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代叫了車，送奚七邤回去。
    兩個都安靜地坐著，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下車後，莫代才說：“我從來沒想跟你做朋友。”風有點大，他將紅色的圍巾拉高了些。
    奚七邤不知道為什麼他偏愛自己這條破圍巾。
    莫代又說：“你可以壓抑對我的感情，我不能。”
    奚七邤偏頭看他，微張著嘴又不知道說什麼。
    “我知道你喜歡我，也僅限於喜歡，從來都不主動。”
    奚七邤不置可否，雙手插在棉服兜裏，下巴和嘴就藏在圍巾裏，隻剩下一雙略顯迷茫的眼睛盯著地麵，這莫名的嚴肅感是怎麼肥事？
    “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你想吧，什麼時候想好了我們再聯係，沒想好之前我不會再打擾你。”
    奚七邤腳尖一下一下抵著地麵，沒看他，臨走時才問：“要是想不好呢？”
    莫代的心被這句話揪得疼了一下：“那就不聯係。”說完這句氣話他轉身就走，心裏卻想著，他等得起。
     奚七邤看著他的背影愣神。
    第二天，高華宸火急火燎的把奚七邤找了出來：“聽說你們鬧掰了？”
    奚七邤麵對他有點尷尬：“不知道……”
    “難道是因為你親了我？你喜歡我是不是？”高華宸驚恐地合不上嘴，特別害怕：“這叫什麼事啊，你可千萬不能喜歡我，阿代會殺了我的，我經常去找你，都是因為阿代，想讓你能多注意他點，而且，而且我也不喜歡他，說喜歡他，全都是因為你，隻是想讓你吃吃醋，有緊張感，多在乎他……說白了就是想讓你們在一起……我在說啥啊，你聽懂了沒有？”
    奚七邤聽木訥了，隻消化了他的第一句話：“我不喜歡你……”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聽沒聽懂嘛？”
    “可是他說，追到了就算你的。”
    “哎喲，都是騙你的，反正我解釋清楚了，別再拖我下水了，昨天真把我嚇的，不清楚的還以為我撬他牆角呢。”
    “算不上他的。”奚七邤說了句。
    “不管怎麼樣，你們趕快和好吧。”
    奚七邤對感情有種你進我退，你退我也退的遲鈍，以至於元宵過後開學了，他都沒主動聯係過莫代，莫代也不曾找過他。
    奚七邤一直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他想象不出來，怎樣跟莫代交往，交往之後都幹些什麼？喜歡是喜歡的，但一直沒個概念，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有情感障礙。
     在開學的這幾天，他們的教室明明在一條走廊上，奚七邤卻沒有看過莫代的身影。
    路過他們的教室，去廁所時也忍不住朝一班裏看看，但人不知道哪去了。
     高華宸幾人躲在學校角落裏抽煙呢。
    嚴川吐了個煙圈說：“這幾天他老是看我，看得我特不舒服。”
    高華宸吐不出來，便把他的煙圈打散了：“看你幹嘛？柯倫，你來一個。”
    柯倫吸了口煙，也吐出煙圈來，一個接著一個，朝高華宸挑挑眉。
    “三個。”高華宸說：“估計想問你阿代的事，你還要躲他多久。”他問莫代。
    莫代退了幾步，不想染的一身煙味：“給他時間想清楚。”
    高華宸賤兮兮的：“像是逼良為娼。”
    柯倫笑得被煙嗆著：“不會用成語就別亂用行嗎？”
    嚴川也笑：“對他要求別太高，意思到了就行。”
    “可不是嘛，你就是逼他了唄。”高華宸還有點得意。
    奚七邤想，在一起了又怎樣，他們不太可能讀同一所大學，高考完總會分開，大多數時間他都隻想著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麼去談戀愛，前天還聽到班裏的同學在議論林清清是不是喜歡男人，說他是下麵搖著屁股的那個，這種自帶畫麵感的隨意揣測讓奚七邤感到不適，他轉頭澄清了一句：“林清清喜歡女生。”
