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星9
    就快又要考試了，死氣沉沉的教室因為高華宸在那叭叭，奚七邤竟然覺得挺解悶的。
    “你知道嗎？昨天鬧緋聞的那個女明星雖然辟謠了，但是是真的哦，她真的給人包養。”高華宸給他講起了八卦。
    “你怎麼知道?”奚七邤一心二用，邊聽邊刷題。
    “那個是柯倫他家的藝人。”
    “噢。”
    “說起這個，最近因為整容大火的那個童星，小時候本來要拍飲料廣告的，不過有事沒法來，柯倫他爸媽就找他兒子去拍，不過柯倫死活不去，後來找了莫代，還拍上了，不過也就拍了一次，想不想看?”高華宸掏出手機。
    小時候的莫代?奚七邤停下筆，想象不出是個什麼樣子來。
    “好奇吧？求求我就給你看。”
    奚七邤看了他一眼，不作聲，繼續動筆，是挺想看的，不過不想求他。
    “真的是，不求也行，新年的時候一起去倒數吧？”高華宸問。
    奚七邤在腦海裏盤算了一下時間，沒想到過得挺快的，這次考試完就差不多要過元旦了，他問：“為什麼非得跟我去?”
    “就很有意義啊，你想不想看視頻先。”
    “好吧。”比求他好。
    高華宸嬉皮笑臉的把視頻點開，視頻中的莫代大概5、6歲左右，小手小腳胖胖乎乎的，臉蛋白白嫩嫩，頭發有點長，在後麵紮了個小揪揪，穿著天藍色的背帶褲，外頭搭著一個橙黃色針織外套，看著像個小女孩，廣告拍得一般般，畫質沒現在那麼好，劇情還有點老土。畫麵一轉，轉到了花絮部分，喝飲料那段一直NG過不去，所以莫代喝了不少，他噔噔噔地跑下台，捂著褲襠說：“媽，媽，你在哪兒？我想尿尿。”
    “我在這兒呢。”一個拿著帆布包的漂亮女人跑了過去，她拿著手帕幫莫代擦了擦臉，又脫了他的外套，把吸汗巾塞進他的後背，然後將人抱起走向洗手間：“流這麼多汗呢，再一會就拍完了。乖。”
    高華宸說：“這就是阿代的後媽，以前是他們家的保姆。”
    “保姆?”
    “嗯，阿代的親媽生他的時候難產去世了，所以請了個保姆照顧阿代來著，阿代很依賴她，反正後來就嫁給他爸了。”
    都是沒親媽的孩子呢，奚七邤難得有了共鳴，想著莫代說要與他做朋友，應該是收了那份心思的，以後不該總回避他才是。
    高華宸走後，李子籽略帶歉意的朝奚七邤說：“對不起啊，他老是來煩你。”
    奚七邤雖然知道也有她的一部分原因：“沒事，不過你為什麼道歉?”
    李子籽臉上變得有些尷尬：“啊？我道歉了嗎？不過為什麼老是跟你說莫代的事?”
    “我也不知道。”因為喜歡，所以總不自覺會提起?無奈地笑了笑。
    後麵的幾次小考奚七邤都穩在了第一的位置，按總成績排名的公告欄上，他注意到莫代也往上靠了靠。
    元旦前一天是周五，後黑板上貼著一張元旦文藝彙演的計劃流程表，他們班導的原話是高三學習緊張，排練也會浪費不少時間和精力，建議還是以學習為主，所以他們班沒人報名，當然了，主要還是沒啥才藝可展示。
    放學後高華宸他們已經溜了，本想把奚七邤一起拐跑，怕他變卦不去，但奚七邤已經答應了老師幫忙布置明天慶祝元旦的現場。
    在禮堂裏，奚七邤幫忙搬椅子擺好，架著梯子往台上掛橫幅，打氣球粘牆上，幫同學勾線好的圖上色……因為雨越下越大，老師考慮到學生安全，就讓走讀生先回去。
    奚七邤出了禮堂，外頭風刮雨斜，他被冷得一哆嗦，瓢潑的雨堪堪蓋住第一個台階，落腳的話就會把鞋浸濕。他從書包裏翻出圍巾裹上，他沒帶傘，就這樣看著其他也沒帶傘的同學被朋友或者家人接走。
    他看了看手機，裴姨給他發了條信息：路上積水，注意安全。
    轟轟隆隆的狂風暴雨中，一個電話打了進來，切斷了他呆愣著聽雨的思緒，也掩蓋了耳邊轟鳴的雷雨。
    是莫代。
    他接起了電話，竟然有些緊張了。
    “喂，下雨了，你還在學校嗎？”
