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錯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他被陳敬寶“砰砰砰”的敲門聲驚醒，接著聽到不耐煩的喊話：
    “還喘氣沒？喘氣就應個聲，不應聲我就破門進來了。”
    “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從采光窗射進來的光亮猜測應該是下午了，掀開被子起床，剛一動換，全身骨頭酸疼，全身皮肉火辣辣地疼，忍著疼痛穿好衣服，把門開了個縫說：“老大等我一分鍾，我洗刷下。”
    陳敬寶穿著牛仔褲光著上半身，猛力推開門大馬金刀坐在歐陽錯床上質問道：“你昨晚死哪去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歐陽錯被推了個趔趄，扶住牆壁才穩住身子，說：“我沒出去，一直在家。”
    “那我回來的時候喊你沒聽到？”
    “我昨晚吃了感冒藥睡得沉，快天亮的時候起來喝水看到你，喊不醒你就給你蓋了條毛巾回房繼續睡了。”
    “昨晚真沒出去？”
    “沒出去。”
    “你知道我最討厭撒謊的人。”陳敬寶要發火了。
    “我……我又沒幹壞事。”
    “我是問你幹什麼去了？昨晚停電，外邊又下著大雨，黑燈瞎火的你到底幹什麼去了？你知道我沒耐心。”
    “去……後麵湖裏遊泳了。”
    “漆黑的大雨夜遊泳？”
    “一個人在家裏難受，去遊泳了。”
    陳敬寶驚愣住，他可不允歐陽錯出現意外事故，不自在地清清嗓子，說：
    “我一直欺負你，讓你心理受到傷害，正式跟你說聲對不起，以後別難受了就大雨夜跳湖裏遊泳，很危險。”
    歐陽錯愣住，陳敬居然給自己道歉？這個混蛋居然給自己道歉？心裏五味陳雜，多年的憋屈化作淚水在眼眶打轉，他轉過身去說：
    “我一直對陳家抱有感恩的心，我能吃飽穿暖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是陳家給的，況且還讓我上學受教育，大恩不能忘，老大不用跟我道歉，我是微不足道的人。”
    “我知道我對你造成的心理傷害不是那麼容易被原諒的。”陳敬寶走到歐陽錯身邊，握住他肩膀剛要說話，一陣痛苦的抽氣聲響起。
    陳敬寶看歐陽錯不對勁想要掀開他衣服查看，對方緊張阻攔的姿態更是讓他非看不可，他輕易把對方按到床上掀開衣服，眼前的一幕使他深抽了口氣，於是又把袖子和褲腿都捋起來看，腿上胳膊上都一樣的傷痕，密密麻麻的像被很多刀片劃過。
    陳敬寶厲聲問道：“這是你自殘的還是被別人弄的？”
    “我自己。”歐陽錯趴床上小聲回答。
    “你遇到什麼過不了的事要這樣對自己？說出來，我幫你。”
    “你幫不了我。”歐陽錯想到昨晚的一切放聲哭起來，也顧不得陳敬寶在一旁，這件難以啟齒的事隻能爛在自己肚子裏。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幫不了你？”陳敬寶拿過床頭櫃上的紙巾難得溫柔一次，給歐陽錯臉上胡亂擦眼淚，“越長越小了嗎？沒見你小時候這樣哭過呢。”
    歐陽錯信口胡謅：“你沒法幫我畫畫，我到現在都沒有一件拿得出手的作品，而且沒有一點靈感。
    “是沒法幫你，你繼續畫我唄，要什麼靈感？”
    歐陽錯趴著不搭理他。
    “我給你畫我裸體，我知道你覬覦我裸體，行吧？”
    歐陽錯裝作很稀罕的樣子，不敢置信地看著陳敬寶：“真的？”
    “當然……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