       他們問：“你怎麼知道？”
       “他說的。”
       “班長，你怎麼為他說話？你們好像不熟啊，該不會……”
       幾個人擠眉弄眼的，又一陣大笑。
      奚七邤皺眉，手一用力就把書頁捏皺了。
     一本書朝他們飛來，打在了笑得最大聲的男同學頭上，嚴川踢了一下桌椅，教室裏滋滋啦啦響起刺耳的聲音。
    笑停了，嚴川吼著：“怎麼不笑了，以後再讓我聽見你們搬弄林清清的是非，一個接一個收拾，不服氣的就校外見，你，把書撿過來！”
    那個男同學沒動，其他人也都噤聲了。
    詭異的沉默了好一會，看嚴川那個架勢就要起身揍人了，奚七邤無聲地歎了口氣，幫忙撿起了書放到嚴川桌上：“別恐嚇同學了你。”
    嚴川把腳架到課桌上，好整以暇的靠著椅背，又朝大夥說了聲：“林清清是我表弟，誰敢再說一個試試。”
    奚七邤坐回了位置，又想起了莫代，想他曾不曾在背後遭受過這些惡意，這些天裏腦子都是他，跟得了相思病一樣，特別影響學習。再這樣下去，可不行了。
    午休時，他吃完飯就去了一班，卻沒看見莫代。高華宸和柯倫也不知道去哪了，他隻好回班裏頭，看見嚴川趴在桌上睡覺，拍了拍他的肩。
    在睡覺被打擾，嚴川可不爽了，他半抬起頭：“別他媽……”看清了是奚七邤後，倒是有點詫異了：“你幹嘛？”
    “莫代去哪了？”
    “請假了，幹嘛？”
    奚七邤問：“為什麼請假？”
    嚴川撓撓頭：“不舒服就請了，你自己問他去，我要睡覺了。”
    “噢。”
    奚七邤又去找了高華宸，看見他嘴裏叼著根煙，借著柯倫嘴裏的那根煙引燃，嫋嫋煙氣中姿勢曖昧不清。柯倫明顯被這突然的姿勢怔住了。
    奚七邤就知道他們躲在這吸煙呢，他叫了一聲：“老師來了。”
    高華宸嚇得嘴裏的煙都掉了，然後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背過手，直直站著，把那根煙踩在腳下。
    柯倫笑了笑，看見奚七邤也笑著走了過來。
    高華宸氣極，把腳移開了，那根煙也碾爛了：“幹嘛啊你，好不容易有機會抽一口。”
    “我問你，莫代怎麼請假了。”
    誒？突然問起他的情況，有戲：“說是感冒了，沒多大點事，現在學習那麼吃緊，一個小感冒就請假，功課得落下好多，別人上課掉了根筆撿起來都跟錯過了一個億似的，他得錯過多少，上次我們班長，課上著上著都流鼻血了，還堅持著聽課，說什麼都不肯回家休息。”高華宸邊說邊豎起了拇指，給予了他班長肯定：“阿代就應該學學人家，感冒屁大點事。”
    柯倫嗬了一聲：“也不知道誰上次流了一下鼻水就說自己病入膏肓風風火火就請假了，擋都擋不住。”
    奚七邤臉上浮現擔憂，莫代又不像是會叫苦的人，父母也都不在國內，還一個人住，生病了不知道會不會挺辛苦的：“他真的沒事嗎？”
    “不知道啊，要不放學你去看看。”柯倫說。
    高華宸剛才長篇大論就是為了這個做鋪墊，這下被柯倫搶先了：“順便幫他補補習吧，一天功課落下不少呢。”以補習為借口的探望估計奚七邤容易接受的多，總不會願意說生病了擔心的緊才去，而且補習相處的時間還多：“看他生病的份上就不要跟他計較了，快和好吧。”
    “我一個人去啊？”奚七邤問：“你們呢？”
    高華宸笑笑咧咧的：“我們就不去了，有事有事。”
    “什麼事？”
    “去玩啊，阿代生病了就不帶他了。”
    柯倫把煙頭踩滅：“你還真是一個損友呢。”
    “你不也是，要不你去陪他？”
    “我還是陪你吧。”
     
    放學後，李子籽拉著奚七邤講題，奚七邤急急忙忙的收收拾著書包：“明天再給你講吧，我現在有事得走了。”
    “什麼事啊……”
    奚七邤走得急，一陣風似的，李子籽在身後撅了撅嘴。
    奚七邤知道莫代爸媽過完節後就走了，所以他又回到了學校附近的房子住。
    高華宸已經提前跟莫代打過招呼，所以門鈴一響就知道是誰。
