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嘟嘟囔囔的可愛聲音，鶴芳心田泛起一片柔軟，她單手係上衣領的盤雲扣，穿上鞋將及腰長發綰起後輕聲說：“不想起床就繼續睡，我把飯做好給你溫在鍋裏，這幾日家中瑣事多，你去過貴叔那裏早些回來幫忙。”
    陸敏思用食指扒拉開眼皮，左右晃腦袋強迫自己清醒。“我不睡了，娘，你別去那麼早，免得三伯母給你安排一堆事情。”
    “敏文成婚忙點不打緊，放平日娘肯定不會上趕著去。”鶴芳自從和陸敏思搬到柴房住，再不受李芸芸的氣。此次不過是看在陸敏文的麵子上才去幫忙，不然，自己連李芸芸的房門檻都不願踩一下。
    陸敏思醒了也不好心安理得繼續睡，雖然沒睡醒有點犯惡心，但陸敏思還是強撐著跟鶴芳一起做早飯。
    鶴芳摻水下米，陸敏思負責燒火。飯做好從壇子裏抓一疊酸菜，拌上油潑辣子，酸辣可口。吃完飯五髒六腑盈滿精氣，陸敏思出竅的靈魂終於歸位，他用布擦擦嘴將碗筷收攏，“娘，碗放著我來洗，你去忙吧。”
    陸敏思很小便包攬洗碗、摘菜等差事，鶴芳雖不想讓他一個男孩子在灶房裏打轉但拗不過陸敏思最後隻得由著他來。日子久了，鶴芳嘴上不說心中亦是很感動。
    “成，那娘先走了。你午時記得早些回來吃飯。”
    今日時辰尚早，到給了陸敏思磨蹭機會。他先將家中有的藥草清點好，然後關上門進空間將十二路草藥盡數挖完。不知道是不是被淨水爐中水澆灌過的原因，空間裏的草藥比陸敏思在後山直接采的草藥好不少。
    根莖入藥的根莖長，葉片入藥的葉片大，發揮優勢長得賣相奇佳。陸敏思打算有空再移栽些草藥，不挖，一直讓它們在空間裏麵長著，說不定能長出一片價值不菲的老藥田。
    準備兩個布袋，一個裝曬幹的草藥一個裝剛從空間挖出來的草藥。準備工作做完陸敏思打開門將腦袋探出去，確定院子裏無閑雜人，拎起袋子咻地衝出去。
    師傅回家照顧師娘的女人走了，陸敏思走攏敲門，好一會兒陸得貴捧著個大碗替他開了門。
    “思兒，今日怎麼這麼早，吃過飯沒有，我讓你師娘給你盛一碗。”
    “我吃過了，”陸敏思將布袋放在地上，“家裏敏文哥要成婚了，大家都起得早，我是不是來太早了。”
    飯碗有些燙，陸得貴換了個手端，“不早，快進來吧別站在門口說話。”
    進門後陸得貴注意到陸敏思拎的袋子，他知道裏麵多半是徒弟挖的草藥也不急著看。喝兩口稀飯，陸得貴招呼陸敏思自己隨便坐，他碗裏的鹹蘿卜絲吃完了要再去挑點。
    清晨空氣好，陸得貴搭張桌子在外麵，冉氏正安靜坐在桌邊。
    無兒無女，妻有疾病，師傅無怨無悔照顧這麼多年配得上一句好男人。陸敏思看著兩位年過半百的老人互相扶持、相伴一生，眼眶兀地濕潤。
    陸得貴回頭喚站在院子裏發呆的陸敏思，“思兒，這有油餅子你來吃點不。”
    陸敏思紅著眼不方便過去，“師傅你吃，我看白鵝。”
    “畜牲東西有什麼好看的。”
    “白鵝多漂亮，你知道什麼。”
    師傅師娘的拌嘴聲飄在藥香陣陣的灰瓦小院裏，陸敏思撿片青菜葉隔著籬笆喂白鵝，舒服的環境讓人安心。

    作者閑話：

    月末了，最後求個枝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