    但說話的人是高華宸。
    “嗯，剛出來。”奚七邤略微有些失落。
    “我們都在塔尖呢，你快過來吧。”高華宸興奮地說。
    塔尖是什麼地方，奚七邤沒聽過，隻應了聲：“知道了。”
    “雨下的好大啊，今晚都沒空中表演看了，哦，對了，你帶傘了嗎？”
    奚七邤沉默了會，說：“沒帶。”
    高華宸二話不說：“那我過去接你，你等著我吧，太冷了，你別想著跑出來坐車，先這樣，掛了啊。”
    奚七邤沒找到空隙打斷或者拒絕他，電話就響起了忙音。
    在冷冽的空氣中，他突然覺得內心多了一份暖意。
    高華宸將手機還給莫代，：“你去接，我不去，太冷了，雨又那麼大。”
    高華宸不想去是真的，留機會給莫代表現也是真的。莫代穿上了大衣，換鞋後拿了兩把傘。
    高華宸嘖了一聲，”孺子不可教也”的看了莫代一眼，然後把其中一把傘奪了過來：“帶一把就行了。”
    莫代笑了笑，出門了。
    柯倫坐在沙發底下的毛毯上，偏了偏頭看高華宸，帶著笑意：“淋感冒了怎麼辦?”
    高華宸跑過去挨著他坐下：“才不會呢，抱緊點怎麼淋的到，淋到也值了。”
    負責現場布置的老師走了出來，看見奚七邤站在走廊的台階前，問：“怎麼還不回去，沒帶傘嗎？要不我捎你一段。”
    奚七邤搖搖頭：“謝謝老師，已經有人來接了。”
    “好，雷雨天氣，路上注意安全。”
    “嗯，老師也是。”
    這前麵一片有點積水，他看著老師脫了鞋，又提著褲管走遠，看著看著，眼前出現一抹熟悉的身影，穿著黑色棉服大衣的高挑身材，係著淺灰色的圍巾，撐著一把白色的傘……
    “怎麼是你來?”奚七邤看著莫代問，發現他穿著的球鞋已經被雨水浸濕。
    莫代沒有回答，隻是說：“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教室拿鞋。”
    “好。”
    奚七邤看著他走遠，又走近，來時手裏提了一個鞋袋，裏麵裝著拖鞋。莫代收了雨傘，放在一旁。
    奚七邤等著他換鞋，不禁好奇的問：“怎麼放了一雙拖鞋在教室?”
    “有時踢完球穿的。”莫代問：“車在校門口等著，要我背你過去還是換鞋?”
    “不是你換嗎？”
    “沒必要，已經濕透了。”
    “那，那換鞋吧。”
    莫代蹲了下來，把拖鞋從鞋袋裏拿出來：“腳抬一下。”
    奚七邤低頭，隻能看到莫代發頂的旋和幫他挽起褲管的兩隻手。
    莫代抬頭看他，兩人對視了一眼，奚七邤耳根發燙，愣然地抬起了腳。
    又突然收了回來：“我自己來。”
    “好。”莫代被他二呆子似的表情逗笑，把拖鞋擺正，放在他麵前。
    奚七邤脫鞋脫襪，換好後把自己的鞋塞進鞋袋裏提著，不忘跟莫代說了聲謝謝，心裏和身體突然都變得暖乎乎的。
    莫代撐起傘，把他拉了過來：“走吧。”
    冰冷刺骨的雨水沒過腳背，腳丫子感覺都要被凍僵了。這傘有些小，兩個男人裝不太下，奚七邤看見莫代的肩頭都被雨水打濕了一塊，將向他自己傾斜的傘柄撥正，說：“湊近點，別淋到了。”
    莫代說：“沒事。”
    都不占便宜了呢，也是，不喜歡了。想到這，飄忽在奚七邤心裏頭的那點暖意瞬間冷掉了不少：“那走快點。”
    校門口停了一輛打著車燈的的士，車頭的雨刷一直刮著鏡麵，車內打著的表還跳著……
    莫代敲了敲車窗，對司機說：“師傅，稍微挪一下位置。”他下車時沒注意到前麵有個水灘，一腳踩在了上麵，鞋才濕的厲害。
    司機挪好位置，莫代開了車門，讓奚七邤先鑽進後座，隨後自己也坐了進去，收了傘後，抖了抖雨水關上了車門。
    “師傅，回原來的地方。”說出的話都帶著白霧：“麻煩能開一下暖氣嗎？”
    司機啟動引擎，笑哈哈的說：“不好意思哈，壞了，沒來得及修。”
    奚七邤坐進了車，才覺得更冷了，特別是腳，都有點忍不住想發抖。