    在咳嗽聲中，門開了。
    倒不是莫代裝的，是真的嗓子癢。
    在奚七邤看來像在賣慘，額頭上還貼著個發熱帖：“感冒很嚴重嗎？還發燒了？”
    莫代也不問他為什麼來，他一來就像藥引子，都覺得好了大半，他把發熱貼拿了下來：“不嚴重，進來吧。”
    奚七邤邊脫鞋，邊欲蓋彌彰地說：“一個小感冒就請假，功課得落下好多，現在學習那麼吃緊，你的成績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
    “然後呢？”莫代靠著牆看他，嘴角帶著笑意。
    “然後？給你補習來了。”奚七邤走到客廳，把書放在白色原木的小圓桌上，直接往鋪子毛毯的地上一坐：“你們都教到哪了？”
    莫代挨著他坐下，語氣前所未有的溫和：“我還生著病呢，能不能不補習了。”
    奚七邤麵無表情的翻著書：“我看你挺精神的。”
    “想喝點什麼嗎？”
    “白開水吧。”
    莫代給他倒了杯水，放在他麵前，又去拿了自己的課本出來，兩人校對了兩個班上課的進程，都差不多。
       奚七邤給他講起課來，聲音輕輕的，真的像在教學生，認真又溫柔，跟平時說話不太一樣，每個聲調都擊打在莫代的心坎上，一時聽得、看得入了神。
       奚七邤察覺到時瞬間變臉，聲音嚴厲了些：“看我幹什麼，看課本。”  
    莫代收回視線：“這個是怎麼回事？”
    “你把公式套進去就知道了，先試著把下麵的兩道題解了。”
    不知不覺，一個鍾過去了。
    奚七邤喝了口水，把書合上，放書包：“講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想起身，卻被莫代拉住，羊都入虎口了，還想走？
    莫代問：“你幹嘛來了？”
    “給你補習不是嗎。”奚七邤心虛的說。
    莫代不由分說的將他拉了過去，圈在懷裏，在他脖頸間吸了一大口氣，可以續命似的：“這些天我好想你……”
    估計是感冒發燒的原因，呼吸很燙人，奚七邤頓時臉紅，他掙紮：“你你離我遠點，要把感冒傳染給我了。”
    莫代抱緊他，不讓他動，先入為主：“你來了，就是想好了。”
    要不是這場病，他得磨蹭到什麼時候去。
    反正到嘴的鴨子是不能讓他飛了的。
    “我是給你補習來了，而且生病了也沒人來看你……”奚七邤確實是想好了才來的，在他懷裏大氣不敢出，也不敢挪，因為莫代那根東西抵在他屁股上，他都能感覺到。
    莫代的下巴墊在他肩上，玩著他的手指：“我說了，沒想好就不要聯係，哪怕我病死了。”
    奚七邤抽出手，呼吸緊張了起來：“什麼死不死的……”
    莫代問：“這些天你想我嗎？”
    奚七邤喉結滾動，沉默了會。
    心跳的特快，在做思想掙紮。
    後來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算是正麵給了他一個回應。
    聽到這，莫代下麵就支棱了起來。
    奚七邤瞪大眼，想彈起，被莫代死死箍住，說：“你別欺負病人。”
    明明是你欺負人。奚七邤難以啟齒：“你……你下麵……唉，算了，我得回家了。”
    “再陪我一會。”莫代啞著嗓子說的，聽著挺虛弱可憐。
    這怎麼陪啊，陪你打飛機嗎？奚七邤簡直想找個洞鑽去。
    “你故意的是不是，偏偏在我生病的時候來……這樣什麼都做不了。”莫代說。
    奚七邤羞臊地小聲嘀咕一句：“你之前做得還少嗎？”
    莫代蹭著他的脖頸：“肯定是不夠的。”
    頭發絲刺著肉，癢癢地，奚七邤偏了偏頭。
    不用說也能感覺到莫代那種明晃晃的心情，還變得纏人起來了。
    “我真的要回去了，你你下麵自己解決一下……”
    奚七邤在玄關處換鞋，囑咐他說：“自己注意休息，10點前要睡覺，明天來上課，要是嚴重的來不了學校就跟我說。”
    “你這麼擔心我，要不就別走了。”莫代揪著他的書包帶子。
    奚七邤把帶子拿了回來，無情地說：“我先回去了。”
