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琛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將近六點半了，想到和曲聽瀾的約會，他交代道：“不了，你回去處理就行，跟他們說，沒事的可以回去，但不要放鬆，保持聯係，惡獸隨時會出現。”
    他頓了頓接著道，“那些犧牲的覺醒者，按流程做好後續的善後撫恤工作。”
    這些覺醒者選擇登記，大多獲得了家裏人的支持，已經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甚至不少人都提前寫好了遺囑，給家人進行交代。
    宋浦看著手心裏的紅蛇，帶了些悲痛，道：“是，處長。”
    靳琛平日裏雖說冷漠難以接近，但並不代表他的心也是冷的，每次出任務，他同樣希望全員安全歸來，他的心裏越不好受，越想要迫切地見到曲聽瀾，他想要人安慰。
    這種感覺很新奇，是他二十幾年從未有過的悸動。
    兩個人約定的清竹苑離他們所在的位置大概十五分鍾的路程，他打了車，到了清竹苑。
    一進門就聞到繚繞的茶香，以及看似古樸的博古架，上麵放著一些玉器古玩，還有幾個小型盆栽，清竹苑裝修極為華麗卻又不乏古韻，整體以木色為主，清灰磚地，雕花窗欞，一整套的木製桌椅玲瓏精巧，兩側各個桌子之間用價值不菲的屏風隔起，清雅含蓄。
    走過小橋流水，也有幾張桌椅，但這裏裝修布局更加精致一些，掛了幾副墨竹畫，角落還有玉石組成的小型噴泉，其中還有幾條難得的錦鯉。
    靳琛報了曲聽瀾的名字，就有一名身穿繡著竹子旗袍的女人走了過來。
    “您好，我是酒店的經理張悅，請問您是靳琛靳先生嗎？”
    張悅跟他核對信息，確定他就是靳琛之後，道：“曲二少交代過，您來了之後，直接帶您去十九樓，請跟我來。”
    靳琛見她含笑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冷淡地點點頭。
    張悅帶他來到一處專用電梯，十九樓是私人的地方，沒有權限的話，電梯無法上去，張悅顯然並沒有這個資格。
    她打了個電話之後，電梯自己啟動直達十九層，靳琛注意到，她稱呼那個人為“餘”秘書。
    到了十九樓後，張悅帶他進了一個房間，道：“曲二少說，要是他還沒有到的話，請您稍等片刻，或者打個電話，又或者是發個信息給他，他會馬上過來。”
    張悅微微彎身，客氣地點了下頭，見靳琛沒有別的事，暫且離開。
    這話肯定不是曲聽瀾的原話，但被張悅一轉達，顯得正式了不少。
    靳琛這才有功夫打量房間內部，這顯然是主人閑時居住的地方，外麵是個客廳，裏麵是臥室，各個日常用品一應俱全，並且這些並不是酒店統一提供的那些，而是私人買的用品。
    房間內並沒有曲聽瀾的身影，靳琛猶豫了一下，才選擇試探地發個信息。
    “叮咚。”
    [王，該起床了，靳琛應該已經到了。]
    曲聽瀾手機的信息聲，和係統的叫醒聲同時發出，他迷迷糊糊地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還差十分鍾就七點了。
    他揉著頭起來，回複著靳琛的信息問係統：“怎麼才叫醒我？”
    [靳琛：我已經到了，你在哪？]
    [曲聽瀾：你在屋裏等會，我這就到。]
    係統傲嬌道：[我怎麼會讓您等他呢，您可是王，他提前到不是應該的嗎？大人物一般都是最後出場的。]
    係統天天“王、王”地叫他，曲聽瀾感覺自己都快要被係統同化了，他竟覺得係統說的有些道理。
    曲聽瀾：“你是不是忘了說，最後神秘出場的百分之八九十都是死於話多的反派。”
    係統不說話了。
    等了許久，在曲聽瀾換好衣服之後，它才道：[王，您不會為了他放棄異界吧。]
    曲聽瀾：……他說怎麼總覺得係統一天天怪怪的，還看靳琛特別的不順眼，恨不得讓靳琛離他百裏之外，原來緣由在這啊。
    “你還在擔心這個？”
    係統別別扭扭道：[戀愛上頭很可怕的。]
    曲聽瀾進了車庫，選擇了上次對付迷鷂時開過的跑車，這輛車是唯一一輛紅色的車，在車庫裏很顯眼，和曲聽瀾低調內斂的外表相反，這是曲聽瀾的大哥曲昭瀾送給他的。
    曲昭瀾表麵上是個雷厲風行的霸道總裁，身上的衣服都是黑白西裝，幾乎沒有別的顏色，但他沒有接手家族集團時，是個喜歡紅色的人。
    曲聽瀾合理推測，這輛紅車不符合他哥集團總裁的身份，所以才假借自己的名義買的。
    結論——他哥是個悶騷。
    不過，這車確實好開，曲聽瀾偶爾會把它拉出去遛遛。
    他上了車，眨了眨眼，意味不明道：“我覺得你最該擔心的是，神靈死了，那該怎麼辦。”
    係統瑟瑟發抖：[王，你想幹什麼？]
    曲聽瀾聳了聳肩：“我沒想幹什麼啊，隻是提醒你，如果神靈死了，就算我不是戀愛腦，就算我在和偽王的鬥爭中贏得勝利，修複不了通道，一切都是白搭。”
    係統：[所以？]
    “所以，你現在可以幫我盯著神靈嗎？”
    係統立馬道：[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它說完之後，曲聽瀾明顯感覺腦海中有什麼東西飛出來了，他眼前出現一個光團。
    “這是你？”
    光團上下動了動。
    [是的，王，這是我的本體。]
    曲聽瀾小心地開著車：“你飄到一邊去，別擋著視線……你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在空中忽然出現一個光團好像很奇怪？”
    [放心，王，除了你之外，別人都看不到我。]
    曲聽瀾：“那就好，快去吧，神靈有任何異常，及時通知我。”
    [明白，王。]
    光團在空中飄蕩了一會，就往神靈所在的大廈飛去。
    曲聽瀾終於鬆了一口氣。