    莫代注意到了，他的腳也濕著，確實挺冷的，他想把大衣脫下來給他裹上：“穿上這個會暖和一點。”
    奚七邤按住了他的手：“不用，我還沒那麼嬌氣。”
    兩手相觸，莫代才覺得他的手特別冰涼，於是解下了圍巾，彎腰幫他把腳擦幹。
    “你幹嘛，不用這樣。”因為莫代的觸碰，讓他覺得腳底癢絲絲的，也真心覺得這樣的動作太過曖昧，而且這圍巾品質看著不錯，當抹腳布可惜了。
    莫代讓他的腳墊著圍巾，然後裹了起來：“別凍感冒了。”
    說完又把他的雙手抓了過來，放進自己的大衣裏捂著，剛好在側腰的位置。
    他太低估自己對莫代的喜歡程度了。所以這一晚上，從莫代出現開始，心裏就七上八下的，神經緊繃心跳還特快，他想抽出手，卻被喝止，抓得更緊。
    莫代蹙著眉說：“別動，再動把你的腳也放這捂著。”
    他的手被莫代的手包覆著，大衣裏很暖和，奚七邤竟有些貪戀，就著這個奇怪的姿勢坐車。
    車廂裏頓時有些安靜，隻有風雨擊刮車身的聲音。
    奚七邤突然問了莫代一句：“你喜歡高華宸嗎？”
    莫代看了他一眼，直說：“不喜歡。”
    沒有猶豫和遲疑的說出口了，奚七邤現在倒挺同情高華宸的，喜歡的兩個人沒一個看得上他，圖啥呢。
    “他說他要追你。”
    莫代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可不能讓高華宸唱獨角戲，該配合還是要配合的：“我知道，我沒拒絕。”
    “為什麼？”
    “沒為什麼，追到了就算他的。”莫代偏頭對他笑笑。
    微側著的臉好看的很，嘴角揚起的弧度讓奚七邤心跳差點漏了一拍。
    但這話咂摸著不是滋味：“你怎麼這麼隨便。”
    “我一直都挺隨便的。”
    奚七邤心中起了無名火：“所以之前也是隨便招惹我的?”
    “隨不隨便，你什麼時候在意過。”
    奚七邤一下子梗住，不在意他怎麼會問這些問題。
    莫代就想激著他說出一句承認的話，但沒等到奚七邤回答，他就用力把手從他大衣裏抽了出來，動作帶著惱意，他在鞋袋裏拿出毛絨襪套上，開始換鞋，端著就是一張不在意的臉。
    “拖鞋還你。”奚七邤裝好遞給他，順便把腳下的圍巾收拾了起來：“這個也還你。”
    莫代就那樣看著他，沒接。
    “怎麼，嫌棄啊？”是該嫌棄的，都被他當擦腳布了，還鋪在髒兮兮的車墊上。
    奚七邤隻好把它塞進書包裏，然後將自己脖子上的紅色圍巾解下來，前傾著身子給莫代戴上，順便裹了兩圈：“那交換吧，我這條就給你了，可能質量沒你那條好，但你也不願用擦過腳的圍巾了吧。”
    莫代沒那個意思，現在也不想特意說明，怕這條帶著他體溫的圍巾被收了回去，“我會好好用的。”
    奚七邤看他，紅色圍巾襯得臉更白了，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眼裏泛出柔意來，怪好看的。
    “你扔了我也不說你。”
    下車時，雨已經小了些。
    莫代撐著傘，帶著奚七邤到了塔尖下。
    莫代帶著他進去，奚七邤環顧一下四周，看見大廳的路標牌座，健身房，咖啡廳，音樂清吧，酒店……一些高端的設施都有。吃喝玩樂建設健全。
    他們進了電梯，莫代直接按下了30層。
    “我們去哪？”
    “去找嚴川他們。”
    剛出電梯門，奚七邤就被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堂晃了一下眼，黃色大理石地磚，金色花紋背景牆和頂部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燈，都呈現了一種非常明亮的感覺，
    這宮殿般打造的，土黃土黃的金色主調是該晃人眼。不，土豪土豪。