    莫代像隻被拋棄的大狗，看著他出門。
    奚七邤不忍落，轉過身說：“晚上睡覺記得蓋好被子。”
    莫代伸手揪著他的領子把人帶了過來，本想貼著唇吻上去，因為那該死的感冒，偏頭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個吻：“再不走就不讓你走了。”
    奚七邤臉紅笑了笑，這才打開門走了出去。
    這是他們交往的第一天。
    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之前亂七八糟的想法都在他們在一起後消失無蹤，奚七邤真是不敢相信他就這樣早戀了……還是在高三，一直在心裏囑咐自己不能忙著談戀愛而耽誤了學習。
    一早，奚七邤收拾著出門，莫代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像之前那樣，靠在自行車上，始終看著樓下的感應大門，依然戴著奚七邤的紅色圍巾，襯得氣色看著好了許多。
    奚七邤跑了過去：“等多久了？這麼冷的天，怎麼不跟我說，感冒好了嗎？還難受嗎？”
    莫代笑看著他：“不難受，快好了。”
    “那就好。”
    奚七邤坐上了自行車後座，心情跟第一次被逼著坐時截然不同。
    莫代把手裏的熱牛奶插上吸管，還有早餐遞給他，奚七邤接過，探了一下都是熱乎的。
    一下課，高華宸又來叨擾人了，總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看著奚七邤，也不說話。
    奚七邤對猶如實質般的眼神和癡呆兒似的傻笑實在忍不了，於是問：“你幹嘛？”
    高華宸這才開口：“聽說你們……”
    奚七邤趕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班裏的其他同學都在，怕被聽了去。
    高華宸訕訕地撓頭笑：“是我大意了……不過是不是嘛？”
    奚七邤羞臊地應了聲後，說：“回你的班去。”
    高華宸捂著嘴，作感激涕零狀，流下了老母親的淚水：“這裏麵肯定有我的功勞……”
    “沒你摻和可能早成了。”嚴川路過時嘲了句。
    在學校的時候，以前莫代經常來找他，奚七邤倒覺得沒什麼，但現在在一起了，就覺得兩個人無論站哪都很明顯，而且莫代一點也不會掩飾，奚七邤自認為赤裸裸看他時的眼神，就很容易能被別人察覺出來。於是叫莫代沒什麼事情就不要串班來找他，中午吃飯才見一下。
    “我想你了。”莫代給他發信息說。
    額……談戀愛都這麼膩歪的嗎，奚七邤不知道怎麼回。
    莫代又問：“放學了來我家嗎？”
    “去你家幹嘛？”
    “學習？”
    奚七邤無奈地笑了笑，無視莫代的司馬昭之心：“不去。”
    莫代的病好了，去了指不定發生什麼。
    奚七邤幫老師批改完試卷才提書包回家，在路上竟然撞見了之前被莫代暴揍的灰色衣服男人，他也不知道之前打架鬥毆這個情節嚴不嚴重，需要拘留幾天，沒想到已經出來了。
    奚七邤拐了彎繞道走，看見他掏煙時的手還不利索，抖抖索索的。奚七邤想起那時被莫代用棒頭砸的，仍被震撼到，帶著點怵意。
    “怎麼走這條路？”莫代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抓住了他的手。
    奚七邤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
    “我等你。”
    “我還以為你回家了……”
    “走這條路你要去哪？”莫代問。
    “沒去哪，回家。”奚七邤說。
    莫代問：“去我家嗎？”
    抓著他手的手勁可真大啊，奚七邤咽了咽唾沫想，最近晾他太長時間了，惹毛了會不會揍他呢？
    於是點了點頭。
    莫代倒是挺意外的。
    進了門，奚七邤看見一雙女人的鞋子擺在門墊上，廚房傳來鍋碗瓢盆的聲響，飄著菜香。
