騰騰站起來，手臂搭上他的肩膀，“這種歪門邪道豈是我等神仙會用的？再說，我若是會用寒冰之術，怎還會屈居於這碧霄宮？早當天帝去了。”
    莫修染笑笑，話鋒一轉，“我方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
    “昂，我邀眾仙官來碧霄宮赴宴，你也是仙官之一，邀你合情合理，有什麼怕的？不邀，反倒顯得我心裏有鬼。”
    江玉華踱步到玉石欄杆前，俯身去看湖中魚兒。
    “說的有理。”
    “我這魚兒果然醉了。”江玉華望著湖中成群結隊東遊西躥的魚兒，笑道，“你瞧，還有一條想上岸。”
    “那就把想上岸的那條送我好了。”莫修染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看到一條漂亮的紅鯉魚翻騰著要上岸，“這也是我倆的緣分。”
    “別說這一條魚了，想要多少給你多少。”
    “這些魚常年生活於仙湖中，個個有靈氣，你當真舍得？”
    江玉華背起手，點點頭，“當然。畢竟你是天帝宮中最漂亮的蓮花燈，不然當年我也不會給你精心製作那盞燭台。你幻化成人形後，也沒讓人失望，成了這天上地下數一數二的美男子。世人對待美麗之物，必會多些寬容，我也不例外。”
    “玉陽仙君言重了。”
    “好了，快隨我進殿去。”
    莫修染點點頭，跟了上去。
    夜漸深，寢殿走廊安靜下來。
    安碧華被侍女安排到另一寢臥後，淩容也有些疲乏，收起妖獸錄，慢慢躺下。
    睡意朦朧中，隻覺有人輕輕推門走進來。他仔細辯聽腳步聲，不疾不徐，不重不輕，便知是莫修染回來了，睜眼瞧，果然是。
    莫修染掌了燈，將一隻圓形青缸放到桌上，一條紅色小鯉魚擺著尾巴在缸內快活的遊來遊去，不時吐幾個小泡泡。
    “酒醉的模樣還蠻可愛的。”莫修染彎腰打量著缸中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