    一路走下去，鼻尖縈繞縷縷清香，奚七邤看了看，發現是架子上的綠植盆栽和牆壁上養殖的新鮮花卉散發出來的。
    莫代在一間房門前停了下來，滴的一聲，房卡刷開了門：“就這了。”
    奚七邤跟著他走進去，將門帶上，抬頭最先入眼的就是正對著門的一大片落地窗，這是一個酒店套房，歐式風情的格調，天花板上嵌入式的花係陶瓷吊燈設計奢華典雅，柔和的光芒彌漫整個房間，充盈溫馨，加上開著暖氣，瞬間讓奚七邤放鬆下來。
    “喲，你們來啦，好慢啊。”高華宸跑過來說。
    柯倫和嚴川都朝奚七邤打了聲嗨。奚七邤禮貌回應，突然覺得挺奇怪的，也不是特別相熟的朋友，怎麼就一起在這新年倒數了呢。
    高華宸眼尖的發現莫代係著的圍巾，拿起一頭摸了摸，仔細端詳後問：“我記得你出去係的不是這個顏色的啊，是灰色的。”
    莫代不動聲色的將圍巾拿了回來，然後脫鞋脫衣，問奚七邤：“你要洗澡嗎？會舒服一點。”
    “不用了，我洗一下腳吧。”
    “那你先去洗，我要去洗個澡。”莫代說。
    被無視的高華宸馬屁精似的：“我帶你去，給你拿毛巾。”
    “你別這樣，我不習慣。”太殷勤了反倒讓奚七邤感覺他圖謀不軌。
    高華宸負氣的把腳裏的便利拖鞋踢給他：“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對你好點都不行嗎，要不是因為……算了。”他及時收了口，沒叫出莫代的名字：“懶得跟你說。”
    奚七邤被他撒潑的樣子逗笑，看他耷拉著張臉，覺得自己保持距離的心思傷到了人，便說：“第一次來這麼豪華的酒店，這熱水怎麼開啊？”
    高華宸斜了他一眼，悻悻然走進浴室：“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他幫忙開了熱水，他調了調水溫，覺得合適了，往衝奚七邤腳上衝水：“自己拿著，等著我伺候你?”
    奚七邤彈開：“這麼燙，你要燙死我啊？”
    高華宸啊了一聲，疑惑的伸手試了試水溫：“不燙啊……”
    奚七邤靠在洗手池旁笑。
    “你還會笑呢你，耍我好玩嗎？”高華宸拿花灑滋他。
    奚七邤不知怎的，笑得更歡了，用手擋著：“拿開，我就這一套衣服，淋濕了你賠麼？”
    “濕了更好，光著屁股出去。”高華宸嘿嘿笑，笑得跟上次在KTV裏頭要扒他衣服一樣猥瑣。
    此一時彼一時，奚七邤沒有怵意，倒覺得搞笑。
    莫代肩上搭著一條毛巾，雙手環胸斜靠著門檻看他們打鬧，第一次看見奚七邤在別人麵前笑得這麼開心。眉心因為妒忌而微微皺起：“鬧完了沒。”
    聞言，奚七邤停了下來，看見杵在門口，冷冰冰著一張臉的莫代，於是走了出去：“不好意思，耽誤你洗澡了。”
    又變回了這種疏離而冷清的習慣性表情，莫代真想掐著他的臉讓他再笑一個。
    高華宸學舌也走了出去：“不好意思，耽誤你洗澡了。”
    莫代拿了條浴巾拋到奚七邤身上：“擦一下，別感冒了。”
    “謝啦。”奚七邤拿著浴巾，真心朝他笑了笑，挺溫暖的笑容。
    莫代關上了浴室的門，看不見奚七邤的臉了，但那個笑卻一直縈繞深刻在腦海裏，讓人一頓酥麻。
    嚴川和柯倫兩人收起遊戲手柄打算吃飯，而奚七邤已經在學校吃過了，高華宸就讓他玩遊戲要麼就看電視，遊戲他不會，所以就隨便調了個台，正播著戀愛泡沫劇，本想跳過，被高華宸喝住：“就看這個。”
    高華宸啃著炸雞腿看得還挺認真，嘴裏還含糊不清的叫喚著：“嗷嗷，好甜啊，我一個一米八，百六十斤的大男人都被甜倒了，好想談戀愛啊……”
    柯倫看他，眼裏有疑惑：“你有一米八嗎？”
    高華宸把吃了一半的雞腿塞進他嘴裏：“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柯倫把雞腿吐了出來：“髒不髒啊，上麵還有你的口水。”
    “小時候都能穿一條褲子，現在還嫌棄吃同一根雞腿了，龜毛。”