    “你家有人？”奚七邤後退了一步問，他還沒做好見家長的準備，雖然據他所知，莫代家裏的父母是不反對他跟男孩子搞對象的。
    莫代換鞋，說：“家政阿姨，幫我做完飯就回去了。”
    “噢。”奚七邤鬆了口氣，也換鞋。
    見他們進門，家政阿姨笑說：“回來了啊，才剛做上飯。”
    莫代應了聲。
    又問奚七邤：“在這吃飯吧，需要跟你阿姨說嗎？”
    奚七邤搖搖頭：“不用，美容院的生意挺忙的，她最近晚上都很晚回家。”
    “所以你平時自己做飯？”
    “我不怎麼會做。”
    莫代拉著他手：“那晚上都來我這吃？”
    奚七邤看了眼家政阿姨，掙開了他的手：“再說吧，有人在呢……”
    莫代把他拉進了臥室，關上了門：“現在沒人了。”
    “叮”的一聲落了鎖。
    莫代看他的眼神，是充滿濃濃愛意的，混雜了迫不及待的欲望，讓奚七邤內心躥起危機感：“我就知道你……不行。”
    莫代雙手撐在門上，將他困在門與身體中間，將奚七邤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最終停在了他的胯下。
    奚七邤被盯得發毛，雙手捂住褲襠，根本不敢看他，眼睛四處轉著：“你，你想，想幹嘛？想幹嘛都、都不行。”
    這樣的小結巴更誘人了。
    “你不讓我去找你，也就中午吃一會飯就又不見了，還不如以前。”莫代低頭吻了上去，啄吻他的唇瓣：“想親你。”
    “想摸你……”
    奚七邤聽得麵紅耳赤，崩著身體，不知道為什麼，沒敢動。
    莫代的手很暖很幹燥。
    觸及到皮膚時，癢癢地，過電似的滋得奚七邤迷迷蒙蒙。
    莫代沒見他掙紮過，連半推半就的樣子也不做了：“你今天怎麼這麼乖？”
    “我怕你揍我……”
    莫代故意恐嚇他應了一聲：“不配合會揍的。”
    當莫代的手碰到敏感位置就被攔了下來。
    奚七邤頓時恢複了清明，不再被捉弄得迷迷瞪瞪的，他一直被莫代領著走，這才發現自己成了下麵那個：“我，我沒那個心理準備。”
    “好，不碰。”莫代也料到，吻了吻他，卻沒打算停下。
    他身上出了薄汗。
    心悸一樣的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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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七邤又緊張又累，趴在莫代身上一動不動，恍惚著進入賢者模式。
    莫代抱著奚七邤到床上去，騰出一手抽紙巾，給奚七邤清理幹淨後托起他的屁股穿上了褲子。腰帶係好。這才緊緊地抱住了他。
    “我伺候的好嗎？”莫代問。
    是比自己弄的更來感覺，而且那手靈活的很，怎麼那麼會？奚七邤才懶得回他。
    “你賢者時間那麼長嗎？”
    奚七邤一聽，轉過身背對他。
    莫代從身後攬著他的腰：“晚上能留下來嗎？”
    “不能……”
    “為什麼？”
    奚七邤怕晚上又會被”交代”一次：“沒帶衣服。”
    “穿我的。”莫代說。
    “不行，大了。”
    “換個底衣就行，穿裏麵大點舒服。”
    “不要。”
    “為什麼……”
    奚七邤不答。
    莫代嗅著他身上的味道，像條搜索犬，呼吸噴在他耳朵，脖子，從後領鑽進背，又給弄得全身癢癢。
    “別像個變態一樣。”奚七邤起身，出門走到廁所洗手，把身上的衣服都整理好，看著鏡子中的人，臉還是微紅的。
    莫代也走了進去，又抱住了他，還趴在他後背上，像個巨嬰。
    怎麼這麼粘人？奚七邤想。
    “你好重啊，起開。”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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