    “這麼想談，上大學了你談個夠。”柯倫說著把雞腿撿起來吃。
    “看的什麼玩意啊。”嚴川想換台，被高華宸搶了遙控器：“這個就很下飯啊。”
    電視劇裏正播著，男主與女主同居在了一塊，兩人重新翻修屋子，過程中打鬧在了一起，有種要永遠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的節奏，就在兩人對上了眼要醬醬釀釀時，女主害羞的躲開了說要去倒垃圾，這好好的氣氛倒什麼垃圾嘛，果然出門就給車撞死……
    高華宸狗血一句：“靠，乖乖在家裏滾床單不就好了。”
    奚七邤笑了笑，之前覺得他們挺難接近，性格也不好相處。其實普通高中生的樣子該有都有，就是愛玩了些。
    莫代從浴室出來時才看見手機一直在震動，屏幕亮著，電視聲音開得太大，他拿起手機走到門口，還沒開門高華宸喊住了他：“你上哪去？”
    莫代回頭說：“出去接個電話。”
    高華宸就是戲精本精，還沉浸在剛才的劇情裏：“別人出門倒個垃圾都能被車撞死，要是你出去被雷劈死了怎麼辦？那我們就天人永隔了，你讓我一個人在這世上可怎麼活，沒有你也就沒有了意義，別走！”
    莫代看著他：“……”
    嚴川習慣性打他的後腦勺：“新年能不能吉利點。”
    奚七邤拿了遙控器把聲音調小。
    莫代不出去了，就在屋裏接了起來，走到了窗邊：“媽，新年快樂。”
    “小袋鼠，新年快樂。”
    “別這樣叫我。”
    電話聲中的女人笑了起來：“小時候不都這樣叫嘛，你再大點，我都叫不出口了。等過段時間我去看看你，都不知道你有沒有好好吃飯，學習壓力大不大……”
    莫代打斷了她：“媽，都挺好的，你不是不喜歡待在國內嗎，不用過來了，寒假我會過去看你們的。”
    “寒假不得過春節了，我們回去就行了，讓我看看你瘦了沒？”
    莫代知道她想切換視頻模式，看了一眼奚七邤，還是拒絕了：“我跟高華宸他們在外邊，不方便。”
    “在外麵玩呢？我看今天有雷陣雨，乖乖待在家好。”女人囑咐說。
    “知道了，你那邊還早，繼續睡吧。”
    “嗯，晚上別太晚回去，有什麼事情就給爸媽打電話。”
    “好。”
    莫代掛掉了電話，收起手機。
    看見高華宸他們在穿衣服和鞋子，打算去樓下的俱樂部玩，倒數新年。
    而奚七邤趴在落地窗上拍照，這個高度可以俯瞰雨中的夜景，雨勢小了點，也沒有霧氣，窗外各種閃閃滅滅的燈光映射襯托，雨水飄灑在窗上，繼而彙聚成雨珠蜿蜒而下，留下一條條水痕，在水痕中看夜景，眼中的燈光就顯得陸離斑駁，繁華都市裏寬闊的街道上停滯不前的車隊，鱗次櫛比、高低錯落的建築，和綿綿細雨，構成一副動靜有別的畫。
    “喂，走了，還杵著幹嘛。”高華宸喊他們兩個人。
    樓下的俱樂部裏男男女女都在狂歡，有些人還交疊在暗處的卡座裏接吻。
    奚七邤想，這是高中生該來的地方嗎，為什麼都沒有禁止未成人進入。
    高華宸給他解答：“這俱樂部柯倫他家是合夥人。”又說：“一會在這裏看見明星你別太驚訝，不過大多都是十八線的小明星，三四線也有，大明星你就別指望了，都去更高級的地方。”
    奚七邤噢了一聲，看著台上的DJ打碟和rapper在說唱，砰的一聲，不知道什麼炸了，嚇得身子一斜差點從吧台邊的椅子上摔下來，莫代拉住了他。
    奚七邤狼狽地抬頭一看，是五顏六色的彩帶和銀光閃閃的小珠片灑了下來。
    高華宸晃著柯倫，指著奚七邤大笑。
    奚七邤尷尬極了，拍掉身上的小珠片，微微低著頭，低垂的眉眼模樣看著很乖巧，頭上也有，莫代忍不住伸手把他拿下。

    作者閑話：

    快了，還有兩三章就在一起了。我感覺我後麵的不刪減都放不出來了。畢竟在一起後醬醬釀釀的情節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